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你不要有壓力，我是完全支持你的，有什么壓力我都會給你扛住，那么情報委員會主席不過是州議會的參議員，這種參議員我過去一直給他那么點面子，沒想到居然還敢得寸進尺，哼，這次就讓他清醒清醒，搞清楚自己的真實分量。”

“你不要擔心，我絕對不會讓這個問題妨礙你的晉升，不僅不會妨礙，你的表現這么好足以在下一輪職位變動中得到優先考慮，有些同事平時看上去很勤奮，可是關鍵時刻沖不出來，這樣的人比馬克你差遠了，該重用誰我心里有數。”

“我知道你是完全可靠的，只要秉持公心，就什么都不用怕。”

“你等會和布拉克先生的代表好好研究一下，一定要把那些個為了贏得選舉什么荒謬的故事都敢亂編的家伙必須讓他說清楚，是不是用了什么手段阻礙了我們辦案。”

“中村先生和這個阿蘭－方打過不少交道，馬上我讓他再和你聊一聊。布拉克和中村都長期深入社區，對于華人社區內有組織的犯罪團伙他掌握有不少情報，我們完全有能力在短時間內把這個黑惡勢力連根拔起，他會全力協助你的。”

“布拉克先生是大有前途的政治新星，如果這次一切順利，在以后很長的一段時間里我們都可以實現警民的緊密合作，很快我們也許就會有一個非常友好的州議會情報委員會主席了。”

馬克－威利走出分局局長辦公室之后，依然感到有點不可思議，他完全沒有從領導那里感受到一點壓力。

平日從來不茍言笑的領導大人，今天說話的時候居然始終和顏悅色地，甚至還拿出了他珍藏的蘇格蘭威士忌給他倒了一杯。

走下樓梯的馬克－威利感到一陣不可抑制的飄飄然，他不清楚是酒精的作用還是領導的晉升許諾，亦或者是兩者的共同作用。

不過他認為至少肯定不僅僅是酒精的作用，因為他的思維非常活躍而且有序，他能理解自己領導每一句話的含義，充分體會了他的暗示。

情報委員會的主席，在州議會中算得上是最位高權重的州參議員，相比其他重要的議會機構，比如財政撥款委員會、工程管理委員會都要更勝一籌，在911恐怖襲擊后這個傾向更加明顯。

而他的領導居然要讓他“清醒清醒”，這一方面說明了他的自信和堅定支持，另一方面也說明了他得到了非常有力的支持，雖然聯邦調查局分局局長可以和一個強有力的州議員較量較量，但是絕對不可能有完全的把握制伏對方，除非他有強有力的盟友。

他原本擔心分局局長只是為了支持布拉克而交惡麥卡利斯特他們的憂慮也不復存在了，因為一個未當選的市議員絕對不會讓自己的領導這樣信心滿滿。

馬克－威利并不知道布拉克的后臺是什么來路，不過至少他現在可以根據自己領導的反應做出判斷，確實是有足夠有力的后臺。

而另一個好消息是，他在和自己年輕同僚長期的賽跑中第一次跑到了前面，領導顯然之前就

對布拉德－錢斯這一次意外的遲緩和猶豫非常不滿。

而這個來自于州議員的電話更讓他懷疑布拉德－錢斯的忠誠，他的反常表現很明顯是對這個案子牽涉到的勢力感到畏懼了，而這種畏懼的來源對于分局局長和馬克－威利都是未知的，布拉德－錢斯的始終沒有說出自己的信息來源，這說明他和其他聯邦探員不是一條心了，這是極其嚴重的問題，因為在這個案子中休斯敦聯邦調查分局的整體利益是明確、一致的，他們都需要那起餐館槍擊案平息下去，布拉德－錢斯如果出于私利違反這個總體方針，那就是背叛。

只是布拉德－錢斯可以算是休斯頓分局的后起之秀，曾經把一個潛伏極深，完全融入社會的連環殺人魔給揪了出來，現任總局局長都給出過很高評價的人物，如果沒有切實的證據，即使分局局長也不會輕易把他拿下。

所以他才有后面這一段話，那就是可以放過被“蒙蔽”的麥卡利斯特可以稍微寬容，但是對于“策劃”的方恪要重點關注，并要想辦法讓他承認和布拉德－錢斯的關系。

而為了鞏固同布拉克和他身后大佬的同盟，必須立刻打擊華人社團，讓布拉克贏得更輕松，更徹底。

雖然馬克－威利不是政治玩家，但是他多多少少也知道最有前途的政客必須在起步的時候表現出足夠的實力，贏得越多越大，越能積累人望和信用，五十一對四十九并不是完美的勝利。

而能夠擴大勝利的聯邦調查局自然也會得到回報，不論是布拉克身居哪個位置，警民合作的情誼都不會被忘記。

馬克－威利感到自己前所未有的機敏，回到辦公室之前，他已經完全整理好了思路，一條前途光明的大道似乎已經鋪設在他面前了。

“威利先生，中村先生在等你。”年輕的探員不僅及時通報了客人的存在，在發現馬克－威利臉上有一股不正常的興奮時，還及時遞上了一杯果汁。

馬克－威利點點頭，然后接過部下遞過來的果汁一飲而盡，雖然喝得不算過，但是他確實需要解一解酒。

“威利特別探員，很高興見到你。”

“中村先生，你好。”

中村看到馬克－威利的那一瞬間，就覺得他會比剛剛那個布拉德－錢斯有用，精神氣就不一樣。

馬克－威利雖然喝了一大杯果汁，但是臉上依然帶著興奮的潮紅。

接下來的談話也很快印證了這一點。

“我認為當前的情況下，麥卡利斯特和阿蘭－方，確實都是很硬的骨頭，要想從他們這里取得突破是很困難的。我們應該把工作的重點，集中到華人社團上。”

“而且立案要快，阿蘭－方我看不僅僅是麥卡利斯特的競選經理，還是華人社團的重要人物，乘著他現在無法和其他社團成員串聯的機會，我們帶幾個華人社團的重要人物過來問話，讓他們見識一下聯邦調查局的決心！”

中村宏僅僅是簡單地向馬克－威利說了一些華人社團的資料，對方立刻就非常上道地接過了話頭，和某些推三阻四的家伙完全不同。

“這件事關鍵就在速度，中村先生，華人社團的核心人物到底有哪幾個，你和我立刻一起出發。”而且已經開始船上武裝帶，立刻就要去干活。“細節問題，我們在車上說。”

也許所有人都說布拉德－錢斯是大有前途的那一個，有人說他有招一日一定能回到蘭利，成為一個大部門的領導，但是實際上馬克－威利又何嘗沒有上進的雄心？

誰的心中沒有一團功名利祿之火呢？

只是因為年齡和業績的關系，馬克－威利只能把他深深地藏在心底不敢放在陽光下，生怕遭到別人的嘲笑，然而當機會來臨時，這團火焰被釋放出來，兇猛地擇人而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