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偷???
我努力壓下心中的怒濤,盡量控制住臉上抽動的肌肉,笑得扭曲地說:“沒事沒事……不過我想你該解釋解釋……”
旁邊的沈毓抬起手遮著嘴干咳了兩聲,表情有些不自然。
陽兒噴了噴鼻子,握拳,咬牙切齒地說:“都是那個死老頭的錯!要不是他逼我……”
沈毓的面部跟我一樣,抽了抽,十分怪異的模樣。
我斜覷了陽兒一眼,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天你醒了后到哪去了?”
陽兒癟癟嘴,“醒了后,我發現自己躺在一個樹叢里,想起了前面發生的事,連忙去找你,然后,發現了江邊的一灘血……之后聽到了有人過去,我藏了起來,看到大哥一身是血的在江邊叫你的名字……”他抬眼看了看我,表情有些嚴肅,“我以為……當時我嚇壞了,可是我相信你還活著。我沿著和大哥相反的方向找你,找了好久,可是一直沒找到……”
聽到這里,我不禁有些鼻子發酸,心里也愈發愧疚了起來,可是,我卻并不后悔打昏他。
“我走到了一個不認識的地方,后來我知道了那里是回城,也就是前面那個城市,離這里不過幾十里。在那里,我被幾個大年紀的乞丐欺負,差點被打死了,幸運的是,我遇見了臭老頭……當時見著他時我還下了一跳,因為他的臉上有個蜈蚣口子,看著嚇人……”
不知是不是幻覺,沈毓的臉好像青了幾分。
“然而臭老頭救了我,還教我武功。那時我才知道,臭老頭原來很厲害,棒子耍得好,輕功更是好得不得了,一眨眼就能飛出好遠好遠。哪知我跟著他學武功學了兩個多月,稍微有點功夫的時候,他竟然逼我去做做小偷,偷他想要的東西,今天就栽了!”陽兒的臉上憤憤的。
原來如此,我就說那兩個人為何叫他小賊來著。
“他那是在磨礪你。”沈毓突然出聲,“你想想,你偷了東西后有沒有人上告衙門?”
陽兒斂目沉思了片刻,道:“沒有……為什么呢……我就說有什么地方奇怪來著……”
沈毓勾起一側唇,摸摸陽兒的頭,道:“因為你把偷來的東西交給他后,他當天就還了回去。”
“誒?”陽兒驚訝了,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樣!”。
“是的,他不過是鍛煉你的警覺性和謹慎心罷了,再來是提升你的輕功……你問我為何會提升輕功?唔,大概是因為偷東西需要飛檐走壁吧……”
我也驚訝了,瞅著沈毓,問:“你怎么知道的?”
沈毓垮下臉,一雙眉苦成了八字,道:“那個臭老頭,是我的師傅……上午我見陽兒使的招數時就有些懷疑了。”
這下子,全屋子的人都驚訝了。
紅芍一聽,馬上來了勁兒,饒有興趣地問:“你的師父?我倒是感興趣地很!江湖中人都知道,宿玥散人是以弄雀步和流裳劍法聞名遐邇的,弄雀步似坤嵐老人的點水清步,但在速度和靈活程度上卻超出了點水清步,而流裳劍法又似坤嵐老人的撫霞劍法,卻比撫霞劍來的精妙,世人都猜測你是坤嵐老人的唯一一個徒弟,可卻總不能確定,不知今日可否告知小女子?”
我被這一堆名字給聽糊涂了,只是知道紅芍已經知道了沈毓的宿玥散人的身份,這么說,肯定是在打斗時知道的,大哥自然現在也是知道的。
“不瞞姑娘,在下的確師承坤嵐老人!至于那弄雀步和流裳劍法,是我練熟練點水清步和撫霞劍法之后改編的。”沈毓嘆口氣。
紅芍笑笑說:“這倒是符了我們的猜測了!公子果真厲害!不過聽公子的語氣,好像很是無奈啊!”
