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飽酒不足的晚餐之后,麥卡利斯特和幾位海軍特工們拉起了關系。
“你們都服役過嗎?海軍陸戰隊還是海軍?”這是海軍罪案調查處的特工的常見出身。
“不,只有老大是當過海軍陸戰隊,我是從警察轉入海軍罪案調查處的,他們兩個都是直接成為海軍特工的。”蒂諾佐喝了一點酒后,更加放開了。
“是嗎?那真是你們的損失。”麥卡利斯特對吉布斯特工點了點頭。“只有我們是戰友啊,吉布斯特工你參加過二十年前的我們恢復巴拿馬秩序的行動嗎?”
“是的,我們是真正的戰友,正義事業行動的時候,我見過你,還和你一起戰斗過。”吉布斯特工隊麥卡利斯特點了點頭。
“什么?!那個超英俊的狙擊手真的就是你?!”麥卡利斯特幾乎要跳了起來,他從來沒有和吉布斯說過話,但是他們確實有很深的關系。“不過我可不敢說和你一起戰斗過,那時我已經只有半條命了,事實是你獨自打死了十幾個諾列加將軍護衛,讓我有了逃走的機會,真可惜當時我們沒機會說話,你是我的大恩人啊,來,我們干一杯,這次不要啤酒。”
“戰場之上,戰友之間哪里談得上恩情,職責所在罷了。”吉布斯特工話是這么說,但實際上卻毫不猶豫地喝干了一大杯麥卡利斯特遞給他的威士忌。
“讓我們為兩位英雄再干一杯。”方恪心中冷笑,美國人把自己為了控制巴拿馬運河而發起的侵略行動命名為“正義事業”,豈不可笑。
吉布斯特工一直平靜的雙眼中,只有在說到服役經歷的這一刻流露出了一絲感情。
雖然眼前的景象并不讓方恪舒服,但是他敏銳地抓住了這個好時機,把話題切入了正題:“現在管轄權已經完全屬于你們了嗎?”
“襲擊你的歹徒的身份一直被聯邦調查局隱瞞,他們沒有根據情報共享原則向我們通報這是一名海軍陸戰隊的軍官,這是非常危險的行為,他如果僅僅按照普通刑事罪犯判決,入獄幾年后出獄的話,他的技能和經驗對社會是很大的威脅。”吉布斯探員早就吃完了,一直在等蒂諾佐和麥基大快朵頤。“我們來這里之前已經確定了他們在這個事件中的錯誤和遲緩,他們現在只是配合我們了。”
“這么說起來的話,為什么聯邦調查局要隱瞞恐怖襲擊的事件呢,既然襲擊者是海軍陸戰隊的軍官,你們不是應該會受到最多的攻擊嗎?”方恪的問題很不客氣,但是直擊要害。
“聯邦調查局從來是情報部門中的老大,任何情況下主要責任都是他們的,而且們的負責人除了在情報體系內升級之外,還有可能進入本地的政治體系,要顧忌的東西比我們多得多。”吉布斯探員也回答地很直白,他的態度充分說明了他坦率的性格。“再加上襲擊者是退役軍官,總歸是有點不同的。”
“這就是他們做出這一切可怕事情的動機?”簡-米莉爾雖然也知道了原因,但是得到方恪之外的渠道證實,依然讓她非常憤怒。“這是完全不可接受的。”
“簡,你應該把憤怒釋放給應該負責的人,吉布斯探員是我們的好朋友,他說的任何話,哪怕沒有聲明不可見報,我也相信你是不會在沒有得到他許可的情況下作為新聞素材使用的。”對于吉布斯的坦率,方恪自然也要有所表示。
各個情報機構之間的矛盾和權力斗爭可以很激烈,但是在對待媒體的態度上大家是一樣的,任何機構通過媒體打擊對方,一旦曝光就會成為眾矢之的。
“這些也都是保密的情報,事關恐怖主義襲擊嗎。”吉布斯沒有接方恪的好話,反而是用強硬的態度表明了自己的地位,不過話的內容強硬,他的語氣卻很平淡。“我相信你們都會支持反對恐怖主義的事業。”
這個微妙的態度方恪當然注意到了。
“不需要這樣公事公辦,吉布斯探員,麥卡利斯特先生和方先生都是非常可靠的人。”吉爾-本內特也配合方恪加強和這些海軍特工的感情。
“我知道,方先生你已經證明了這一點。”吉布斯看著方恪說道。“我看過你在測謊室的審訊記錄。”
“他們稱之為配合調查的,吉布斯探員,聯邦調查局怎么會審訊我這樣的守法公民呢。”方恪諷刺地糾正了對方的用詞錯誤。
“嗯哼。”吉布斯探員的臉上露出了一個飽含深意的表情。
“那么我們具體要怎么配合你呢,吉布斯探員,你知道我現在還在選舉,而且選舉馬上要進行了,目前的情況還很焦灼。”麥卡利斯特實際上對于這件事情需要的時間還是很擔心的,當然就如同審訊不是審訊一樣,焦灼實際上也是大大落后的意思。
