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弟的衣服太小,胖子自然是穿不進去,只好到屋中去找老爹的衣服,翻箱倒柜的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一件合身的,倒是翻出了一小箱子瓷器,都是些花瓶之類的東西。
這些東西放在窮人家里沒多大的用處,老爹是從哪里弄來的?胖子琢磨著去問芳齡,出門卻見芳齡那邊的燈火已經熄了,便打消了念頭,將東西放在了外屋的桌子上,打算明天再問芳齡。
“這些東西是從哪兒來的啊?”芳齡一大早起來就看到了桌子上擺著的那幾件瓷器,表面光滑,青花白底,可實用性不大。
“拖弟,這問題應該是由我來問你才對吧!這些東西是從我爹床下找出來的。”胖子揉著惺忪的睡眼開了門,伸著懶腰走過來坐在桌邊,拿起一個小的青花瓶觀摩。
藏在床底下這么隱秘?恐怕連真正的趙拖弟都不知道吧,她趙芳齡就更加不知道了!芳齡使勁兒的搖了搖頭,隨手拿起一個最小的瓷盤子看了一下,忽地眼睛一亮,興沖沖地問胖子:“表哥,你說這些東西能賣錢不?”
胖子聞言認真起來,兩只手各拿起一個小花瓶,輕輕地撞擊了幾下子,花瓶發出叮叮叮的聲音,清脆悅耳,“嗯,挺結實的,應該能賣幾個錢。”胖子做出了結論。
“表哥,你能不能認真一點啊,咱們要去找舅舅,沒錢怎么找?難道你身上有銀子?”芳齡對胖子的結論嗤之以鼻,恨恨地瞪著他,真想一耳刮子抽過去!不懂就直接說不懂好了,有什么好裝的。
胖子縮著脖子搖了搖頭,他這幾年在外面混跡,掙的銀子還不夠自己花銷,連回來的路費還是問別人借來的,哪里有多余的銀子,這家里也沒有閑錢放著,事情說得輕巧,做起來還真是有些難辦。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兩人同時陷入了沉默,各自思考著對策。
‘咕嚕、咕嚕’的幾聲怪響,被打斷思緒的芳齡一眼掃過去,胖子立即嘿笑著低下了頭,芳齡只好無奈地說:“表哥,你先去煮飯吧,吃飽了咱們再商量。”
“好!我這就去。”胖子立馬站了起來,一溜煙兒地沖了出去。
吃貨啊!芳齡只覺得頭疼,不禁抓狂地揉了揉自己亂七八糟的頭發,原本以為來到古代就能躲過高考,可以過上輕松的過日子,沒想到這古代也好不到哪里去。
舅舅失蹤,家徒四壁,再加上一個吃貨表哥,這壓力真不是一般的山大。
不過還得先解決眼前的問題才行,趙拖弟的頭發也太長了些,直接長到了腰部盡頭,梳理起來簡直是要了命,剛才隨便梳理兩下就把梳子給弄成了兩半截,以至于她現在還披頭散發的坐在這里發愁。
想了一小會兒,芳齡狠了狠心,直接抄起了一把剪刀,在心中默默地對趙拖弟說了幾聲對不起,將滿頭的青絲分成兩半拉到前面,咔擦咔擦的幾下子過后,原本長到后腰的長發被剪掉了三分之二。
唉,幸好當年為了省錢去學了剪劉海!芳齡得意的哼哼幾聲,兩下子就將頭發梳到了頭頂,再用發帶束了起來,還給自己剪了一個帥帥的斜劉海,配上她瘦高的身材,倒也相得益彰,還頗有點兒帥氣。
“表妹,吃飯了!”外面的胖子炸雷似的吼了一聲,嚇得正在修剪發梢的芳齡差點沒剪到自己的手指,不禁拍了拍干癟的胸膛壓壓驚,暗自想著一定得讓胖子把壞習慣給改掉才行。
“又是面啊?咱們不是還有米嗎?為什么非要吃面!”看著那一大鍋和昨天一模一樣的面條,芳齡頓時就沒了胃口。她是地地道道的南方人,偶爾吃一頓面條還行,這要是天天吃、頓頓吃,非得要了她的命不可。
“煮面快啊,不是說要去找我爹么,宜早不宜遲嘛。”胖子端著碗過來,一邊呼呼一邊說著話,唾沫星子亂飛。
芳齡揮著手急忙跳開,離他愈遠愈好,無可奈何地拿起碗盛了面,端到屋中去坐著吃。見胖子也跟著進來了,便將想起來的事在腦海中整理了一遍,說道:“表哥,我記得舅舅以前挖了草藥都是賣給鎮上徐掌柜,咱們等一下可以先去鎮上問問那掌柜的。”
胖子點了點頭,一口咽下去嘴里的面條,說道:“好,咱們順便把那些瓷器也帶過去賣了。”
趙家鎮的人清高得很,鎮上除了藥房就是書齋,根本就沒有集市,大家平常要用的東西都是族里出錢去從別的鎮上買回來,然后分給各家的管事,再一戶戶的分發下去。
徐掌柜的雜貨鋪子自然不在趙家鎮上,而是在距離村子不遠的鎮上,不到半個時辰就能走到。
背著小手優哉游哉的芳齡走在前面,對胖子說早就想好的說辭,“表哥,你也知道趙家的人不讓子孫后代種田經商,女孩子更是連門都不能出。所以為了掩人耳目呢,從今以后我就是你的表弟方林,方圓的方,林子的林,你就叫我小方,記住了嗎?”
“行、記住了,小方,你來背會兒包袱成不?”走在后面的胖子累得氣喘吁吁,本來他這身形走路就已經夠累了,手上卻還挽著一個大包袱。田間小路不好走,累得他是汗如雨下,哪還有閑功夫去想其他的,芳齡怎么說,他自然就怎么做了。
“沒問題!”芳齡痛快地接過了包袱,抗在肩上就走,包袱中叮叮當當的響個不停,嚇得胖子急忙喊她慢點走,這要是把瓷器撞壞了可怎么賣錢。
兩人走走停停的,一路說著話過去,路也變得不那么難走了,胖子每說起一些事,芳齡也隨著就能想起一些事,不禁暗想著原來拖弟的記憶得靠刺激才能想得起來,那就簡單多了。
到達鎮口的時候,芳齡突然想到了一些事,具體的細節卻又想不起來,便轉身問胖子,“表哥,我記得舅舅在縣城里還有一個熟人,不知道是什么親戚,反正和舅舅走得很近,你知道嗎?”
“不知道。”胖子搖頭否認,心想你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會知道。
兩人走在熙熙攘攘的街上,胖子尋了個地方便停了下來,對芳齡說道:“就這兒吧,把包袱給我。”
芳齡將包袱遞了過去,胖子將包袱皮給打開墊在地上,將瓷器一件一件的擺了上去,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等著顧客上門。
等了半天也沒人來問,蹲在胖子旁邊的芳齡不禁哀聲嘆氣起來,覺得這也太無聊了,而且腿也蹲麻了,又不想像胖子一樣坐在地上,便對胖子說道:“表哥,要不你先在這里看著,我去找徐掌柜的,完了我來找你,行不?”
“行,只要你別把自己弄丟就成。”胖子打了個哈欠,繼續昏昏欲睡的守著地上的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