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王府
凌王府很是奢華,里面雕欄畫棟,亭臺樓閣,各種的富麗堂皇,很是有皇家奢侈的風范。
不過,這般奢華的地方比起我家,我卻更喜歡樸素一些。
記得一百世時,我是皇族長公主,身份無限尊貴,因得那世的父皇喜愛,整個王朝之中,無人敢對我不敬,父皇因為疼愛我,故而召集了全國所有的能工巧匠,于我做了個最顯身份的宮殿。
那宮殿至今,我還記得一清二楚!
凌王府的奢華入不得我的眼,哥哥也沒丟阿爹阿娘的臉,并沒有露出什么不當?shù)谋砬椋液苁欠判摹?/p>
這世上的人,大抵除了那些個妖魔鬼怪仙佛神能如我一般活得長長久久之外,也沒幾個凡人能如我一般,見閱如此豐富多姿多彩,故此,我也是心高氣傲的!
凌天宗倒是很盡地主之誼的給我兄妹二人選了個極好的位置,不曬,又剛好不遠不近的。
王府的婢女忙碌著端茶倒水,在這些宴席之間來回穿梭,很是樂此不疲。
瞧著這些人帶著虛假的面容與人攀談,我看得哈欠連連,廣袖的袍子擋在面前,打哈欠打得眼淚都出來了。
哥哥在一旁聽了,直捂著嘴笑,倒來調(diào)侃我:“妹妹,昨兒個晚上干什么好事了?瞧你這一副沒精打采的。”
我悶聲含糊道:“沒睡飽。”
哥哥又是一陣好笑,笑夠了,方才收起笑容,極嚴肅的將我望著:“妹妹,現(xiàn)如今還有反悔的機會,若你不愿,我們便不應這個挑戰(zhàn),何必為了一只老鼠而陪掉自己的一生。”
我呆了一呆,又打了個哈欠,哥哥所言自然有道理,只是,區(qū)區(qū)三道所謂的難題還難不倒我。
再則,倘若此番我當真過不了,從而嫁給了凌天宗,也是無妨,左不過我這一世的生命還剩三年,若我愿意,也可如今就逝去。
我搖搖頭,哥哥眼神一暗,很失望的模樣,但到底沒再勸了。
回廊那邊,離去有小半會兒的凌世子回來了,我抬眉瞧了一瞧,他不過是去換了一套衣裳,甚讓人無語。
我瞧得更困了,就要低眉休憩小會兒,卻瞬間一震,瞪目望向凌天宗身前而走的白衣公子。
白衣公子俊美無濤,一露面便吸引了全場所有人的目光,因穿著白衣,配以絕色的容顏,無端讓人覺得如謫仙般神圣。腳下步伐不急不緩,勾魂的眼噬著拒人千里的冷漠,無端又讓人覺得不可侵犯。
此人自然不是前日馬車上的那男子,腦海中,浮現(xiàn)兩個拉拉扯扯的男子,隨后,男子說:“阿洛……”
哐當!
手中的酒杯摔得粉碎,酒水灑在裙裾上,我卻絲毫不覺,只直勾勾的看著他。
哥哥過來拉我的手,關切道:“妹妹,可是哪里不舒服?”
我搖搖頭,鎮(zhèn)定心神:“不礙事。”
不礙事的!
我伸手揉了揉眉心,抬眉看向那白衣公子,卻一瞬間四目相對,那看過來的一雙眼眸,深情的幾乎要把我全部吞噬。可一晃眼,這深情消失不見,變成冷漠之色,讓我一度以為是自己看花了眼。
他很好看,是我從來見過最好看的男子,妖而不嬌,艷而不媚,又很是霸氣得誰都不敢對他不敬,這在場的男色之中,即便是最出色好看的凌天宗也不及他半分。
身旁,坐著的幾個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一說:“他是誰?真好看!”
一說:“能讓世子如此看重,而且還走在世子的前面,身份何其尊貴……”
一說:“關鍵是,瞧著不是皇家的哪位皇子王爺啊……”
這竊竊私語到處都是,充滿了對白衣公子的好奇。
男的,自然好奇身份,地位,權勢。女的不外乎也是這些,但更看重的是品貌是否雙全,若全了,是否是自己的良人!
這時,那邊白衣公子方落座,這邊老王妃也坐下了,管家大喊一聲開席。
眾人眼巴巴等著開席的壽宴,這便開始了。
坐一起的是兩家年輕的姑娘和公子,看起來也如同我兄妹二人一般,并無長輩同來。
女的瞧著我哥哥生得一副俊朗瀟灑的模樣,便是敬酒百般勾搭,哥哥一推二推,推得很是勉強。
三個男的自然也想尋我說話,可因著白衣公子的緣故,我做不出好臉子來,緊巴巴繃著一張臉,有史以來在人前露出這般不悅的神色。三個男的瞧了,便熄了搭訕的勇氣,反倒與哥哥說起話來。
男子與男子之間自然更能聊得開,幾人聊了幾句,便開始稱兄道弟了。
我百無聊賴的坐著,百無聊賴的等著,等著問題的到來。可有些事情,往往那么讓人無語又抓狂,像是要跟讓你作對一樣,你越希望這樣,她就越那樣。
凌天宗似乎是根本忘了那三道題一樣,跟人寒暄跟人喝茶,旁邊的白衣公子拽拽的冷著一張臉,正在跟旁邊的青衣公子說話。
就連說話都那么有個性!
我愣了一愣,恍惚間笑了,這青衣公子,可不就是……院子里差點被扒掉衣服的那個……
笑得正自開懷,卻恍惚覺得一陣毛骨悚然,白衣公子那深沉的眼眸又定定的望著我,這深沉的眼不似方才的深情得讓人發(fā)毛,而是一種勢在必得的自信沉著。
這人,好生古怪,也絕非善類,有這樣氣場的人,絕對不簡單!
我別開眼,不在看他,多少也有些逃避的嫌疑,不得不承認,我確實害怕這個人!這許多數(shù)不盡的歲月里來,第一次這般不敢面對一個人……
而此時,凌天宗走到老王妃的身邊,附耳悄聲說了幾句話,老王妃點了點頭,好似是應允了他的什么要求。
我想,他的要求大抵是跟我有關,看來,三個問題終于來了!
果真,凌天宗站在老王妃的面前,一派得意而張狂的說道:“諸位,想必三日前,張若水張姑娘想討要我手上一直耳鼠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吧,如今,張姑娘就坐在席上,只是,不知姑娘可會什么?”
我挑了挑眉:“世子只管出題便是……”
說著,他含笑將我望著,點頭道:“張姑娘,這第一道題,只要姑娘能在一柱香的時間內(nèi)把廣陵散,高山流水和十面埋伏三首曲子流暢的彈奏出來,便算你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