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人認認真真的，想要做好一件事情，卻得到失敗結果時，那種打擊與沮喪是無與倫比的。
空氣中散發著淡淡的焦糊味兒，源自于壇上香案的煉丹爐中。
林文蹲在一旁的地上，眉宇緊鎖，郁郁不樂的抽煙，自己忙忙叨叨的三四個小時，只用了三四分鐘便搞砸了這一切……
王參笑吟吟的站在一邊兒，既不阻止林文抽煙的不規矩，也不上前安慰林文。
很久之后，林文抬起頭來，咧嘴道：“老爺子！別笑了，說說，我錯在哪里？”。
“那你覺得你自己錯在哪里呢？”，王老爺子反問。
林文伸出兩根手指，猶豫中，又伸出了第三根手指，道：“我反思了下，覺得自己有兩個地方錯了，還有一個地方并不確定錯沒錯！”。
王參點了點頭，背負雙手，頗有些仙風道骨之氣質，笑問：“說來聽聽！”。
“火候的控制，這是我做錯的地方，我完全不知道該怎樣掌控！”，林文說的很篤定。
接著，他又道：“百草丹畢竟是百草丹，號稱最難煉制的丹藥之一，我在辨識藥性、掌控劑量的時候，肯定有所差錯！不可能全對了。”。
王老爺子不置可否，接著問：“另外一個呢？”。
林文抿了抿嘴唇兒，道：“還是辨識藥性的問題，有些靈草的加工，我應該是出錯了，這是一種感覺，并不確定！”。
“唉——！”。
王參長長一嘆，連連咋舌。
林文不解的問道：“怎么？我說錯了？還是我有沒說到的地方？”。
“不！你是我見過最有煉丹天賦的天才、奇才、鬼才！”，王參搖頭，道：“我所以嘆息，是因為覺得你之前的十幾年，實在是浪費了！所以才感嘆！”。
頓了下，王老爺子道：“火候掌控，非一朝一夕的事情，這你大可不必擔憂，多多練習即可！”。
“那其余的兩個呢？”，林文問道：“我錯在什么地方？”。
“說實在的，我這老心臟被你嚇得不輕！”，王參笑了笑，道：“你最開始辨識這一百種靈草藥性的時候，只錯了三十八種！”。
林文蹙眉，有些不滿自己的表現，嘀咕道：“那么多？”。
這是什么態度？還想怎么滴？第一次煉丹就這么逆天，你還讓不讓別人活了？
老爺子心中是暗暗腹誹，嘴上卻說道：“但你在粗略加工的時候，又糾正了一些錯誤，最終出錯的是二十七種！”。
看著林文的眼睛，王老爺子決心撒一個謊，以維持自己“偉、光、正”的師父形象。
老爺子手撫胡須，傲然道：“這已經很不錯了！要知道你師父我，當年也不過錯了二十五種……”。
其實，應該是對了二十五種吧？虛假冒領了三倍啊！
林文眼睛一翻，道：“別說這些沒用的！辨識藥性我也可以慢慢學，只要掌握了經驗，會好起來的，說說另外一個，我自己感覺錯了，但又想不通錯在什么地方！”。
王老爺子嘴角抽搐了下，無奈的說道：“很簡單，比如說朱紅果，你不能先劃開它的表皮，它的藥性流失的很快，你要在將它放進煉丹爐的同時，劃開！”。
老爺子這么一提醒，林文眼放精光，頓時明白了很多。
“煉丹是門兒大學問，你小子未來要走路還長著呢！”，王參淡然道：“且行且珍……”。
話沒說完，林文就打斷了他的話，道：“我決定——現在不學煉丹術了！”。
“你說什么？”。
老爺子當時就火了！娘哩！好不容易讓你小子答應學煉丹術，咋就說不學就不學了呢？
林文擺了擺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不是徹底不學，而是現在不學！”。
冷靜下來，王老爺子忽問道：“那你準備怎么做？”。
“增長辨識靈草的閱歷，以及鍛煉靈氣的控制！”，林文擲地有聲的回答，既然決定學煉丹術，他怎會輕易的退出？
林文覺得自己現在了解的靈草，在數目、種類、藥性上，簡直太少了。
他需要增強閱歷，以保證，今后碰到的每一株靈草、每一份兒靈藥，在他手中，都能化作一顆顆可愛的丹藥丸兒！
還有就是靈氣的控制，靈氣的控制事關煉丹時候的火候掌控，如果不能收發自如，可大可小，如何煉丹？
“好！好！好！”。
王參連連叫好，要不是怕林文太驕傲，他真想說上一句——有徒如此，夫復何求？
……
……
從王參老爺子的“山水界”當中走出，林文又換上了自己那沒品位的裝扮，白襯衫、黑西服，大檐帽。
望著醫院大樓窗外的車來車往、奔流不息，林文突然扭頭問道：“老爺子，修秀找你，到底做什么？還有那塊兒令牌……”。
王參笑了笑，沒說話。
見如此，林文也不逼問，正如王參對他不想說、不想做的事兒，從不強求一樣。
“哎！對了！我這次在交易盛會上淘到件好東西！”，林文嘿嘿笑著從儲物袋中掏東西。
很快，一截兒殘破且銹跡斑斑的劍尖兒，擺在王老爺子面前。
老爺子取在手中，看了好一會兒，搖頭道：“這也算是好東西？很普通啊！無非是黑鑌鐵打造的東西！”。
據老爺子從前說，黑鑌鐵是很常見的一種煉器材料，林文那柄血色長劍中，就摻雜了不少這東西。
聞言，林文有些失望，齜牙咧嘴的，又開始肉疼，要知道，他可是抱著撿了個大漏兒的心態，獻寶呢！
“你花了多少靈石拍賣下來的？”，老爺子好奇的問了句。
林文悲憤的伸出一根手指！
老爺子叫道：“一百靈石？上品的？你瘋了吧！就這么個破東西？”。
“一百塊上品靈石？把我賣了也不值啊！”，林文哼哼著，突然腦中靈光一閃——“等等！”
林文眼睛一亮，問道：“黑鑌鐵的價值如何？如果我說這是一百下品靈石……你怎么說？”。
說實在的，林文并不知道黑鑌鐵的價值，他只是聽老爺子說過，這東西很常見來著。
在老爺子看來，黑鑌鐵很普通，但……站在角度不同、高度不同，價值觀焉何以相同？
聞言，王參松了口氣，道：“要是一百下品靈石，你還賺了一點兒，這截劍尖兒足有一斤重，最多也就一百二三下品靈石的價值！”。
林文抿了抿嘴，似乎……自己這漏兒，撿的也不小呢！
嘿嘿一笑，林文得意道：“我就花了一塊下品靈石！大家都當他是法器殘片，卻忘記了能夠煉制，差一點晉升為仙器的法器殘片，材質能普通嗎？哈哈！”。
得意不已的林文揮了揮手，徑直向外走去，道：“我先回去了老爺子！回見！”。
“這小子！”。
望著已經關上的院長辦公室大門，王參搖頭失笑，繼而，卻是嘆了口氣。
這聲嘆氣中，包含了欣慰，同樣，也包含了擔憂。
默默地從口袋中，取出那塊兒修秀帶過來的銅質令牌，王老爺子瞇起眼睛，也不知在想什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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