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還待疑惑,桑淮帝君已經說出了來人身份。
“流嵐魔君,聽說三萬年前你就出了魔界來到人間,想不到竟然是真的。”
“我也沒有想到,這下界那么多,你們就偏巧的來到了這一界。”
說著,流嵐魔君帶頭先向客棧內走去,手中拿著的折扇輕輕敲打手心,進到里面當先對柜臺后的少女道:“青兒,把我那最好的梅雪旺拿出來。”
眾人依次坐下,瞧桑淮帝君等人的神色,似乎對這位流嵐魔君態度還算不錯。
一一介紹一下,桑淮帝君道:“想不到你就是這里的東家,流嵐魔君,這幾萬年,過得挺瀟灑的。”
流嵐魔君微微一笑,各自斟了酒,才道:“還行吧,起碼自在,倒是不曉得各位仙友來凡界是……”
他話問了出來,我們卻是不能說。
御珩告訴我,流嵐魔君說起來與魔王離隕的關系,還得叫一聲曾爺爺。
如今的魔王乃是離隕的孫子,而流嵐魔君則是見今魔王的兒子,排行老五。
他雖身為魔族,卻跟魔族不同。
個中緣由還有追溯幾萬年前,流嵐魔君的母妃并不是魔族人,而是九重天的一個仙女,名叫金蘭香子。
因外出遇上了流嵐魔君父王,見其美貌故而擄走臨幸了,并且懷上了他。
懷孕三年之后,生下了流嵐魔君,一開始魔王對這金蘭香子很是寵愛,并封了個蘭妃稱呼。
一家人其樂融融生活了一段時日,可能因是魔王對金蘭香子的寵愛,使得金蘭香子也漸漸愛上了魔王。
誰知好景不長,魔王生性風流,又看上了別的美人兒,對母子二人越發的差,最后竟然讓人給害死了。
流嵐魔君一怒之下為母報仇,殺了自己父王的姬妾。
于是魔王一怒之下,把流嵐魔君打了一頓關起來,一直關了一千年才放了出來。
流嵐魔君出來之后,怒罵魔王之后,對天起誓,脫離魔族。
我不禁唏噓,這又是一段可悲的家恨情仇。
若是別人倒還好,報仇便是,可流嵐魔君來說,這仇……卻是自己的生父。
他也不能真殺了自己的父親,但又著實不想天天面對堵自己的心,故而還不如出來。
如此說來,這流嵐倒是個性情中人。
幾人一道聊了一會兒,便對流嵐告辭離去。
我看了看衡山方向,并沒感覺有什么不同,縱使瞧著有些黑霧繚繞,也覺得不是魔王這老東西會在此處復活。
沒心情閑逛,便想回院子里喝茶賞花,或者上集市逛逛也無妨。
御珩見我如此,也不打算同去,而是與我一道回府邸。
兩人相繼默默,走回去的路上安靜得很,偶爾的幾只鳥飛過。
有時候我覺得很奇怪,雖說與御珩很是情投意合,可這情投意合之中總是有那么一點不如意。
比方,很多時候我都不知道該跟他說什么,怎么溝通?
他是個不喜言辭的人,而我,也屬于哪種話不多的。
故而很多時候,我與他都是默默無語的相對,這樣的氣氛雖不多尷尬,但情況多了,難免心里會胡思亂想。
總覺得我二人情投不夠意合,生出的這些心思雖然很是讓人神傷傷神,可這確然是一個問題不是?
逛了一圈衡山的恒水帝姬等人歸來的時候,說衡山沒有問題,唯一的問題便是因為流嵐魔君的原因,使得衡山無端的比其他地方都要多妖魔。
因流嵐魔君的原因,這些妖魔被管束著,不會對凡人出手作惡。
我聳聳肩,表示這其實沒什么,左右那流嵐魔君不是壞人,而且對我很是客氣,有好酒也舍得拿出來。
回屋中躺著休息,模模糊糊的聽著耳邊有淡淡琴音繚繞不去。
等醒來時,日頭已經落山,桌面上自然又放了晚餐,只是沒看見御珩,也不曉得他這是去哪兒了?
起床就著那邊桌上的臉盆洗洗臉,坐下慢慢把方才都吃完,摸著微凸的肚子,很是圓滿。
其實想來,有御珩其實也挺好的,他能在準時的時間給準備好好吃的飯菜。
能在需要的時候準時出現,在為難的時候幫助你,在煩悶的時候彈個琴,偶爾還能讓我耍耍小脾氣。
叩叩!
門外兩聲輕響,我以為是御珩,連忙過去開門。
卻意外的看見,站在門口的是衡水帝姬和靈雪公主,兩人看著模樣,看來是有事商量。
我左右看了看,沒瞧見桑淮帝君和語珉帝君。
“進來吧,坐。”
側身讓他們進屋,我挑眉看她們,問道:“這都要入夜了,兩位是有什么事嗎?”
靈雪微微一笑,在一旁坐下,說道:“兩位帝君方才說是有事突然出去了,御珩帝君也有事回了天宮,這會兒只剩我們三個女子,便想著長夜漫漫,不如聚一起聊聊天。”
聊天?我倒是不覺得我跟她有什么好聊的,難不成聊御珩?還是聊聊當初的洛水仙子?
我心頭冷笑,看向恒水帝姬時,卻見她只是坐著,手里看著一本書冊。
我眼風一看,上面記載的竟是魔族的歷史,很是詳細的介紹,讓我生了幾分好奇。
似乎是感覺到我的好奇,衡水帝姬把書冊遞到我面前,道:“這本八荒史錄中記載的東西很是詳細,真是奇特,不止魔族,四海八荒眾神乃至眾種族都有。”
我伸手接過,放開細細一看,果真如此,而且隨意的一翻,竟然翻開的一頁特特記載的是御珩的事跡。
這記載還算詳細,說御珩出生在十六萬年前,算起來至今都有十六萬七千八百六十三年,出生時天空中九色云彩聚于東極宮九九八十一年,更有無數五色鳥盤旋不去。
我看得嘖嘖出奇,恒水帝姬笑道:“御珩帝君出生的奇景就是如今的天族太子都不曾有。”
我點點頭,忽然有些口渴,但見旁邊不知何時放了一杯茶水,端起一飲而盡。
說道:“不過,我聽說天族的太子……恩,靈雪公主的小侄,那是少年有成得很,可是天族的新銳……”
靈雪輕輕一笑,我抬頭看她,卻見她一張雪白的臉陰涼涼的,帶著絲絲恨意,道:“說這些做什么?衡水姐姐,你怎么了?”
她問得一點也不驚訝,眉眼帶笑。
我震驚望去,卻見衡水倒在桌上不省人事,而我也是腦袋昏昏,是茶水……
“靈雪,你……”
陷入昏迷時,還能聽見靈雪惡狠狠的說道:“這一切的一切,本來就是你的不應該,而我,是應得,御珩終究會是我的……哈哈……”
御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