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遠離地表的圣光天樞宮的地下接待室,三個布蘭頓拿高地人并沒有聽到外面轟鳴的禮花焰火聲,這塊隔絕于地下深處的建筑有著自己的魔法,防止有任何東西未經允許進入或者離開。
喬迦瓦還在強制的昏迷之中,被安置于一間臥室,而翠姍則是貼身陪同。法伊爾先去另一個房間梳洗了一番,然后過來接手監視的工作。雖然順利的到達了奧古斯,自己一行人卻被當做犯人關押了起來。要不是因為這誤打誤撞得魔法攻擊,而且誤打誤撞傷得還是的王儲之一,現在自己一行人應該是作為尊貴的使者而不是階下囚。現在的拘禁生活,這對下一步計劃的執行有著非常大的影響。
翠姍離開了一會,對于喬迦瓦的精神牽制就減弱了。這個異邦的少女發出輕輕的呻吟聲,漸漸的醒了過來。在她完全恢復意識之前,法伊爾就立刻坐到了床邊,把手放在她的頭上,狀似關心,實為控制。他低下頭,貼近少女的耳邊說:“我們已經在奧古斯地下的囚牢,如果信息沒有出錯,我們最終的目的地已經很接近了。如果你再輕舉妄動,我們就只能保持你因為‘水土不服’昏迷不醒的狀態了。”
喬迦瓦眨了眨眼睛,看清楚自己所在,又回想起昏迷前的情景,忍不住提問:“我打中的那個人……為什么普通的沖擊魔法會變成那樣?”
“誰知道?”法伊爾聳聳肩繼續說:“身份倒是可以推測出來,那兩個帶頭的騎士都喊他殿下,而且是淺發,行動上看是個戰士,應該就是現在圖蘭達國王的大兒子。說起來你又算是立了一功呢,畢竟我們的同盟者一直視這個人為眼中釘,想著去之而后快。我親愛的妹妹,你制造的每一次意外都會讓我們的計劃前進更多,你說這是不是命運呢?”
喬迦瓦咬著嘴唇,把滿腔的詛咒和怨恨咽在口中,因為她知道自己說出來也沒用。這時清理好自己的翠姍風姿綽約的走了進來,看到喬迦瓦醒來,微笑著說:“不愧是血統正宗的皇家祭祀,對我的控制抵抗力這么的強。我想為了明天即將面對的拷問盤查,我們還是有必要來做一點小手續。”法伊爾看她走近,立刻嫌惡的讓開了床邊的位置,走到一邊抱著手看著兩個人。
翠姍絲毫不在意法伊爾露骨的嫌惡之情,她不客氣的跨上床邊,俯身靠向喬迦瓦,用自己豐膩的雙唇印上了少女企圖緊緊閉著的唇瓣。隨著詭異的深色花紋出現并通過皮膚的接觸轉移到喬迦瓦的體內,一個心毒被深深的植入了少女的腦中,在有必要的時候,可以隨時致她死地。而翠姍沒有就此收手,畢竟上一次的輕敵,造成了如今的混亂局勢,為了保證后面不出意外,傀儡術才是最妥當的辦法。只見她輕輕咬破了自己的舌尖,然后用帶著鮮血的舌頭在喬迦瓦的光潔額頭上畫下了一個符號。很快這個鮮血繪成的印記就被肌膚吸收了進去。喬迦瓦絕望的在自己腦海里面聽到翠姍清晰的聲音:“尊敬的女祭司,從現在起,你的言行舉止都會在我的控制之下,我會適當的給你自由,但是一旦我發現你有圖謀不軌,我就會立刻取代你自己對身體的控制權。”說完翠姍優雅緩慢的重新坐正,而喬迦瓦則突然啪的給了自己一個耳光,力道之大,在白皙的臉上留下了鮮明的印子。“那樣我們都會很難辦的……”翠姍在展示完傀儡術的效果后,冷冷的補充了一下,隨即又用治療術消除了少女白皙兩旁上紅色手印。
法伊爾目睹著這個帶有皇家執劍人身份的蛇蝎女子的行徑,心中一陣煩悶。因為歸根到底,這里的所有人不過都是祖礱大帝的棄子。相信就算任務能夠完成,布蘭頓拿能從黑暗的詛咒中解放出來,那也不是在場的幾個人能活著看到的。
然而翠姍并沒有就此放過他,反正喬迦瓦現在已經逃脫不了她的手心。和法伊爾商量一下安排怎樣的說辭,早日擺脫囚徒的身份才是現在最重要的。當然,這里面還要借助圖蘭達內部的盟友的力量,所以要務必能夠聯系上這里的高地人使者,放出風聲。在喬迦瓦臥室外面的客廳,兩個人狀似親密的靠在一起,但是卻秘密的討論著,做好了第二天應對的打算。