沈毓苦笑:“跟著那個臭老頭學武功,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運。”
陽兒深有感觸地點點頭,抓住沈毓的手,可憐兮兮地說:“大哥,我們真是同病相憐啊!”
然后大家都笑了起來。
“不過陽兒,那臭老頭是怎么收了你的?當初我可是跪了好久,受了很多折磨才拜到他那個出格師傅的。”沈毓估計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撫額無奈地說。
陽兒眨眨眼,道:“是我爹留給我的匕首起了大作用!”
“匕首?”沈毓、紅芍和大哥同時大聲說到,三人臉色都變了幾變,繼而面面相覷。
陽兒自是沒什么反應,而我則驚訝于他對那個老乞丐的叫法——爹?
“什么啊?有什么特別的事兒么?”我慢慢講出了自己的疑惑。
“那匕首長什么模樣?你爹怎么會有?”紅芍不禁問道。
“匕首在這里。”陽兒從腿上的布袋里取出匕首,“那也是別人送給我老爹的,我不知道到底是哪來的。”
于是一眾人便圍著匕首看。
半晌,大哥看了看陽兒,道:“那把匕首,可不得了啊……”
沈毓和紅芍都嚴肅地點點頭,方才歡暢的氣氛變得壓抑了起來。
“怎么了?”我不禁吞了吞口水。雖然這是一把很漂亮但很有氣勢的匕首,卻是把不中用的匕首,我還記得,上次這匕首連草葉都切不斷!
可我當時,我直覺地認為那是把有故事的匕首。我想,我的直覺是對的。
沈毓目光掃向窗外,吁了口氣。道:“這把匕首,乃是當年軒轅施的兵器封血煞……”
“軒轅施?誰啊?”封血煞又是個啥玩意兒?沒聽說過,不過這名字和這匕首可是一點兒都不符。
陽兒白了我一眼,道:“連我都知道的東西,你不知道?狗尾巴花,你還真夠遜的。”
我干笑兩聲,頗為委屈地看向沈毓,沖著我理解地笑笑,解釋道:“軒轅施,乃是前朝——鳳朝的亡國之君。二十多年前,軒轅施也是個十分英豪的人,手持封血煞,遇神殺神,遇佛殺佛,曾有過戰神之譽,可在他三十歲的時候,忽然有一日,奇女子素鳶,身著白色仙衣,帶著圣物從天而降,軒轅施為此女迷得神魂顛倒,從此荒淫無度,戰爭連連,后來素鳶忽然死去,軒轅施變得殘暴無度,濫殺無辜,惹得天下怨聲載道,民不聊生。終于有一日,本朝太祖揭竿而起,號召眾賢能,經過了幾年的戰爭,終于結束了可怕的鳳朝統治。”
聽完后,我唏噓不已,倒不是感嘆那軒轅施,而是想著兩件事——第一,這個改朝換代才不過二十年?第二,感情還有人從天而降?
關于第一個問題,我倒是很快就理解了——畢竟咱們中華名族共和國也不過建國六十多年不是?至于第二個問題……靈光一閃,我張大嘴,莫不是——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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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又怎么樣?軒轅施已經死了嘛,拿著這把匕首有何用處?為何那個……臭老頭看見這把匕首就要收了陽兒做徒弟?”莫不是還有什么特殊功能?
“姑娘,這封血煞可是寶器,會自己挑人跟著的。”紅芍不緊不慢地答道。
“啥?!”這么厲害?我不禁有些不相信。
陽兒也不相信,道:“這把匕首我爹曾經拿過,我爹的那位朋友也曾經拿過,就連狗尾巴花也拿過,難道我們都是它挑中的人?”
大哥微笑道:“非也,拿一會兒自然不是問題,可拿久了就有問題了。”
“怎么說?”
“若不是它挑選之人,兩個時辰,它便通身變黑。”
“不是這么神奇吧?”我吞吞口水。
“要不你試試?”沈毓好笑地挑眉。
“好,我試試!”我揚眉——還真不信了!
