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滿不在乎的神情,鄒曉月不禁有些微微頭疼,這么由著她下去可不行,不管是看在她和自己來自同一個世界,還是她現(xiàn)在是自己的侄孫女的身份,鄒曉月覺得自己都有義務(wù)要提醒她一下,省得她招來什么不必要麻煩。
鄒曉月圍著芳齡繞了個圈兒,最后悠閑地抱著雙臂站在她對面,似笑非笑地說道:“你聽好了,不管你過去是什么身份,現(xiàn)在請你務(wù)必要隨時謹(jǐn)記你自己是趙拖弟。做什么事之前要先站在拖弟的立場去想一想,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由著性子來是會吃大虧的,像今天這種事萬萬不可再有第二次發(fā)生。”
芳齡最反感的便是別人教訓(xùn)自己,尤其還是被一個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卻端著長輩架子的人教訓(xùn),立馬就把話給嗆了回去,“你又能比我好到哪里去!居然還好意思來教訓(xùn)我,信不信我回去就找阿公他們告你狀!”
真是個不識好歹的家伙!鄒曉月不禁有些微惱,面上去自始至終保持著淺淺笑意,輕挑劍眉夸張地‘哦’了一聲,懶懶地說道:“信!我侄孫女兒說的話我自然是要信的。不過你可別忘了,我是孫家的人,歸不得趙家的族長管。還有,那李公子的父母和你父母可是有過口頭上的婚約的,你當(dāng)真要去找他算賬?”
婚約!兩個字放佛一記炸雷響在芳齡耳邊,弄得她一個頭兩個大。一想起那家伙說起話來酸里酸氣的,心中不禁一陣惡寒。反正
她是怎么看怎么不順眼,可他竟然和自己有婚約?芳齡覺得一大盆狗血正頂在自己頭上,隨時有灑下來的可能。
見她滿臉嫌惡的表情,鄒曉月不禁覺得有些好笑,眨巴著漂亮的鳳眼哀怨地看著芳齡,繼續(xù)補(bǔ)充道:“李公子好歹也考取了秀才的功名,你今后嫁過去不會吃苦的,不像我,還得靠自己打拼才能管的了溫飽。”
秀才又怎么樣,說話酸不拉幾的,一想到有人整天‘娘子娘子’的叫著自己,芳齡立即抓狂,“不!我抗議!三阿公,做為一個新時代的女性一定要獨(dú)立,不但要掌控自己的命運(yùn),還要掌控得了自己的婚姻,最重要的是找一個自己喜歡的人嫁。”
“嗯,有志氣!”鄒曉月朝芳齡豎起大拇指點了點頭,“不過你別忘了,這可是在古代,父命大過天,由不得你自己,要是敢忤逆長輩的話,可是會被捉去祠堂當(dāng)眾打死的呢。”
這丫頭真是天真呢,天真得就像當(dāng)年的自己,從復(fù)蘇那一日起就在不斷的抵抗著這個封建社會的制度,到頭來卻一敗涂地。
若不是父母相繼過世,而孫家的人和趙家的人又鬧翻了臉,他現(xiàn)在只怕還留在趙家鎮(zhèn)天天念書,等著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娶族長為自己挑選的妻子,守著族規(guī)空渡一生。
當(dāng)眾打死?芳齡縮了縮脖子,渾身不自在的打了個寒戰(zhàn)。那群老頭子為了求神靈保佑,連活活淹死人這種事都能做得出來,打死個把人在他們眼里恐怕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兒!
反正趙家鎮(zhèn)的事都是由族長和各家的管事說了算,淹死個把不孝子孫的根本不在話下,官府也不會去管,也管不著,這就是封建社會的制度。
“萬惡的封建社會!”芳齡搖頭感嘆道,這害人不淺的封建社會!要不是趙拖弟被淹死了,她現(xiàn)在估計還在埋頭苦讀,準(zhǔn)備迎戰(zhàn)高考,怎么可能會來到這個鬼地方!
“知道厲害就好,只要你注意言行,不去刻意犯錯,他們也不會拿你怎么樣的。”鄒曉月收斂了笑意,修長白皙的手指緩緩解下身上的戲裝,小心翼翼地掛在了專門收納戲裝的柜子中。
整理好了戲裝后,又在放素衣的柜子中挑了一番,取下一件淡青色的衫子扔到芳齡頭上,交待道:“把這個換上。”隨后才取下掛在架子上的纖白素衣給自己換上。
“哦。”芳齡木木地應(yīng)了一聲,立即動手開始接解身上那件既不好看又不合身的衣服。
看到鏡子中的景象,鄒曉月只覺得頭疼無比,抬手使勁兒地揉著太陽穴,咬牙切齒地沖著鏡子中的芳齡說道:“你是個女孩子,怎么可以在大庭廣眾之下?lián)Q衣服!進(jìn)里面去換。”
芳齡咂了咂嘴,嘟囔道:“有什么了不起的,又不是換內(nèi)衣,再說了,這里就我們兩個,又不是在大街上......”
鄒曉月猛地回身怒視著芳齡,雙手的指節(jié)捏得咯咯作響,一副你再敢說一句試試看我會不會揍你的神情。芳齡見好就收,立馬抱著衣服就沖進(jìn)了戲子們平時換衣服的小房間。
半響過后,芳齡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淡青色的衫子,配著同色的外衫和腰帶,都是只到膝蓋長,腳上再套上一雙黑靴,這打扮簡直帥呆了!不禁暗自感嘆一番,三阿公真不愧是從現(xiàn)代穿越過來的,挑來的衣服簡直是太合身、太好看了。
換好了素衣的鄒曉月也掀開簾子鉆了出來,雙手橫抱著走過來上下打量芳齡一圈,點頭道:“還行,至少從外表上看是個純爺們兒。”
芳齡看著鏡子不禁也嘿笑一聲,鏡中并肩而站的兩人個頭相差不是很大,鄒曉月也就只比自己高出半個頭而已,都是瘦瘦高高的身形,穿著打扮也是舒適自然,看上去就像是哥兩一般。
被人說是像個‘純爺們兒’不打緊,關(guān)鍵是芳齡自己也那么覺著。想著大概是拖弟營養(yǎng)不良的緣故,身體只顧著長高,該發(fā)育的地方根本沒有分到營養(yǎng),前不凸后不翹,再加上她那活潑的性子,扮起男人來簡直比男人還男人,芳齡也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了。
而在見到鄒曉月的真容以后,芳齡腦子中的記憶漸漸清晰了一些,這才想起早上在鎮(zhèn)口腦子中忽然冒出來的一些片段,那個舅舅的熟人應(yīng)該就是鄒曉月沒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