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我高興的得太早,師父置在門楣后的卷軸里,藏在天頭地腳的藏頭詩里,大家好不容易找到的另一個人選,卻正是于現實與道理都很不通順的,不才小僧是也。而那上面明晃晃寫著二個字,“三間”,差點耀瞎眾師兄的眼。
我想,父尊筆誤也是有可能的,比如,我二師兄就叫做三門,而我三師兄就叫做三日。又或許,師父原本就是立意,讓他二人同去的。
在所有的幻想破滅時,我陷入了靜默,我根本不能離開這里,我要在這里等那位白衣公子,哪怕只和他說上一句話。但截止到,我終于出門的前一個晚上,都沒有傳來,有客人將來的消息。也確沒有一個外人闖入丹穴山。
當晚,我跑去找父尊,想要說通他老人家,收回成命。趴在地上規規矩矩磕了一個頭,扮出誠然一副的委屈情狀。估計確實很委屈,因為我來之前,參看過一等一的冤著,《竇娥冤》。肩頭做了一朵雪花,一會兒我一吹,它就會自動跑出來成為六月雪。可是,我高估了我父尊,他根本不知道竇娥是男是女,有何事跡,更不知道什么是六月雪。不怕父尊沒人情,就怕父尊沒有文化兒。
我抬起頭時,眼淚汪汪地看住父尊,雖是來求情,但也要不卑不亢,“父尊,我或恐幫不了大師兄,還會給他添亂,且是頻添。大師兄到那時,也許會泣不成聲。”這也是實情,不算我白話。
父尊無限眷戀地看著那處門楣,嗓音里亦含了三分思念,眸光閃動,也不瞧我,“你可以為他寫史。”
父尊今日的情緒有些不對頭。莫不是想起了紉秋姐姐。
每當父尊想起紉秋姐姐,我就看見東方飄來了琦落塔。
我兩眼放光,一邊“嘿嘿”,一會湊近父尊膝頭,說,“那也可以等他回來,復述給我。也許,得了天虞山的山氣,還會寫得更加石破天驚些。”為了表示誠懇,最后還“呵呵”了兩聲,再聊添筆色彩。
但父尊明顯不太領情,撫額作頭痛狀,說,“其實,是你需要離開這里一段時間。”
我說,“那我可以去丹穴山。”
父尊仍眷看著那門楣,須臾便出指,輕輕撫過,,“那里不算遠。”
我本不能置信,父尊對我如此絕情。但好一通察言觀色后,也只得置信,這一次父尊明顯是心比山堅。
我轉身去收拾包裹時,得到大師兄傳遞來的小道消息,那位被傷過心的紉秋姐姐還會來,如果我不在家,大有可能會結成好事。由此可見,我暫時真是無法讓父尊回心轉意。可那位姐姐,她是狐貍精。我看的書上說,狐貍精不好,她家早就名聲在外,祖先上面有妲己。可是,估計現下父尊是身陷煩惱海,無論我怎樣精雕細琢給他講道理,也不會回心轉意。就只好真正絕望。
大師兄讓我沒事少操點心,只要用心聽父尊的話就好。
我絲毫不懷疑大師兄是父尊派來的間諜。
大師兄一雙眸子閃爍不定,又開導我,山下有吃有喝要比山上妥帖得多。
這一次,我跟上了他的思路,覺得既然注定要被父尊攆下山。有吃有喝的山下,定然是比沒吃沒喝的天虞山上要妥帖得多。
想通此處,前后情緒得通,但是我還是特別想溜回去,坐在那棵樹下,否則錯過今夜或后夜,我與那位白衣公子便極有可能流于陌路。因,書上的錯過都是那么的不經意,而鑄成的都幾乎是永生的眷念。
不過,師命難違,三日后我與大師兄下山后,在山腳處,彼此枯坐了一會兒,其實,是我枯坐了一會兒,而大師兄集來仙慧,畫了一張我們此去的路線圖。說是路線圖,不過是一個朦朧方向,著因父尊給的也只是一個朦朦的方向,好比個卦簽,說祥在東南。我們便是一路向著東南狠走下去。
大師兄腳上打出第一個泡來時,有點對飛行躍躍欲試,不過半仙不能云來霧去,也不可土行于黃土之內,幾乎是遙踏在凡人頭頂的低矮半空飛行,為了免生是非,也只得做罷。作罷之后,我們終于得見人煙,遇到此行的第一個小城,鮮水城。
以我素日讀書的經驗來看,城名為水,往往缺水。只是入得城中,這條經驗頃刻瓦解得很是凌亂,因為,城中遍布水道,仿佛如臨傳說的中的水城。我們只得再次出城,找到沒人處,截來兩根枯枝,化了一方小舟用以代步。
我猛然想到,大師兄為何不早早變出來一匹馬,與我倆來騎騎。向他表達此種觀點,三梧當即面現難色,與我表示,舟與馬萬分不同,他現在仙術不厚,只能變出靜物來,若是能變出活物來,天虞山上斷然不會缺肉。
沒想到,第一次找靈石就會遇到一處水城,當初我之所以痛快下山,是想,靈石之物匯集天地靈氣,必不易得,我與大師兄此番正可以藉此出來避避風頭,幽游得樂。從前,只知道山下山水畫境,尤其是舟行碧波上這等樂事,讓人叢生畫意。
沒想到,真實行在舟上,畫意是有,還有一種意,那就是是易吐。也終于得以發現,我的一個新優點,暈船。是以,可以想見,要等入夜后,出來翻遍水道下的卵石,必然會是一件極其痛苦,而讓人想要快快結束的事。于是,我們打算立馬穿城而過另尋一城。因為比較來算,我不太易腳上打泡,而大師兄腳上易打泡那是他的事,與我何干。
舟行至城中一半,水做周流氣息中,一處房舍上,張貼了幾則告示,匯來日光很是耀眼。我和大師兄雙雙沒有見過事物,當即就當做罕物去看。等我們近前看時,才發現是一則舊告,本已沒有意義。之所以,我們師兄弟二人纏綿不肯離去,卻是因為,上面的寫的是一則海選兒媳的告示。其實,上面字數不多,匹配條件伶仃幾個,看后卻極易讓人失眠。只因,大家就著那則,“一但匹配,可應女方任何條件。”的落款,都會虛懷若谷地想到:如果匹配,可與九公子成親,則可九公子家就答應,姑娘娘家提出的任何條件,太是讓人心花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