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醫(yī)生聽了,只得說:“那好,咱們現(xiàn)在就出發(fā)吧!”
申遠走到香案旁,伸手捧起外婆的骨灰盒,抱在懷里,向門口走去,陳醫(yī)生和安雅跟在他的身后,三個人來到樓下,上了車。
車子沿著公路開了一個多小時,來到了墓園前,那已經(jīng)是城市的郊外,雖說如此,土地的價格也是不菲的,一小快墓地的價格甚至比很多活人住的房子都要貴!
陳醫(yī)生在前面引領著兩人來到一塊空著的墓地前,一旁擺放著一具棺木,用于安葬棺木的墓穴也已經(jīng)挖好,幾名請來幫忙的工人正持著鐵鍬等候在那里。
安雅見一切都布置的妥妥當當?shù)模南脒@一定都是陳醫(yī)生幫忙張羅的,想到禍是自己闖下的,而申遠獨自一個人正需要幫助時,自己卻正跟男朋友在海邊度假,什么忙都沒幫上,心里的愧疚不免又增加了幾分。
幾名工人見幾人來到,走上前將棺木打了開來,申遠走過去戀戀不舍的輕輕撫了撫骨灰盒的盒面,才將它小心翼翼地放進了棺內(nèi),卻是眼睜睜地望著,久久不肯合棺。
陳醫(yī)生走過來,撫著他的肩膀柔聲勸他說:“時間不早了,該下葬了,咱們讓外婆早走早安息吧!”
申遠忍不住留下淚來,緩緩合上了棺蓋,在幾名工人的幫助下,抬起棺材放到了墓穴里,申遠從工人手中接過一把鐵鍬,為墓穴填土,陳醫(yī)生和安雅也走過來幫忙,大家一起動手,不一會的功夫墓穴便被填埋好了,在上方堆起一個小小的封土堆。后續(xù)對墳墓的修飾以及立碑,將由那幾名工人繼續(xù)來完成,申遠佇立在墳前站立了良久,才在陳醫(yī)生的勸說下戀戀不舍地離去了,最后跪在墳前磕了幾個頭。
三個人乘車返回到市內(nèi),找了一家餐館吃午飯。
申遠心情沉重,無心飲食,吃了幾口便停下不吃了。安雅和陳醫(yī)生見了,便也陪著他一起停了下來。
陳醫(yī)生向他問:“你今后打算怎么辦?”
申遠說:“去上學!外婆希望我好好念書,無論如何我都會把初中念完!”
陳醫(yī)生說:“那很好啊!只是誰來照顧你的生活呢?”
申遠說:“我這么大了,不用人照顧,錢我是有的,無論如何都是不會餓死的了!”
陳醫(yī)生笑了笑說:“生活不僅僅是吃飽飯就沒事了,還有許多的瑣事,你又要上學,又要照顧自己,我怕你一個人應付不來!要不你搬到我那去住吧!我來照顧你的日常生活!”
安雅也想這么說來著,只是想到自己是個做警察的,平時沒日沒夜的,照顧自己都有點勉強,還怎么去照顧別人呢?所以最后便沒有說出口,心想:“由陳醫(yī)生來照顧他那是要比自己合適得多了!”
申遠聽了卻搖了搖頭說:“那個家是我跟外婆還有母親生活過的地方,雖然她們已經(jīng)都不在了,但我仍是舍不得離開!你放心好了,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不用為我擔心!”
陳醫(yī)生聽他如此一說,便不再勉強。
三個吃過完,從餐館里出來,申遠向陳醫(yī)生道謝說:“謝謝你的幫忙,如果沒有你,我一個人什么都不懂,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陳醫(yī)生笑了笑,說:“我?guī)湍阋膊皇且淮蝺纱瘟耍阍趺春鋈豢蜌馄饋砹耍俊?/p>
申遠說:“這一次不一樣,是因為我的外婆,所以是一定要感謝的了!”
陳醫(yī)生想逗他開心,笑一笑,便裝做一本正經(jīng)地說:“那好,我便在這里誠心誠意的接受你的道謝,你要不要跪下來給我磕幾個頭啊?”
申遠聽了果然笑了出來,順口跟她開起了玩笑:“磕頭自然是可以的,只不過今天我有些累了,磕起來未免有氣無力的,顯得不誠心,等我休息上幾天后,再好好地給你磕上幾個響頭吧!”
陳醫(yī)生見他臉上的神情果然是疲憊的很了,便說:“那你就趕緊回家去休息吧!”
申遠說了句:“那我就先走了!”轉(zhuǎn)過身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打開車門剛要上車的時候,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安雅忽然走上去,說了聲:“對不起!”她想來想去最后只說出了這么三個字,其中包含著千言萬語。
申遠聽了后,什么都沒有說,也沒有流露出任何的表情,只是那樣的上了車。
等申遠走后,陳醫(yī)生走了過來向安雅說:“我知道你心里十分的內(nèi)疚,想要做些補償,但我勸你今后最好不要再見申遠了!這對你對他都好!”
安雅不禁奇怪問:“這是為什么?”
陳醫(yī)生嘆了口氣說:“從很久很久以前,他第一次告訴我能夠感應到你時,我就知道他后來一定會喜歡上你!既然他想要的你給不了他,兩個人在一起也只不過是平添煩惱而已,那又是何苦呢?”
陳醫(yī)生說完便轉(zhuǎn)身離開了,留下安雅一個人呆呆地站在那里。她是知道申遠一直都很喜歡自己的,但她總是認為那不過是孩子的心性,當不得真,更多的把這種喜歡看成是一種友情,或者是一種親情。聽了陳醫(yī)生的話后她不禁開始認真思考起來,但想到要與申遠從此斷絕來往,心里便有些悵悵的,那是一種很復雜的情感,也許是因為申遠能幫自己破案,對自己有很大的幫助。也許是因為自己害得他外婆離世,心中愧疚,想要補償他。安雅一時之間也理不清這其中的情由,忽然感到有些煩躁起來。最后她想:“不如就讓一切順其自然吧!”想到這里心情不禁輕松了幾分,轉(zhuǎn)身也離開了。
申遠回到家中后,便直接躺在床上睡了過去,他確實感到十分疲憊。這一覺直睡到黃昏時分才被肚中傳來的一陣饑餓感給喚醒,爬起來正想下樓去吃些東西時,門鈴忽然響了起來。申遠走過去問了聲:“誰呀?”
對講器里傳來陳醫(yī)生的聲音說:“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