“具體細節我們明天到我的辦公室在說,不過我主要是需要米莉爾小姐的幫助,你和方先生可以繼續選舉,不會耽誤你們太久。”吉布斯既然會接受方恪的邀請一起吃飯,實際上就不是來工作的。“我們和聯邦調查局完成了情報交換后,我想第一時間來了解一下情況。”
“什么情況,我們一定把知道的都告訴你,而且是全部細節。”方恪的話說的很漂亮。
“細節是最重要的。我需要你們從頭開始說起,也就是你們兩個進入清真寺進行偵察,發現易卜拉欣一伙勾結恐怖分子發動襲擊的一切細節。”吉布斯特工的話讓麥卡利斯特和兩位女士面面相覷,他們沒有想到對方會提出這個要求。
“好,吉布斯特工,讓我想想從哪里開始呢…………..”方恪的反應和他的同伴不同,他第一時間積極回應了問題。“就從我們家被征收超過常理的高額保護費以至于無法經營,我想要投靠黑人社團當他們的走狗換取他們放過我家人的生意開始吧。”
“阿蘭?!”方恪的話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吉爾-本內特甚至不顧海軍特工在場,急切地拉住了方恪的手。
方恪的話和他最初的口供是有不小區別的,這種區別可能會給他帶來不小的麻煩,特別是在所有人都見識過了聯邦調查局的厲害之后。
“這些都是小問題,我不能為了讓自己看上去體面一點,就妨礙反恐大業。”方恪首先示意自己的同伴不要激動,他接著特別對吉布斯特工說道。“當然我也不會對自己曾經有所保留的說法表示歉意,聯邦調查局的所作所為證明了我的保留是對自己恰當的保護,雖然我非常非常希望恐怖分子受到嚴懲,但是我也只能向真正可靠的人說完全誠實的話,我雖然沒有參軍的榮幸,但是我相信海軍特工和海軍陸戰隊員都是可靠的。”
蒂諾佐特工和麥基特工聽了方恪的話紛紛坐直了身體,方恪迂回地稱贊讓他們產生了不小的榮譽感。
“那就說下去吧。”吉布斯特工的反應卻和他的部下不同,雖然他得到了雙重的贊美,他卻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依然保持著平靜的姿態。
…………………
“我已經把和麥卡利斯特先生和方先生的調查報告傳給你了。”在一個隔絕的安全房間內,吉布斯探員正通過保密的電視會議系統在和遠在華盛頓的海軍罪案調查局局長說話。
在中層來說,海軍罪案調查局的特工比較容易成為“特別探員”,但是在高層建筑上,他們就不如聯邦調查局了。
這位局長的行政級別比聯邦調查局和中央情報局要低上一級,那兩位頂級情報官直接對總統負責,而這位局長只是對海軍部長負責。
“嗯,昨天晚上連夜做的?”電視那頭的人對于吉布斯的勤奮態度是很清楚的,不過這一次還是略微有點驚訝。“昨天才會聯邦調查局的人交接了管轄權,你也真是夠抓緊的。”
“這件事很重要。”吉布斯探員對于領導的夸獎只是淡淡地接受。
“確實很重要,確實很重要。”電視那頭的局長顯然已經提前看過了吉布斯傳送過去的文件,“啊,這位麥卡利斯特先生果然是我們的戰友,他還去過巴拿馬,這真是太好了,這讓我們的計劃更加完美了不是嗎?”
這位局長知道麥卡利斯特的履歷,但是親眼看到吉布斯證實了他的服役經歷還是讓他很興奮。
“我依然反對這個計劃。”吉布斯探員和局長態度完全相反。“事實上見過了阿蘭-方之后,我更加反對這個計劃了。”
“為什么?”局長非常急切地問道。“難道聯邦調查局對他的指控有一部分是真的?”
“那全部是胡扯。”吉布斯的話讓這位局長松了口氣,他非常擔心麥卡利斯特和方恪真的有聯邦調查局說的那些污點。
“那你為什么更反對了,我看這位方先生對我們非常友好啊,僅僅是看著你寫的文字,我仿佛都能看到他真誠、自然的表情。”
“確實,真誠自然可以說就是他表現的概述。”吉布斯也點頭表示贊同。
“你把我搞糊涂了,里洛伊。”局長搖了搖頭,稱呼起了吉布斯特工的名。“到底是哪里有問題呢?”
“哪里都沒有問題,這就是問題,他太自然,太真誠了,一切都太恰到好處了。”吉布斯特工的話讓局長的臉上凝重了起來。
“有任何證據嗎?哪怕是最微不足道的線索?”吉布斯的指控是很嚴重的,他不能不認真對待。
“如果有任何證據我就直接告訴你了,我只有我的直覺,事情有不對的地方。”雖然吉布斯的話聽上去很離奇,但是那位局長卻沒有松懈下來,大多數時候僅僅是吉布斯的直覺對他來說也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