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城的腳步并沒有停,好象任作盈在叫其他人一樣,他的目的是路口處那輛奧迪,而那輛車的主人從窗口探出頭來向他招著手。
是司澤!凌狂霜的雙眸深了深,卻見任作盈放開自己的胳膊朝江清城跑過去,還一邊叫道:“南哥哥!”
江清城對司澤道了聲抱歉,然后鉆進了車里,車只是在路口停頓了一會兒便開走了,揚起了一些塵土。
看著任作盈的身影停在路邊,望塵莫及地看著那輛車遠離,眼中的震驚溢于言表的樣子,凌狂霜按捺不住心中的疑問走上前,“南哥哥?他?”
任作盈點了點頭,突然她回過神轉過頭來看著凌狂霜,“剛剛你叫了他的名字。”
“對啊。”凌狂霜說,“他是Y市分部總裁江清城,不是你那個方南啊。”
“怎么可能,我不可能認錯人的。”任作盈看著已經被N輛車給淹沒的目標,她堅定地說,“不可能會認錯的,沒錯。他就是我的南哥哥。”
“對了,他是你的員工,那么有沒有他的檔案?”任作盈又回過頭問凌狂霜,雙目中充滿了期待。
凌狂霜看了她一眼,“有是有,不過要從香港調過來。”他頓了一頓,繼續問道:“你真的認識他?”
“恩!”斬釘截鐵地點了點頭,任作盈的表情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么嚴肅過,“是的,我肯定,因為他曾經那么深刻的活在我的心里。”
司澤從后視鏡中看了看猶站在路口邊的女孩問江清城,“你認識她?”
江清城對上司澤的目光也望了一眼,“沒有。”
“她剛才還叫你南哥哥呢。”司澤把注意力放到路況上。
江清城啞然失笑,“怎么可能。”他頓了一下立刻將目光轉到司澤的身上,猜測道:“你的意思是說,她所叫的那個‘南哥哥’是指你,真正的江清城?”
“YES!”司澤打了個響指,稱贊道:“有時候你還是很聰明的。”
“那么,我是應該認識她好還是不認識他呢?”江清城苦惱地問司澤。
司澤聳了聳肩,“嚴格意義上是你認識她。跟我一起在孤兒院長大的小妹妹,任作盈,我叫她小盈盈。”
“哼,真是親熱啊。”
“受不了嗎?”
“肉麻。”江清城抖落了一堆雞皮疙瘩,可是事實擺在眼前他總是要正視的,“怎么辦?”
“就說你對她有個印象嘍。”司澤跟他支招說,只見他嘻嘻哈哈地笑道:“小時候的玩伴嘛,后來她被人領養去了,我們就很少見面了啊,最后一次見面是我在上大學前吧!還拍了一張照片留念。其他的也沒有什么了。”
江清城認真地聽著,“看起來很好對付的樣子。”
“那是自然,都七八年過去了,還能記得那些東西啊!”司澤隨便說著,他打著方向盤,“自從工作以后就忘得差不多嘍。”
從香港調一份檔案不是件難事,但是員工的詳細檔案也不是誰想調就可以調的,特別像是江清城這種能坐陣一方的高層檔案更是保管得嚴之又嚴。
被任作盈拉回辦公室的凌狂霜雖然一臉的不愿意,可是他的心卻比誰都凝重。
香港分部接到命令便馬上發來了郵件,雖然已經是迅速了,可是還是讓兩人等了一個多小時。
“好慢哦!”任作盈抱怨道。
凌狂霜看著一點也沒有動靜的內部郵箱,懶洋洋地說:“現在都下班了,誰還守在辦公室啊!他們已經讓檔案部的人過去了,再等一會兒就知道了。”
這一等就等到了八點多,一份關于江清城的詳細資料便呈現在了兩人的面前。
任作盈與凌狂霜對著電腦仔細地掃著每一行,當任作盈第一眼看到那最上面的一寸照時她便更加肯定了她所看到的——那個就是方南!
“你真的肯定?這上面并沒有他的改名記錄。”
任作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那是當然嘍!我怎么能把南哥哥給認錯呢?你都問了好幾次了,有沒有完啊!”
凌狂霜沒有回答她,單手支著下巴似乎在思考些什么,目光透露出他異樣的心思。
任作盈開心地站直身子在原地轉了一個圈兒,裙子飛揚而起像一朵盛開的百合花,“太好了,終于找到南哥哥了。”然后她又湊上頭來,“快幫我看看,他現在的住址在哪里?我要去找他,給他個驚喜。”
“就算是有住址也是在Y市吧!他來S市是來開會的,就今明二天,當然是住在酒店了。”凌狂霜白了她一眼。
任作盈想了想,“也對哦!那你知道他住在哪里嗎?”還沒有等凌狂霜開口她便恍然大悟道,“對了,到狂天總部來開會不住在自家的酒店里還住在哪里啊!是住在狂天酒店么?對不?對不!”
凌狂霜被她披天蓋地的問題給淹沒了,他無奈地回答:“對啦!大小姐。你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而且明天還有一天的會要開,你能不能看在狂天的面子上放過他啊!”
“不行!南哥哥怎么會覺得累呢?他看到我一定會很開心的!”任作盈輕飄飄地說。
“說不定他還沒有回來呢。”凌狂霜退出網頁說。
“啊?”
凌狂霜關了電腦道:“你剛剛也看見他跟人出去了,現在才八點,可能回來嗎?”
