“媽媽？爸爸要死了？”瑪麗被她媽媽的話嚇壞了，雖然還沒有上學，但是對于死亡，她已經有了模糊的概念，雖然并不知道這個詞的全部涵義，但是已經對它有所恐懼。

方恪把她已經帶得挺遠了，這樣可以給麥卡利斯特夫婦一點說私房話話的空間，沒想到一向顯得即為自制的麥卡利斯特夫人居然一下子會情緒激動到這個地步，以至于讓瑪麗聽到了她的大喊。

“不，不，對不起，對不起。”女兒的喃喃自語麥卡利斯特夫人的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她抱緊女兒輕輕地撫慰著她。

這個時候餐館里已經還有其他客人了，方至明和黃融燕也出來了，方恪抬手示意沒事，讓他們繼續工作，并向客人們表示歉意讓他們繼續品嘗美食。

“我們去沙灘上走走吧。”方恪抱起了瑪麗，和她的父母一起到沙灘邊走著。

方恪走得比較快，這一次他想要把瑪麗帶的遠一點，可是瑪麗一直盯著她的爸爸媽媽看著。

“算了，阿恪，該說的我也都說了，我來抱瑪麗吧。”剛剛的那一刻是麥卡利斯特夫人罕見的失態，短短的幾分鐘里她已經擦干了眼淚恢復了額理智，現在方恪已經看不到軟弱的痕跡。

她抱起瑪麗走快幾步，方恪見狀走到麥卡利斯特身邊。

“威爾，我非常非常感激你為我做的一切，請相信我，我和你一樣希望那些黑惡勢力和他們的保護傘都能灰飛煙滅。”方恪頓了頓，馬上就要說那個“但是”了。

然而剛剛對妻子一直保持沉默的麥卡利斯特沒有再緘口不言，而是打斷了方恪的話。

“阿蘭，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也知道你的誠心，但是我真的不能退縮。我不僅僅是為了你，甚至不僅僅是為了正義和公理。我是為了我自己，我不能接受坐視惡人為惡，我的父親也是一個警察，他告訴我男子漢一定要見義勇為，否則雖生猶死，既然穿上了制服就要履行自己的職責。”

這些話在麥卡利斯特的心頭已經很久了，只是他一直不知道該怎么對妻子說。

“阿蘭，其實不用艾瑪說我也完全清楚這件事的風險，他們要整我有一百種辦法，只要警察局內部的數據拿出來，誰能一點錯誤都沒有，更何況計算沒有錯誤也能給你制造錯誤。曾經有邊境上的同事因為拘捕了太多墨西哥族裔被認定為種族歧視主義者，他無法接受飲彈自盡，愿上帝保佑他的靈魂，他在邊境上抓毒販自然是容易抓到那些人了。雖然那個清真寺確實恐怖分子的據點，但是我們畢竟沒有搜查令，程序上不是無可指摘的，更何況這些年我沒有算過精確的數字，但是我抓的歹徒中一定一大半都是黑人和中東人，他們好吃懶做，違法亂紀難道是我的錯嗎？！那些圣母說什么這是因為他們沒有分到足夠的機會，你們華人初來之時又有什么不同呢，還不是掙出了路？機會不是別人給的，而是自己拼的。”

這段話雖然是對著方恪說得，但是實際上更是她妻子說得，麥卡利斯特夫人抱著瑪麗就在兩個男人前面幾米的地方，聽著她丈夫鏗鏘有力的決定。

此時海灘上再無外人，麥卡利斯特不再說那些政治正確的廢話。

“雖然他們勢力強大，但是我在警方系統里也不是沒有朋友，只要不斷上訴，肯定也能制造出一點聲響，如果真的毫無顧忌，他們又何必要和艾瑪聯系，給我好處讓我退縮呢。艾瑪雖然有一些能量，但是這么快就能提供這么多的工作給我，也大大超過她的能力了，只能是他們希望收買我把事情無聲無息地解決，他們確實是龐然大物，但是他們也確實怕我，放手一搏也許動不了其他人，但是杜卡德可能就會被他們拋棄，我要行我力所能及的正義。”

麥卡利斯特夫人轉過頭來，她意識到丈夫已經完全想明白了。

“阿蘭，你和你的族人一樣都是可靠誠實的人，你又比大多數人更加機敏。坐牢我不怕，但是他們確實未必會只讓我坐牢，這一次我要是真有什么不測，我就把瑪麗和艾瑪托付給你……………”

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是麥卡利斯特認可方恪的能力，也相信他們之間的情誼。

麥卡利斯特夫人突然轉身抱住自己的丈夫，她沒有再流淚只是把瑪麗放到丈夫的懷里，瑪麗還不足以理解大人的話題，但是受到本能地驅使，她也盡量張開雙手摟住了一直給她溫暖和庇護的父母。

夕陽西下的海灘上，一家三口緊緊地抱在一起。

方恪靜靜地看著麥卡利斯特一家，也在做最嚴肅的思考，他不在乎美國人和中東人的爭斗，但是他不能不顧麥卡利斯特的命運。

“事情并沒有你想得那么糟，敵人是很強大，但是我們也不是沒有機會。”

“什么機會？”

方恪的話讓麥卡利斯特夫人立刻轉過了頭來。

“我們先回我家，讓瑪麗先睡覺，我讓我爸爸下一碗餃子，我們邊吃邊說。”

…………………..

“你不要我幫你宣傳了？”

第二天早上，方恪再次去見了米莉爾－簡，女記者還在休假，他們在她家附近的一家咖啡館見面。

“是的，我不需要虛名，我的貢獻也不足以擔當一個頭版故事。”方恪在美利堅沒有根基，名望要轉換為實利并不容易，即使可以也遠水難救近火了。“對你的事業并沒有什么幫助。”

“這么說，你有可幫助我事業的故事要提供給我？”米莉爾－簡慵懶地靠在沙發上，這個熟悉的環境讓她很放松，而且今天方恪要求快點見面，她也沒有換工作服，而是一身便服。

穿著牛仔褲和襯衫讓她別有風情。

“我有一個真正的英雄人物要向你介紹，他有資格在《休斯敦紀事報》的頭版獲得一席之地。”方恪認真地說道，他正在工作，工作的時候他是很專注的。

“繼續說。”女記者微微調整坐姿同時把一塊餅干放進葡萄酒中，示意方恪繼續說，這一刻她對這次會面顯示出了真正的興趣。

雖然這里是咖啡館，不過米莉爾－簡在方恪到來之前已經給兩人點好了酒和糕點。

“他叫麥卡利斯特，是第二十分局的局長，在9月10日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