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是風五的女兒，名為風舞菲，今年十五歲。聽風五說今天要給牛配種，一時好奇就跟了過來，卻沒想到能見到這么熱鬧的場面。正老實的當圍觀群眾，突然聽到有人喊救命非禮，只覺得奇怪，向風五詢問。

風五現在正一門心思指揮，壓根沒注意女兒說什么，回頭問道：“你問什么？”

風舞菲指著正忙碌的人群道：“他們喊非禮救命什么的，是什么意思？”

“什么非禮救命？沒人喊啊。”風五滿頭霧水。

一群人在那跟牛較勁，除了他喊喊號子，就只有那頭牛在亂叫，其他人哪還有多余力氣說話。

“可我確實聽到了。”風舞菲又仔細聽了聽：“還好大聲呢，撕心裂肺的。”

風五和風舞菲站的地方，距離牛野并不算太遠。再加上牛的聽覺遠勝人類，風舞菲說的話，盡數被牛野聽到。

難道我剛剛喊的話，那小姑娘聽懂了？

愣神的功夫，牛野力氣一泄，嘭的一下，再度被壓到了母牛身上。而且為了防止牛野再下嘴啃，那大漢還托住了他的脖子。

牛野嚇壞了，一邊掙扎，一邊大喊：“那邊的小姑娘！是不是你能聽懂我的話？救我啊……”

風舞菲也愣了下，上前幾步，疑惑的瞅著牛野。

怎么回事，是不是真的聽錯什么？好像……是這頭牛在跟自己說話……

牛野一見，心中頓生希望，掙扎的更厲害了：“別瞅了，就說你呢，救我啊。”

這一次，風舞菲確認了，真的是這頭牛在跟自己說話。這一下，可是把小蘿莉嚇的夠嗆。

嗖的一下，風舞菲跑回風五身邊，扯著袖子，結結巴巴道：“爹，爹爹！！！牛，牛說話了……”

“沒工夫跟你玩，沒看忙著呢。”風五全當女兒逗自己，壓根沒信。

風舞菲見父親不信，又是氣惱又是害怕，畏懼的看著牛野，緩緩往后退。

見唯一的救星想走，牛野更急了。

現在牛野的體力正在飛速流逝，公牛的本能也在蠢蠢欲動。繼續這么折騰下去，十有八九是要“**”。而眼前這個小蘿莉，不管是懂牛語還是什么超能力，她無疑能聽懂自己的話。今天能不能保住貞操，她是唯一的希望。

“喂，你別走啊。我是從天上來的，是神牛，是神獸。神牛你知道嗎？是你的守護者，我能實現你的所有愿望……”

為了貞操，牛野急中生智，開始在那大放厥詞。

風舞菲倒退的步伐頓住了。

天滅大陸上沒什么宗教信仰，人們所信奉的多是強大的力量。不過在歷史當中，出現過一位神羽大帝，是唯一征服過世界的強者。據說他是得到了一只能開口人言的神獸指引，才成就不世霸業。

雖然神羽帝國已經消亡千年之久，但這個傳說卻深入人心。現在一頭牛開口說話，自稱什么神獸神牛，任誰心里都得犯嘀咕。

一看有戲，牛野連忙繼續發揮神牛本色，扯著嗓子叫喊：“我是神牛，不能與凡牛結合，否則會遭受天譴。而作為我的守護對象，你也會受到可怕的懲罰……你會變老，變丑，長出滿臉的黑斑，皮膚長出褶皺，甚至還會長出豬鼻子……”

其他的忽悠風舞菲或許還琢磨琢磨，可一聽說變丑長黑斑，風舞菲無法淡定了。再聽到長出豬鼻子，風舞菲腦袋更是嗡的一下。

真要長成那樣，還不如去死！

“爹，放開那頭牛，快點！！”風舞菲扯住風五的胳膊用力搖晃：“不能讓它跟凡牛結合……”

“什么？”風五沒聽懂。

而這個時候，牛野的防線已經快失守了。

“你就說你想養我，不想我配種……快點說！！”牛野急叫。

風舞菲連忙對風五道：“我很喜歡這頭牛，我想養它，不想它配……不想它配種……”

從一個小姑娘嘴里說出這個詞，實在有些為難。但為了不長豬鼻子，風舞菲也顧不得許多。

風五皺了皺眉：“養這種東西做什么？你要是想寵物，我回頭買幾只金絲雀給你。”

牛野氣壞了，急罵道：“廢話真他嗎多，就說你只想要我，快點！”

風舞菲也跟著叫道：“廢……我就想要它，快點！”

風五還沒見到女兒這么急過，在風舞菲的拉扯下，只得無奈的擺了擺手。

“把那牛放開吧，不配了。”

隨著風五話音落下，轟的一聲，牛野翻到在地。

老莫和幾個馬夫也癱坐下去，就連那大漢，都拄著膝蓋一個勁喘粗氣。

牛野逃過一劫，老莫等人也算是解脫。真不知道是牛配種還是人配種。今天這活，太累了。

風舞菲小心翼翼的走到牛野近前，怯怯的問道：“現在……我不會長豬鼻子了吧？”

