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多希望她怨我,恨我!”金洛麟感慨。
“如果是那樣,她就不是司徒七七了!”心里想著七七太沒個性,遠(yuǎn)沒有依冉好,但是對自己娘子的夸贊一定要藏在心里。
“是你太在乎她了,所以,也就沒那么客觀。七七說,你和一般人不一樣,你是帝王,你有你的視角、有你責(zé)任、有你的無奈……”
“別說了!”每一句都刺在自己心上,七七為自己想那么多,那么了解自己,相比之下,自己的愛,太薄太薄……
用最名貴的藥材補(bǔ)品拼命的進(jìn)補(bǔ),終于一天天見好,轉(zhuǎn)眼已是新年。尋找鐘云飛的隊(duì)伍片刻沒有休息,翻遍西漠、濟(jì)岳和博丘的每個角落,也沒有尋到。金洛麟又派了一隊(duì)人馬,正往帽子島尋去。
“這煙火,真美!”七七仰頭望天,洛麟送給她的新年禮物,就是這遍天的曇花一現(xiàn),美的驚艷,卻太短暫。
心疼的撫著瘦的快剩下一把骨頭的肩膀,越來越覺得懷里的人變得更薄更冰冷,心里的害怕也日益膨脹。七七總是很努力的多吃一點(diǎn),努力的讓自己看起來氣色和精神都很好,努力的恢復(fù)那燦若星辰的笑容。
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好像這煙花,越是最美的時(shí)刻,越是將近結(jié)束的時(shí)候。
“洛麟……”七七輕柔的喚著金洛麟的名字,一邊環(huán)住他的脖子,送上艷唇和一個期待的眼神。七七的努力沒有白費(fèi),用那些名貴藥材和補(bǔ)品堆積起來了健康的膚色和身體。
幾番癡纏繾綣,盡訴幾個月來對彼此的思念和深沉的愛意。七七變得比從前要更加依賴洛麟,開始說著以前不會說的情話,沒事喜歡黏在洛麟身上,除了上朝幾乎對洛麟是寸步不離。感受到七七這樣的變化,沒有點(diǎn)破,默默享受這樣難得的依戀。
“我們再也不分開!”
“嗯,再也不分開!”
情到深處,情話也是發(fā)自肺腑,聽起來卻是那么不真實(shí)。好像一場美夢,快要接近天明,夢會變得恍惚。七七睜開眼睛,身邊的余溫還在。每天起床上朝,金洛麟都不舍得弄醒七七,最近也變得特別嗜睡,竟然連洛麟起床都毫無知覺。賴在床上,實(shí)在不想起,又把被子蓋在頭上,打算繼續(xù)睡。
“喲,你倒是有情致。”沐傲瑩的聲音在床邊響起。
七七掀開被子,被不熟悉的人看著自己賴在床上的樣子很尷尬,被子裹著身體,坐起來,“有事嗎?”
“見到王后也不知道行禮嗎!”沐傲瑩擺出一副王后的威嚴(yán)。
“見過王后,七七不方便,就不下去行大禮了,見諒!”七七一向喜歡息事寧人。
還想擺擺威風(fēng),不過想到金洛麟就快下朝回來,自己得趕快說正事。
“是呀,你的身份可不得了!這個秘密要是公之天下,你就不是郡主這么簡單了。而且,你們家的故事,簡直可以出書立傳,共閱天下啊!”沐傲瑩說著一陣嘲諷大笑。
“說完了嗎,說完請回吧,不送。”七七早就想到之前的事,很可能是沐傲瑩所為,一來沒有實(shí)證,二來不想因此破壞了濟(jì)岳和西漠的聯(lián)盟。
“沒說完,你是個野種,當(dāng)然不希望我說了,不過,下次就不是我來說咯~可能是最有名的說書人!”
“你胡說八道什么!”七七快要壓不住怒火。
“你還不知道吧?哎,也難怪,這么隱秘的一段不堪過往,你爹娘也不會跟你說。那還是我來告訴你吧!”沐傲瑩邪笑,“司徒振海不是你親爹!”七七腦袋翁的一下,沐傲瑩要的效果,就是這樣,然后繼續(xù)悠悠道來……
博丘本應(yīng)是孔毅的哥哥孔正繼位做皇帝,但孔正對佛學(xué)癡迷,還是太子的時(shí)候就已經(jīng)出家為僧。孔毅和孔正不是一奶同胞,所以跟寧嫣是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表兄妹,也沒有什么交集。但孔正在寺廟修行時(shí),偶然遇到來拜師的寧嫣,一見傾心,沒想到一向嚴(yán)厲的師父竟破例收寧嫣為俗家弟子。如此,兩人一來二去便心心相印,后來珠胎暗結(jié)。
正躊躇如何解決之法,孔正因?yàn)橐贿厡Ψ鹩欣⒕危贿厡庢逃刑澢罚x擇自刎謝罪,死前托付寧嫣給前來報(bào)恩的司徒振海。
包括司徒振海和西林蝶舞的一段軼事也和盤托出,全告訴了七七。
沐傲瑩的聲音還在腦海里揮之不去,盡管人已經(jīng)出去良久。金洛麟一下朝就奔過來。七七還是窩在被子里,即使春天來了,還是感覺刺骨透心的航冷。洛麟用被子裹著七七攬進(jìn)自己懷里,吩咐著下人們又添了兩個小火爐。上好的碳燒起來,很快屋子就暖和起來。
“要么,你配合,滾出西漠王宮;要么,司徒振海、西林蝶舞、寧嫣還有你那個和尚爹,全都身敗名裂,讓全天的人恥笑,記入史書,遺臭萬年!”
“不要,不要!”七七一身冷汗被噩夢驚醒。
“七七,怎么了,最近總是做噩夢?”
“洛麟……”呢喃著讓自己能感到些許安全的名字,躲進(jìn)寬厚的避風(fēng)港,自己已經(jīng)沒得選擇了……
最是這種無力感,讓人感到絕望!想和命運(yùn)抗?fàn)帲植荒苡米约涸诤醯娜藗冏鲑€注,兩相權(quán)衡,即使沒有自己,他也可以過得很好,不是嗎?可那些在乎的人們的名譽(yù)一旦被毀,即使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又何嘗能一世安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