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已經不如先前幾天那么猛烈,天空也難得的露出了紅紅的日頭,安寧島處在一片祥和寧靜之中。
“安寧島果然富庶無比啊。”太陽暖暖的曬得女子煞是舒服,心情也大好。
“是了,不然海王家族也不會選擇寧國定居下來啊。”海之月也懶懶的答道,“是從安寧夫人開始吧,父親才想到要移居寧國,并在這里定居。”斜陽沒有注意到說這話的時候海之月閃爍的目光。
“呵呵,不是海王定居寧國,我們還不能相識呢,對吧?月。”赫連斜陽朝海之月調皮的眨了眨眼。
“啊……是啊。”陽光不經意間晃著了這個南海之王的的眼睛,這個女子有著陽光一樣活潑的笑容,海之月不禁一愣。
“咦,這不是高府么?”轉過一處街角,海之月停在一處高宅大院前,若有所思。
并肩而行的赫連斜陽此時也停下腳步,看了看白綾高懸的森嚴府邸,疑惑的問道:“不過是白事而已,有什么特別的嗎?”
“啊,我怎么不知道高府有白事呢……哦,我知道了,二哥今日出來,定是來高府吊唁了。”海之月恍然大悟。
“潮風來過了,高府和海王府有什么淵源么?”赫連斜陽不禁有些疑惑,如是世家深交,必定早有人報傳海王府,何故月連高家白事都不知道呢。
“沒有,高府和海王家從無交往,不過……”海之月停了下來。
“不過什么?”赫連斜陽追問道。
“二哥前來吊唁也是情有可原的。”海之月看了眼若有所思的赫連斜陽,“前兩天高家辦喜事,二哥也有派人送來賀禮的,所以其白事二哥也自然是要來的。”
既然海王家族和高府并無交往,那么……想到這里斜陽接過海之月的話來:“想必是潮風和高府有些私交吧。難怪我剛才見潮風臉色不太好呢。月,我們走吧。”
望著赫連斜陽遠去的背影,海之月咧嘴笑了笑,聰明如她豈會不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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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居然在靈堂之上都沒有見到單若,難道她在高家的處境已經如此堪憂了嗎?那時人多,未免嫌隙也不好向人打聽,現在入了夜,自己定是要前去高府一趟。打定主意,白衣公子便急急出得門去,沒有注意到暗夜中一閃而過的人影和他邪魅的笑容。
潮風今日去了高府吊唁,這并算不得不可告人之秘,可是自己問他的時候,他竟然說他去了港口巡查避風的艦艇,為何,他要撒謊?赫連斜陽捧著一杯茶,兀自在院子中坐著,茶已涼透還是沒有喝上一口。
“斜陽。”人未到聲已至,南海之王海之月此刻滿面興奮進的院來。
“什么事?”赫連斜陽起身相迎,“什么事這么高興?”
“今天安寧島有流星雨,大內皇宮占星師貼出了布告,咱們去找個好地方看看吧。”
“是嗎?我還從沒有見過流星雨的呢,你等等,我叫上芷然一起走。”赫連斜陽也不禁興奮起來,剛剛的郁悶已經由這突如其來的驚喜一掃而空。赫連斜陽一邊往里去一邊隨口問道,“潮風呢?他是否和我們一起去?”