“不，不會……”牛野氣喘吁吁，鼻子噴著氣：“你會越長越漂亮，會成為大陸第一美女……”

……

就這樣，牛野沒在回到礦山，而是被帶到了灰石城的風家莊園，做了風家大小姐的寵物。

不用再做苦力，也暫時沒了配種的危險，每日好吃好喝，牛野可以說是從地獄到了天堂。不過牛野只是暫時安全，危機并沒有解除。

風五是白手起家，經過了許多大風大浪。現在拼下了老大家業，卻擺不平一頭牛！這讓風五爺感到了莫大侮辱。

到了風家莊園之后，牛野親耳聽風五對那個鐵山說。菲兒只是心血來潮，等她這股熱乎勁兒過去，再讓那頭公牛配一次。一次不行就兩次，非讓配上不可。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牛野是真想把自己閹掉。

還說我倔，你才倔呢好不好。干嘛非跟我一頭牛過不去，我招誰惹誰了……

牛野很委屈，更是有了莫大的危機感。為了守住貞操，只能把希望全都放在風舞菲這個小丫頭身上。

雖然不知道具體原因，但牛野發現只有風舞菲能聽懂自己說話。其他的牛不管怎么哼哼，風舞菲都聽不懂。

只是風舞菲好像還是有些害怕，把牛野接回來后，總共也沒來過幾次，想套近乎都沒機會，這讓牛野非常著急。

過了一個多月，牛野好吃好喝，比以前壯了不少，后背隆起，肌肉結實，毛色锃亮，倆犄角跟兩柄大尖錐似的。往那一站，威風凜凜的一頭大黑牛。

但越是這樣，牛野就越害怕。尤其是風五偶爾過來的時候，經常下意識的摸下巴吧嗒嘴，好像十分滿意。

這一天，風五又過來了，身邊還跟著鐵山。

……

鐵山過來拍了拍牛野的背，又捏了捏大腿上的肉，回頭道：“五爺，沒想到這牛養起來，賣相還真是不錯。”

風五點了點頭：“這些日子菲兒沒再跟我提，估計差不多忘了。再過幾天，把這牛牽回去。也不用干活，專門生小牛犢子。”

牛野差點一頭磕死。

這下可好，不光沒躲過去，反而還要成“職業”的了。

待風五和鐵山走后，牛野正急的一個勁打轉，風舞菲來了。

“小祖宗，你總算來了。”牛野沖到柵欄邊上，死命的把腦袋伸出去叫道：“這么長時間，你都跑哪去了！”

“沒，沒去哪……”風舞菲怯怯的看了牛野一眼。

一頭牛開口說話，雖自稱是神牛，但風舞菲還是會害怕。今天之所以來，也是迫不得已。

“神牛大人，您，您是神羽大帝的牛嗎？是不是，是不是能實現任何愿望？”小蘿莉結結巴巴的表明了來意。

“什么神羽大帝？沒聽過。但愿望什么的，你說就是了。”牛野大包大攬。

現在形勢危急，眼前這人又是唯一的救星，牛野顧不得許多。就算風舞菲說要天上的星星，牛野現在也得先嘴上答應。

“我想贏得棍球比賽！”風舞菲的請求沒有要星星月亮那么離譜，卻讓牛野很糊涂。

“什么是棍球？”

風舞菲眨了眨眼：“你不是神牛嗎？怎么會不知道？”

“天上能跟地上一樣嗎？”牛野又裝起了神棍，鼻子噴著氣：“在天上，可沒棍球這種東西。”

“噢。”風舞菲認可了這個說法，把棍球跟牛野解釋了下。

棍球，是天滅大陸上很流行的一種游戲。

圍繞著一條跑道，騎手們乘坐小型軒轅車，拿著球棍，追逐爭搶一個金球。誰最終將金球打進終點的球門，誰是獲勝者。如果中途摔下，視為被淘汰。

根據騎手的不同，細則有些許差別，但大體都不會偏離這個基礎規則。

在灰石城，棍球比賽每月舉行一次。可從第一次參加算起，風舞菲一個球都沒打進過，屢次受人嗤笑。眼看這個月的比賽又要開始，小蘿莉不想做逃兵，但又不想繼續丟臉。萬般無奈之下，想到了牛野這頭神牛。

聽風舞菲說完，牛野仔細想了想，問道：“參加這個比賽，只能坐軒轅車嗎？”

“不一定。”風舞菲仔細想了想：“規則只對座駕的大小有限制，并不限制類型。男人們在比賽時，要是車出了問題，甚至有人跑到終點。”

牛野又問：“這么說，男女比賽是分開的了？”

“當然了，男人的規則不太一樣，他們甚至可以互相攻擊。”風舞菲解釋的很細致。“我參加的比賽，參與者都是灰石城的貴婦小姐。為了盡可能的減少受傷情況，禁止打斗，不允許碰觸到他人身體。”

牛野追問：“如果是座駕碰到別人身體呢？”

風舞菲仔細想了想：“剮蹭沒什么關系，但不能直接撞到。”

“這樣啊……”牛野拿蹄子刨了刨地，腦子里冒出一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