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他會殺人？有什么根據？”聽到殺人這個詞，方恪的表現依然波瀾不驚，繼續追問。

“方先生，你不要不相信我們，這個且切克里斯的名聲確實非常糟糕，我們絕不敢胡說。”他的表現讓兩個調查員相當驚訝，原本他們以為這個年輕人就算不是立刻嚇得變色，至少也要對這件問題的真實性表示一下懷疑給自己壯壯膽。

“我知道你們不敢胡說，也許你們敢糊弄我，但是我知道你們絕不敢讓麥卡利斯特夫人不滿意。”方恪不耐煩地搖搖頭，示意自己知道他們不敢敷衍自己。“所以我不問你們有沒有證據，不需要你們能證明自己的說法，我只要求你們把自己知道什么，或者相信什么告訴我就行。”

他的冷靜讓兩個調查員開了眼界，他們見過經手過不知道多少謀殺案的律師在自身面對死亡威脅時的慌亂丑態，可是方恪卻好像依然是以對待專業案件的態度在對待自己一樣。

“你們必須要給我一點東西。”方恪的態度強硬，不容置疑。“我不需要你們證明什么，只要你們腦子里的想法。”

“方先生，我們也都在律師事務所干了多少年了，沒有證據的話真的不能亂講。”雖然空調打得非常足，但是兩個調查員的臉上都開始出現了汗漬。“特別是對于警方的猜測，我們都當過警察，警察的報復可不是開玩笑的。”

方恪點了點頭：“好了，你先走吧，你和我一起去上個廁所。”

方恪讓一個人先離開，他單獨對另一個施加壓力，兩個人之間說得話可以完全否認，調查員才敢說出他要的內容。

“阿蘭？”正當方恪打算要把某個人拉到廁所繼續施加壓力時，一個他不想聽到的聲音再次響起了。“什么事情弄的那么嚴肅啊？”

“哈特曼先生，你又在事務所啊。”方恪轉過頭來，語帶機鋒地對哈特曼致意，雖然一直對哈特曼保持著下級對上司的必要禮儀，但是方恪這一次真是有點煩躁了。

雖然對方假裝是正好路過門口的樣子，但是顯然是看到了他和調查員談話特意過來的。

他幾次妨礙自己和路易斯－利特的會議也就罷了，這一次專門這個時候來，分明是來阻撓他對付切克里斯。

方恪不再戴著往日的律師面具，因為切克里斯對吉爾－本內特的折磨，方恪急切地需要報復，對于擋路的哈特曼，他不再打算虛與委蛇。

“最近我也沒有什么大案子要做，就在這里指導一下初級合伙人做事咯。”哈特曼也毫不遲疑地回敬方恪，提醒他自己的地位，有資格監管方恪的初級合伙人，在他面前也只是學徒罷了。

而且他只是“最近”沒有大案子罷了。

“能得到你的指導真是一件大好事，可惜我只是一個新進律師而已，只怕還不值得你的寶貴時間，如果我有學習的需要，我會找麥卡利斯特夫人的。”方恪對哈特曼的態度讓旁邊的兩個調查員非常震驚，方恪和哈特曼這一次的態度激化地非常嚴重，他們很容易就能確認雙方的矛盾極大。

方恪的態度在他們看來簡直是自尋死路，哈特曼的反應只會有一個，那就是一陣毀滅一切的流星雨將從天而降。

實際上方恪也確實非常憤怒，不僅是切克里斯所作所為，而麥卡利斯特對于切克里斯背景微乎其微的了解也讓他極為不滿。

兩人一時間汗如雨下，剛剛方恪僅僅是讓他們微微見汗，而現在兩個人的汗水幾乎就要從額頭上滴下來了。

在他們眼中，對于殺人黑警毫無懼色的方恪已經非常可怕，方恪不知道他現在目露兇光的樣子讓兩個調查員想到了食人猛獸。

但是這擇人而噬的危險野獸卻不是他們最怕的東西，因為在他們的眼中哈特曼是可以把他們一腳踩死的史前怪獸。

方恪很可怕，但終究比不上統治了事務所許多年的哈特曼。

哈特曼雖然在方恪面前一向表現地很專業克制，但是他們卻非常害怕這個大老板，他比麥卡利斯特夫人要刻薄兇橫得多。

路易斯－利特能折磨地新進律師對生活充滿恐懼，而哈特曼是能讓路易斯－利特對生活絕望的人物。

恐龍一定會立刻反擊猛虎的挑釁，而且這個大爆發立刻就會來，余波會非常大。

他們兩個一時間不知道怎么辦才好，想逃卻又怕引起怪獸的注意。

“阿蘭你前途無量，如果你誠心向我求教，我也未必不能抽出一點時間給你的。”然而事情的發展和兩個調查員的經驗完全不同，那個哪怕普通律師和初級合伙人畢恭畢敬也是毫不容情的哈特曼居然主動對一個新進律師緩和了態度，依然心平氣和地和方恪說話。“特別是麥卡利斯特夫人最近非常繁忙而且壓力很大的情況下，我聽說最近美孚集團的案子進行地不是很順利，我聽說洛克菲勒家族的人正在和城里其他幾個頂級事務所聯系，要把德克薩斯州的業務交給他們，在這樣的壓力下，她一定沒有時間和你通太多的電話。”

哈特曼的反應不算出乎出乎方恪的意料，這個程度的行動應該足以激發哈特曼的暴怒了，他雖然沒有立刻狂怒地大喊，但是確實做出了反擊，相比那兩個調查員，方恪知道哈特曼確實做出了最有力的反擊。

不過他沒有立刻回應哈特曼，而是抬手指著房門，說道：“二位，請把房間留給我和哈特曼先生，等會我會來找你們。”

方恪為了控制損害，所以請兩名調查員離開房間。

雖然這么做的意義不大，方恪只是在稍微減少對麥卡利斯特夫人的利益的損害。

這正是兩個調查員的希望，如果剛剛方恪放他們走他們幾乎會歡呼，可是現在他們卻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看著哈特曼。

哈特曼對他們的表現很滿意，他揮了揮手同時說道：“去找我的秘書，我給你們安排了新工作。”

兩個調查員如蒙大赦地離開后，方恪才緊盯著哈特曼的眼睛說道：“哈特曼先生，你依然擁有這個事務所凈利潤的百分之十以上的收入，而你剛剛向兩個并非核心成員的員工，散布了非常危險的想法，這會讓這個以你名字命名的事務所陷入極大的生存危機，我無法理解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雖然兩個調查員沒有第一時間理解他們聽到了什么，但是他們很快就會明白，這家律師事務所的兩大巨頭之一剛剛對自己的頂級搭檔宣布了不信任，對于整個律師事務所生死攸關的一個客戶正在考慮離開。

“麥卡利斯特－哈特曼事務所確實是麥卡利斯特排在前面，過去的十多年來我一直尊重這一點。”房間里只剩下來他和方恪，哈特曼露出了猙獰的表情。“但是最近我的搭檔似乎忘記了，無論如何我的名字也在事務所的大門上掛著，這個事務所不是她一個人的，她沒有權力把那么多資源都調給你一個新來的獨享，更不要說這還不是律師事務所的工作，而是為了她丈夫的選舉和你的私事，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再允許任何調查員為你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