“啊……我去找過二哥了,二哥不在,小廝說他剛剛急匆匆的出門去了,沒關系,沒有二哥,我們一起去吧。”海之月注意到女子突然一滯的步伐,繼而安慰道。
“恩,沒關系,我們去吧,誰讓他亂跑,自己錯過的。芷然,無色……”雖然表面上若無其事,可是只有自己知道自己心中突然而來的驚慌,你不在,是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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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烏云這么厚,連明月都遮住了,能看得見流星嗎?”丫頭芷然一路上就沒有停止過嘰嘰喳喳,不知為何,赫連斜陽竟第一次感覺到煩躁。無色拒絕和自己一起來,所以就和芷然丫頭還有海之月一同出的府來,本來應該還有一人的,但是他此時并不在府中。
“海邊比較空曠看流星才是好去處呢。”海之月向著一臉毫無喜色可言的赫連斜陽說道。
“恩。好啊。”赫連斜陽勉強打起精神來,不能因為自己掃了大家的興啊。
“怎么還沒有啊?都等了這么久了……”芷然不滿的嘟著嘴,今晚氣氛真奇怪啊,小姐一臉無精打采的樣子,而海之月公子又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但是他們似乎都在等著什么,可是看樣子,等流星雨的人好像只有自已一個,“小姐,不如我們回去吧,我好困啊,無色的選擇真是英明啊……”
丫頭還在絮絮叨叨,可是赫連斜陽卻突然站了起來:“走吧。”
“恩。看來今天是等不到流星雨了。”海之月也站起來稍稍理了理自己的衣襟,隨即向著海王府的方向走去。
“哎,早知道不來了,什么占星師啊……但是今夜也奇怪啊,既然占星師發表了公告,怎么沒有人來這個最佳位置守候啊……”
“潮風公子回來了么?”在通過大門的時候,赫連斜陽卻突然停下腳步,向其中一名守衛問道。
“還沒有。”守衛恭敬的答道。
“你們先回去,我去去就來。”赫連斜陽突然掉轉頭向著門外方向走去。
“小姐……你去哪,這么晚了,小姐,等等我……”丫頭芷然提裙就要追上去,不料卻被海之月攔下來:“你先回去,斜陽,有我跟著。”
丫頭芷然一臉無奈的看著先后離去的兩人,今晚,氣氛是真的很怪呢,但愿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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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奔跑著走完這段并不長的路程的,赫連斜陽只覺得雙腳虛浮,一時未見到潮風心里就一時不得安寧,可是,又多怕他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地方,究竟你有什么要瞞著我。
當自己氣喘噓噓的停在高府門前的時候,海之月幾乎在同一時刻跟了上來:“斜陽,你……”
“我……”正當斜陽不知道應該怎么向著這個翩翩佳公子解釋自己荒誕的行為的時候,突然看見一個白色的人影從高府的圍墻上翻落在地,伸手敏捷,不帶一絲塵土。
什么人竟然在夜深的時候越墻入府?再定睛一看,赫連斜陽竟然猛抽一口氣,是潮風,是海潮風!
白衣公子在翻出墻后深深的回望了一眼,便再頭也不回消失在黑暗之中,未曾留意到遠處的杏衣女子和她臉上深深的悲戚之情。
“啊……”海之月不知道如何向眼前這個自己兄長的未婚妻解釋自己兄長的怪異行為,一方海域的霸主竟然在夜深時候翻墻而出!
“告訴我吧。”冷不丁的,赫連斜陽冒出這么一句話來。海之月竟一時不知所措:“你說什么?”
“剛才路過文榜的時候我注意看過了,根本沒有皇宮占星師的榜文,所以你今夜想讓我看的不是流星雨,而是這幕好戲,對吧?”女子語氣中出奇的平淡反而讓這個見慣風浪的南海之王也有些驚訝。
深吸一口氣,赫連斜陽強壓下心口涌起的酸澀感,轉過頭來面對著這個表面謙和的公子:“赫連斜陽只是失去了記憶,你們不能這么騙我。”
海之月在心里低低的嘆息了一聲,一個值得憐愛的女子,可是你為什么偏偏又選擇了他?
“是,我的目的是要引你來看這一幕。”終于承認了。
“所以,去看根本不會出現的流星雨讓我察覺他不在府里,所以,白日你是故意帶我來高府的,你故意告訴我他來吊唁,你……”深深吸了一口氣,赫連斜陽覺得自己沒有勇氣再問下去了,但是要知道的必須要知道,“你有什么目的。”
“我只是不想你蒙在鼓里。”此時的海之月一脫自己平日里和煦春風的笑容,此刻月色晦暗下的他似乎也變得深沉幽暗起來。
“什么?”
“她叫單若……二哥是否告訴你那個女子已經不在了?”
“是。”既然對方已經挑明,要獲得真相也就無需拐彎抹角。
“如果我告訴你,她沒死,她還嫁人了,然后現在已經成了新寡了呢?”海之月的聲音一直波瀾不驚,可是聽在斜陽的耳里卻是驚濤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