“這個,真的是封血煞?”陽兒仍處在吃驚之中。
沈毓摸摸陽兒的頭,道:“真的。”
“可這也不至于讓那個……臭老頭收陽兒做徒弟吧!”我白了沈毓一眼。
紅芍接口道:“不,夠了。這封血煞沒有主人活主人能力不夠時,便會比一般兵器還弱,但一旦認定了主人,主人又變強了之后,便會開鋒,從此以后助主人一臂之力。若封血煞的主人乃生性善良之人,便是天下之福啊!那么,老前輩們自然是會幫助他們了;若是本性惡劣……想是陽兒本性善良,坤嵐老人才會收下他吧!”
“哦……原來還有這一層關系!”我不禁咋舌——好復雜!
陽兒此時,竟是有些緊張的,“那么,這個意思便是,我以后能做揚善懲惡的大俠了?!”
沈毓微笑著點點頭。
陽兒抱緊了封血煞,一雙澄凈的大眼里晶晶亮亮的。
我不禁嘆口氣,道:“陽兒,懲惡也不能太過,能從心底救贖別人才是最好的。”
陽兒堅定地點點頭。
又說了會話,紅芍身體疲了,便去睡覺了,大哥自是心心念念地跟著,生怕出了什么錯。而沈毓讓樣兒先回去他師父那里,答應陽兒明日隨我一起去探望他和那位老人家。
陽兒沖我們依依不舍地揮了手便幾個跳躍離開了。
“嘖嘖……兩個月不見,陽兒不但個子長高了,武功也精進了不少啊!”我連連感嘆。
沈毓狹促地笑笑,道:“要是你好好練,吃點苦頭,蘇在水的那身功夫能回來也說不定。”
我癟癟嘴,道:“好吧,我們事情辦完了后,你就教我。”
沈毓沖我咧咧嘴,道:“正如我意。”
明明是個明朗的笑,卻愣是讓我臉紅了半邊——想歪了……(小福:哦?某花:去,表當旁白!)
“那個……給我講講素鳶的事吧!”
“你想聽?”沈毓勾唇。
我白了他一眼,“不想聽我干嘛問你?”
沈毓一把攬過我,兀自笑得開心,“好嘞!回答完后要給報酬!”
我臉一紅,掐了他一把。
話說那素鳶長得是十分漂亮,氣質也是十分出塵,落下凡間(經某花鑒定那其實是身穿)后成為軒轅施**妃子之一,不過卻是積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被軒轅施當個寶貝似的養著,更為她傾盡了國財。不過這個素鳶好像并不怎么待見軒轅施,先后與當時的宰相豐原鼎、江湖上有名的善人瀟湘子鬧過緋聞,還幾度惹得軒轅施醋意大發,先是削了豐原鼎的職,流放了他,后又打壓瀟湘子,將其定罪,琵琶穿骨,心脈盡斷,痛苦死去。想是那素鳶愧疚或是怨恨,反正是惹了一身病,郁郁而終。至于她有沒有干過什么新鮮事,好像只有兩樁,其一是畫了幾幅想是真人的黑白畫,經我猜測那是素描,其二便是做過白白的大餅,上面還可以插蠟燭,經我推定那是蛋糕……
看來那素鳶是身穿的無疑了……
至于那個圣物什么的,估計是個什么現代物品吧!
誒?現代物品?
我倒吸了口氣,從懷里摸出那個紫金懷表——該不是就是這玩意兒吧?!
沈毓見我拿出個稀奇玩意兒,忙湊過了臉,道:“這是什么啊?”
我瞟了他一眼,道:“這可能就是那個圣物。”
“嗯?你怎么知道?”
我苦笑,“因為我和素鳶,都是穿越人,只不過,她把身體帶過來了,而我,只是把靈魂帶過來了。”
沈毓眨眨眼,說:“也就是說,這個東西是你們那邊特有的?”
我點點頭,“這個,在我們那邊叫做懷表,是用來看時間的。不過……既是圣物,又怎會流落到現在我的手上,而沒人發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