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上學的時候,我弄丟了吃午飯的錢,甚至連坐公交車回家的錢都沒有了!”申遠回憶說,“那個時候我還很小,不知道該怎么辦,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就是餓一頓而已,但一個小孩子忽然間面對那種意外,會感到著急,會感到委屈。現在想來我覺得自己當時就象安徒生童話里那個賣火柴的小女孩,感到很餓,很冷。陳醫生就是在那個時候出現的,她問我是不是很餓?想吃東西?我點了點頭,于是她就帶著我到街邊的一家餐館吃東西。我印象最深的就是那碗熱氣騰騰的綠豆湯,湯色碧綠,喝上去很是溫暖。陳醫生告訴我它有清心去毒的功效,想象著身體里的毒素都被排出了,煩惱和憂愁也就隨著不見了,整個人自然而然輕松快樂起來!從那以后我們相識,陳醫生留給我她的電話,告訴我有什么煩惱和困難時可以打給她,她會幫助我的。”
“后來我確實打了很多次,你知道的,當時我有很多的煩惱和困惑,沒有父親,母親又很冷淡,不怎么疼愛我。陳醫生也確實給了我很多幫助,傾聽我的訴說,給我關懷、鼓勵,還時常買些好吃的東西給我,帶我四處轉轉玩玩。”
“聽你這么一說,這個陳醫生真是太好了,她還有象照顧你一樣照顧別的孩子嗎?”安雅問。
“應該沒有,也許有但我不知道,每次我見到她時她都是一個人!”申遠說。
“那她有見過你母親嗎?她們是不是早就認識?是同事、朋友之類的關系?”
“不,她們沒見過,陳醫生從來沒要求我帶她去見過我的母親,之后我母親就去世了,想見也見不到了。我也從沒聽她提起過認識我母親。你怎么會有這么奇怪的想法?”
“我只是覺得這位陳醫生太好了,好的有點不可思議!一切事情都是有原因的,如果說她天性就是如此善良,喜歡愛護小孩子,那她應該還幫助過其他的孩子,只關心你一個人說不通。要是認識你的父母,是他們的朋友就不難解釋了,但你又說不是,讓人費解。”安雅皺著眉頭一副很困惑的模樣,忽然問:“她是知道你有讀懂人們想法的特殊能力的,她有要你幫她做過一些特別的事嗎?一些不應該做的事,甚至是違法的事?”
“你是想說陳醫生在利用我是嗎?”申遠不禁啞然失笑:“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沒有!她從來沒有要求我幫她做過任何事情,更別提什么違法的事了!事實上我們認識的時候我還沒具備那種能力,后來也是在她的幫助下我才認識到了自己的能力,從而更好的掌控了它。你知道的,那時候我的母親剛剛去世,我感到很失落,而我一開始能聽到的都是些悲傷、憂郁的負面情緒,當時我覺得自己就要崩潰了,正因為陳醫生的開導、疏通才讓我撐了過來!我們在一起用我的能力倒是做過一些事情,但都是好事,而且不是為了幫她,而是為了幫我自己!比如說,有一次我遇到了一個小男孩,和我當時差不多的年紀,七八歲的樣子,他的弟弟是一個先天性白血病患兒,常年躺在病床上,父母因此對他特別的疼愛些,買更多好吃的東西,更多好玩的玩具給他,而相對忽視了作為哥哥的這個小男孩。小男孩的心里因此怨恨自己的弟弟,覺得他從自己的手里奪走了本應該屬于自己的那份父愛和母愛。我把小男孩的怨恨告訴陳醫生,她買來兩只布偶熊寶寶,一大一小,在大的那只上面寫上“我愛你哥哥”,然后把它們偷偷地送入病房,手拉手地擺在床頭前,后來哥哥看到了,很感動,很內疚,在那只小的熊寶寶上寫下了“我也愛你弟弟”,從此不再怨恨。陳醫生就是通過一些這樣類似的方法來教導和幫助我的,把我聽到的一些不開心的事變成開心的事,讓我見到了生活里陽光的一面,擺脫了自己心中的陰郁。象她一個這么好的人,又怎么會利用小孩子呢?是你多心了!”
“她現在也許還沒有利用你,但以后或許會的!”安雅堅持說,作為一名警察她懷疑一切她覺得不合理的事情!
“你這個人就是喜歡疑神疑鬼,難怪去做警察,我總算明白了,你要不做警察就太可惜了!現在唯一在利用我的人就是你,幫你找什么我都不認識的男孩!”申遠嘲諷說。
“我這怎么能說是利用?我可是一名人民警察,一切都是為了國家和人民的利益!你這是污蔑!”安雅非常地不滿。
“誰知道你和那個小男孩是什么關系!說不定是你的私生子!”
“閉上你的臭嘴!再胡說八道我撕爛你的嘴!”
安雅一副要吃人的樣子,申遠伸了伸舌頭,不說話了。
在申遠感覺的指引下,車子向南越開越遠。餓了的時候,兩個人會停下來在街邊的餐館簡單吃些東西,或者直接買些零食在車上吃。晚上的時候會借宿在小旅館里,如果錯過了宿頭,就在車上將就一宿。
兩天之后,兩個人來到了一個小鎮上。那是一個非常農村的小鎮,低矮的磚瓦房,彎曲的泥土小路,一片片綠油油的農田。
“就是這里了!”申遠說。
兩個人下了車,沿著小路向前走。村舍相連,每一家都有一個用柵欄圍起來的小院,院子里養著雞鴨鵝狗之類的家畜。申遠在其中一間村舍前停下了腳步,院子里一個小男孩正在玩耍著,看上去依稀有幾分象安雅記憶中的唐貝貝,是他嗎?申遠不敢確定。扭過頭看安雅時,她早已快步走了過去。
“貝貝,貝貝!還記得我嗎?”她隔著柵欄向小男孩打招呼。
小男孩向她望了望,笑了出來,伸出小手做了個要抱抱的姿勢。安雅高興得流出了淚水。
一名村婦聞聲從屋子里走了出來,站在門前向兩人問:“你們是干什么的?”
安雅打量了一下她,四十來歲的年紀,一臉警惕的神情。“我是警察,是來找這個孩子的!”安雅回答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