隨著清晨的薄霧彌漫在奧古斯城的還有關于昨天晚會種種精彩瞬間的流言。雖然最具有爆炸性的消息,莫過于霍夫蘭的公主——下一任的王后居然選擇的不是當今陛下的長子而是黑巖堡的王子。當然她擁有這樣的選擇權,法律和傳統都賦予了她這樣的權力,但是上千年來,動用這個權力而改寫了王國繼承權的她還真是第一人。
不過皇權更替主要還是上位者關心的較多,市民們更加津津樂道的是各種八卦消息。比如昨天出現了什么樣的珍寶阿?哪家的騎士特別的出風頭啊,某某貴族是不是喝醉了在出門的路上摔斷了腿啊。
一早被笏博士派去菜場采購的弗林穿梭于大街小巷,聽著與自己所見所聞大相徑庭,甚至錯到離譜的傳言,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了傻笑,大家的想象力實在是太豐富了。
很快弗林已經采購齊了拉瑪大嬸要的所有酒吧用的食材,背后的筐和布袋都裝得滿滿的,這也是每天他日常的鍛煉之一,經過一周左右的訓練,弗林感覺自己的力量每一天都在緩慢的增長,協調性和平衡感都變好了,手臂和腿上的肌肉都悄悄的成長著,有種原來的衣服都變的緊繃的感覺。當他和笏博士提及這種變化的時候,老頭子抽著煙袋,咧嘴一笑說:“早呢~很快連個子都會長高,要不了半年你就會整個人脫胎換骨。不過最最重要的,還是你自己心智能力的培養,否則就會變成只有肌肉沒有頭腦的蠢戰士。”
弗林往上提了提背后的一堆東西,調整到比較合適的角度,然后找了個堆了些箱子的小巷角落,三步兩步跳上了房頂。這是跟著笏博士訓練以來養成的壞習慣,不過現在弗林已經愛上了這種在復雜表面盡情狂奔的感覺,既不怕被人發現,也不怕撞到人,所以自由自在怎么跑都可以。當太陽完全升起的時候,弗林已經在奧古斯的外城區兜了一個大圈,滿身汗水的跑回了白驢酒吧,現在偶爾在人多的時候還會到前面來幫忙的弗林,已經得到拉瑪大嬸的認可。雖然不茍言笑,但是每次看到弗林回來,都會給他準備好一大杯新鮮的羊奶。這點小小的關懷,總是讓弗林感到很溫暖,讓他想到自己家鄉那個充滿了人情味的小山村。有時候他也會想到村長和萊安娜,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到底身處奧古斯的什么地方呢?
在空蕩蕩的酒吧門廳安逸的吃著早飯的弗林,被樓上傳來的嘟嘟嘟的三聲敲擊聲給打斷。他抬頭看了看,知道是笏博士正在叫他上去,于是端著盤子和杯子就從后堂的樓梯走去二樓。這一排有好幾間房屋,偶爾也有人在此住宿。二樓到底一個好像雜物間一樣的地方,推門進去繞過雜物再推開一道門就可以進入笏博士的隱士居所。
笏博士整理了一個大皮箱,里面放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看上去像各種儀器。“我們這是要……干啥?”弗林咬著香噴噴的黑麥面包,含糊的問。笏博士啪的一下合上箱子,然后鎖好,然后坐在箱子上說:“還能干啥,去審犯人唄。”
“啊?”弗林差點噎到。
“昨天肯達不是說抓了幾個高地人么?我一直想研究他們來著,正好有機會,當然要抓緊!我們馬上出發去圣光天樞宮。你到底要吃到什么時候?!”被笏博士冷冷的眼光一掃,弗林立馬一下子把面包全部塞進嘴巴,然后用幾大口羊奶把它給硬灌了下去。
另一邊皇宮里面,迪爾蘭多昨天一回自己寢宮就睡得個天昏地暗,馬丁也是擔心情勢有變就在他宮內找了一個房間暫時的住下。此刻,剛剛睡醒的兩個人,正坐在一起毫無形象的大吃特吃,要知道從昨天上午開始到現在超過一天的時間他們都沒正經吃飯了。一整晚充分的休息比什么靈丹妙藥都有效,迪爾蘭多活動了一下全身,感覺疼痛去了八、九成,基本可以無視了。而且魔力紊亂的現象也停止了,表現在他那頭白金色的長發終于停止生長了,傳來御用的理發師,給理了一個清爽的短發,充滿活力的王子就完全復活了。馬丁得到肯達的傳來的消息一切都已經準備好,所以兩個人立刻上馬,趕赴圣光天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