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聯邦調查局不友好的談話又持續了一刻鐘，雖然方恪他們一再強調這起事件和911襲擊的因果聯系，但是最終兩位探員還是帶著“本次襲擊沒有明顯的恐怖主義行動特征”這個結論離開了。

而且他們還要求麥卡利斯特和方恪都不要隨意接受媒體的采訪，更不能發布未經他們審核的消息，這當然不是新聞審查，而是為了避免可能會讓襲擊者得到警方的實時情報。

如果方恪敢為了宣傳目的隨意接受采訪，那就是“妨礙司法公正”一定會受到最最嚴肅的聯邦調查局最最嚴厲的追查。

“真搞不懂他們是怎么回事？我對聯邦調查局在恐怖襲擊中表現的文章不是還沒有發表嗎？為什么已經這么敵意了。”麥卡利斯特中了一槍，雖然子彈恰好滑過手臂只是微微擦破了一點皮，不需要進行手術。

但是他畢竟還是流了不少的血而且最近幾天又是忙前忙后的進行競選活動，在說了很長時間話后，他顯得非常疲倦。

簡－米莉爾一邊給麥卡利斯特倒了一杯水，一邊又幫他查看了一下手上的傷勢：“也許他們已經從主編或者老板那里知道你對他們的**態度了，對不起，也許是我在老板面前對你的評價泄露了。”

雖然麥卡利斯特只是今天才第一次對米莉爾正式做了關于對聯邦調查局的訪談，但是她之前就知道麥卡利斯特私下的態度。

“請千萬不要這么說。”麥卡利斯特用自己沒受傷的那條手臂握住簡－米莉爾的手，制止她的道歉。“你對付你工資的人負有義務，再說誰又能阻撓聯邦調查局獲得情報呢？誰斗得過他們呢？我倒是為你擔心，不認定是恐怖襲擊，那么對于逃跑罪犯的追擊力度就會小得多，也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再次來襲擊你，或者還有沒有其他同伙。”

“我在本地聯邦調查局里有朋友的，我去聯系一下，說不定能改變他們的想法。”作為知名記者，簡－米莉爾當然也有頗廣的人脈。“雖然當時那個人好像是在說我寫的報道的事，但是這確實有可能是易卜拉欣恐怖分子的余孽在活動，我去打幾個電話說不定就能有轉機。”

但是方恪卻搖了搖頭：“聯邦調查局不會改**度的，哪怕你的朋友是本地的最高負責人也不行。你們不要太小看了這兩位探員，他們根本不關心襲擊的細節，只是盡量要從你們口中挖到可以將事情定義為不是恐怖襲擊的證詞，而且對簡的安全絲毫不關心，他們的專業素質不可能這么低。之所以表現地這么不近人情是和聯邦調查局最高層的態度有關的，他們這個時候最不需要的就是新的恐怖襲擊了，特別是他們沒有能夠阻止的恐怖襲擊。”

方恪的話讓麥卡利斯特和米莉爾一下子都說不出話來，他們都不是天真幼稚的人，可是方恪的話還是大大超過了他們往日對聯邦執法機構的基本信任。

良久之后，他們兩個才恢復了說話的能力。

“這太荒唐了！”米莉爾不是再說方恪的話荒唐。“他們這是為了自己屁股下面的位置，不顧公民的死活，我要向他們的蘭利總部投訴！如果聯邦調查局都互相遮掩，我就向司法部投訴。”

“沒用的，他們今天第一時間得到了你們的證詞，剛剛他們的身上肯定有錄音機，你們的描述足夠他們推卸責任了。”一般來說聯邦調查局特工在錄音前應該是要向受訪者說明的，但是找一個借口也不成問題。

“我在本地警察局還是能說上話的，現在的代理分局長是我的老部下了，這幾年沒少跟著我蹭吃蹭喝，讓他派幾個警員來保護你應該是不成問題的。”病房門口有兩個制服警員在看守，但是他們只是保護麥卡利斯特，簡－米莉爾回家之后的安全是沒有保障的。

麥卡利斯特的手機這個時候響了。

“你好，親愛的。”電話那頭顯然是麥卡利斯特夫人。

方恪在吉爾－本內特趕到事發現場之前，就第一時間給麥卡利斯特夫人打了一個電話，當時方恪還不能確定麥卡利斯特身體里有沒有子彈，需不需要手術。

“你已經到樓下了？我就在十樓，記者最多的地方。”丈夫受到槍擊而且情況不明，麥卡利斯特夫人雖然正在進行一個重要的談判也是當然立刻以最快速度趕了過來。

這個時候，簡－米莉爾忽然拿出化妝濕巾給在麥卡利斯特的胸前開始擦了起來，那里不僅有她的眼淚，還有幾處口紅。

顯然剛剛她實在是感情投入的太多，現在人家正房太太來了，為了避免誤會或者其他什么東西，她要清理一下。

方恪起身就去樓下接一下麥卡利斯特夫人，故意避開了這一幕。

方恪在醫院門口見到了一輛非常豪華的加長房車，麥卡利斯特夫人正焦急地在里面等待。

雖然麥卡利斯特夫人穿著高跟鞋，但是她走得很快。

只是一路上大量的記者不停地提問，還有許多圍觀的醫務人員和病人，電梯也不大給力。

這讓方恪和她花了十幾分鐘才從醫院大門走到麥卡利斯特的病房。

“威爾，你還好嗎？”雖然剛剛在走過來的時候，方恪已經再次向她保證，麥卡利斯特身體里沒有子彈，但是看到丈夫身上的繃帶和血跡還是讓妻子再次精神緊張到了極點。

“我還好，我還好，你知道的，我和阿蘭一起那是什么場面都見過，今天這是小意思，哈哈哈。”麥卡利斯特連忙安慰自己的妻子，再指了指旁邊的女士。“艾瑪，這位就是我跟你說過的簡－本內特，《休斯敦紀事報》的記者，簡，這是我妻子艾瑪。”

“你好，你好。”

“很高興見到你。”

兩位女士互相握手致意，方恪看到簡－米莉爾已經妝容整齊，不仔細看已經看不到剛剛大哭的痕跡了。

而且座位也稍稍向后拖了一點，不再是緊貼著病床了。

方恪對此很滿意，他特意找個人多的路線就是為了能夠給她爭取到足夠的清理時間。

目前他需要媒體把注意力都集中在麥卡利斯特的英勇行為上，絕對不能讓一些非常荒謬、完全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