聽到他這么說任作盈也想起來,于是她又沮喪地低下了頭,看見凌狂霜站起來穿上外套風衣問:“你去哪里啊?”
凌狂霜像白癡一樣地看著她,“吃晚飯啊!”
“等下!我也去!”任作盈連忙拿起一邊的小背心與包包跟了出去。
燈被關上門被鎖上,辦公室又恢復了一片沉靜。
第二天一早,江清城又早早地來到了狂天大廈,沒想到有一個人已經在幾個電梯口前等著他了。
“南哥哥!”突然從面前跳出一個活潑的少女,讓江清城呆了呆。
過了一會兒,任作盈看著愣成雕塑的江清城輕輕地笑了,伸出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還認識我不?我是盈盈啊!”
江清城想起昨晚司澤對他講的話,于是他便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道:“難道你是——小盈盈?”
“對了!”任作盈自來熟地走到他身邊挽起他的手,“南哥哥你還記得我啊!真好!”
江清城雖然有些不太習慣,但是他還是沒有在此刻掙開任作盈的手,電梯門開了,他正想進去,誰知電梯里就一個人——凌狂霜。
“你們到底進不進來?”凌狂霜按著按鈕讓門保持打開的狀態問。
江清城這才回過神來走進去,任作盈也跟了進去。
電梯的門關上了,凌狂霜有意無意地掃了一眼任作盈抓著江清城胳膊的手。
“喂,你的!”任作盈把手中的一個袋子遞了過去。
“恩。”凌狂霜一點兒也不客氣地接過。
“你的!”任作盈把另一個袋子遞給江清城。
江清城狐疑地接過,“是什么?”
“早飯!我親手做的哦。”任作盈像一個討賞的小孩子一般地雀躍,“一定要吃完哦。”
“好!”江清城回答。
員工休息室里,江清城坐在角落里,打開飯盒,那滿滿的日式便當。他嘆了口氣,要知道今天早上就不吃早飯了。于是便舀了一勺放進口中,不難吃,手藝也不錯。
“吃不下就別吃了。”前面的椅子被拉開,一個拿著同款不同色飯盒的凌狂霜坐了下來,“吃東西本來就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特別是吃不算是難吃的東西,像你這樣的吃相再好吃的東西也會沒味道了。”
“可是中午要把飯盒還給她,好不容易做的東西不吃完總是不好的。”
“倒掉不就得了?”吃下最后一口便當,凌狂霜幫江清城出主意,“而且上午的會議還有半個小時就開始了,照你這個速度你認為你能在開會前完成嗎?”
江清城看了一眼只解決了一小半的飯盒,“話是這么說沒錯,不過倒掉的話太對不起她了。”
凌狂霜無奈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拿過他面前的飯盒,“我吃好了。”
“你已經吃了那么多了,再吃的話……”
“沒事的。”凌狂霜啃著便當自然道:“我昨天晚上沒怎么吃東西,覺得有些餓呢。”
快上班了,員工們都走了,不到十分鐘,休息室里只有凌狂霜與江清城二個人。
“不要吃了。”江清城看著凌狂霜說,“不要強迫自己。”
“沒關系的,我餓得很。”凌狂霜木木地往口里塞著便當,雖然任作盈做的東西還不錯,可是在人十分飽的情況下卻是不會再看一眼。努力地咽下想要反胃的感覺,他又往嘴巴里塞了一口。
“別吃了!”江清城鎖著眉頭拿過凌狂霜手中還剩四分之一的飯盒,站起來倒進了一邊的垃圾筒里。
凌狂霜咽下口中的食物道:“不是說浪費別人好不容易做的東西不太好嗎?”
“是的,不過對于我來說,別人的心意比不上你的感受。”江清城怔怔地看著他,伸手試去他嘴角殘留的米粒,“很難受吧!明明已經吃不下了還……”
凌狂霜沒有躲避他的觸碰,因為江清城眼中的感情讓他開始迷茫。
“啊!對不起!”江清城突然回想起來面前的人對他們的過往沒有任何記憶,這樣的親密接觸會讓對方感到反感吧,“抱歉,我先去會議室了。”拿起文件便勿勿地離開。
拿著湯匙在飯盒里挖啊挖的,凌狂霜坐在員工休息室里吃著任作盈為他帶來的愛心便當,因為早上吃得太多以至于半個小時還沒有把它給解決。
任作盈托著腦袋坐在他對面看著他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南哥哥真的沒跟你一起。”
“恩,會一開完他就走了。”跑得比誰都快,不知情的人還以為Y市分部出了什么重大問題呢。凌狂霜咽下口中已經不知味的米飯,將椅子上放的二個袋子推給她,“飯盒。”
任作盈開心地接過,用手掂了掂,“你們都吃完了啊。”
“恩。”凌狂霜看著從飯盒里挖出的蝦仁無語,雖然他不討厭,可是他已經飽了。
“他怎么說?好吃嗎?”任作盈期待地問。
“他都吃完了,你覺得他的反映如何?”凌狂霜把蝦仁塞進嘴里。
任作盈笑逐顏開,“那一定是很好吃嘍!真是可惜,我還幫他做了一份午餐呢!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就一起解決吧!我回家去了,拜!”
看著任作盈像一只小蝴蝶般跳動著離開,凌狂霜望著眼前才啃了一半的飯盒,又看了看另一個飯盒一眼,無奈地把勺子丟在飯盒里面,“吃不完了,不如倒掉吧!”
2009-10-0508: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