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錦盒,是我母親的,我的母親…就是安寧夫人。”白衣公子的語氣中多了酸澀的意味,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他才繼續(xù)說下去,“珠釵,我母親一直戴著,可是——”
赫連斜陽已經(jīng)漸漸的安靜下來了,想起在安寧島的時候無色打探的內(nèi)容,這件事,她也略知一二,此刻看見公子流楊有些頹喪的神色,不禁有些動容,正想開口說點什么,卻被公子流楊打斷了。
“母親走的時候,把這支珠釵和錦盒留給了我,她說,這是她回家的路,要我好好保管。”依然清晰的記得,她說‘流楊,這是母親回家的路,希望你好好保管’,‘流楊,母親把自己最珍貴的東西留給你,希望你幸福’,‘流楊,將來把它插在你最愛的人的發(fā)上吧’,然后,那個絕美的女子便永遠走出了他的視線,走出了他的世界。
原來是安寧夫人之物,難怪,難怪那日相見,海王會流露出那樣驚詫的神情來,只是他是否知道這支珠釵留在了海盜金家就不得而知了。
經(jīng)方才公子流楊的一提點,赫連斜陽才意識到這些鑲嵌在黑色質(zhì)地里的金線果然構(gòu)成了‘極淵’二字,只是,如果這器物果與北海極淵有淵源的話,那么安寧夫人又是何人呢,她又從何得到這支錦盒,‘這是她回家的路’又是什么意思?
這一個個未知的謎像繩套一樣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要想解開這些謎,最直接的辦法就是找到安寧夫人,可是,安寧夫人已經(jīng)去世數(shù)年,即使有線索,也應(yīng)該作古了,而現(xiàn)在解開眼前一些疑惑的關(guān)鍵在于——打開這個神秘的錦盒。
赫連斜陽的手有些微的顫抖,以前一直傍身的珠釵今日卻突然變得非比尋常起來。
在黑色的玳瑁盒被打開的一剎那,一抹夜風(fēng)恰到好處的吹滅了室內(nèi)唯一的一盞燭火,室內(nèi)在瞬間的黑暗后,又重新亮了起來,只是這次比先前的燭光更加耀目,赫連斜陽和金流楊不得不抬手來遮蔽這刺目的光線。
然而,片刻之后,這支珠釵的光變慢慢減弱了下去。說也奇怪,這珠釵每次在玳瑁盒中呆上一段時間之后,總是會爆發(fā)出耀眼的強光,不過待那短暫的強光之后,這支精美絕倫的珠釵就只發(fā)出淡淡的柔和的熒光,看的人心里如雪水趟過,冰蓮齊放的舒坦。
“咦,這支珠釵和先前有些不一樣了,似乎。”白衣公子金流楊在仔細的觀看了這支珠釵片刻后,不由得發(fā)出這樣的疑問。
“恩?為什么這么說?”事關(guān)北海極淵,赫連斜陽不禁多留了些神,任何的蛛絲馬跡都不能放過。
“它的光,好像變得更強了,它的釵身……嘶……好像在,怎么說呢,在流動,它好像活了一樣。”公子流楊小心翼翼的尋找著措辭來形容自己心中的感覺。
“它以前不是這樣的嗎?我一打開就是這樣的了呢?”赫連斜陽心中好生疑惑。
“我敢肯定。”公子流楊在更加認真的觀察了這支珠釵后,斷然說道,沒有人比他更熟悉這支珠釵了,它的變化,只怕是再細微也逃不過他的眼睛,“你看這里,這團碧藍的光點以前是在這里的,而現(xiàn)在卻向西南方偏移了一些,還有別的地方,都多多少少有了一些偏移。”
“恩?”赫連斜陽以前從沒有見過這樣詭異的器物,此刻只是隨著公子流楊的話自己觀看著。
“這些浮動的碧藍色的光點,我想我見過。”公子流楊努力回憶著自己幼年的記憶,想從中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是什么?”赫連斜陽不禁有些吃驚。
“是冰山,對,是冰山,那時候我尚且年幼,見到海上被颶風(fēng)卷來的一座不知名的冰山,可是還沒有人相信我呢……我想起來了,也就是那一年,這支珠釵曾經(jīng)像現(xiàn)在這樣,發(fā)生過奇怪的變化。”
冰山,一支珠釵里的圖案居然代表著冰山,那這意味著什么呢?如果說,這些浮動的藍色光點代表冰山,那么這些流動的熒光是不是就該代表海水呢?如果說這支珠釵曾經(jīng)發(fā)生過異樣的變化,而現(xiàn)在又發(fā)生一次,是不是說明這樣的變化并不是偶然性的,而是一種有規(guī)律有周期的變化呢?
如果,這些如果都成立,那又說明了什么?
如果,這些如果都成立,那該是一種什么樣的力量來操控這些本不可能操控的事情的呢?正當(dāng)赫連斜陽的思緒有些紛亂的時候,公子流楊又開口了。
“咦?這些圖案,我是說這些光點連接起來,是不是代表一個有很多冰山的去處,又或者說,那就是指的北海。”公子流楊暗自揣摩,突然想起了黑色玳瑁盒上的‘極淵’金字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北海?”赫連斜陽沉吟著思索著,突然,“是地圖,這是一幅地圖,這支外形像一只花的珠釵是一幅活的地圖!”赫連斜陽想起來天機老者提而未精的批注,原來如此,似花非花,是釵非釵!
“地圖?”公子流楊有些疑惑。
“是,地圖,這是通過北海到達北海極淵的地圖。”只是,這地圖實在有些詭秘,它似乎是活的地圖,在不知名的力量牽引下做著周期性的變化,它的變化,必定預(yù)示著北海發(fā)生的變化!
想到這里,杏色女子的眼中不禁流露出了希望的光芒。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東西在牽引著自己向前走去,命運的軸輪已經(jīng)開始轉(zhuǎn)動!
“那么,你要去的地方,是北海極淵?”公子流楊已然看明白了這個女子眼中的神色,他明白了,這個女子一直所堅持的就是北海極淵。
“是,無論如何,我都要去的地方。”女子眼睛深不見底,沒有人知道,她眼睛的深處藏著的有對北海的執(zhí)著,還有,生死的釋然。眼前的種種告訴她,這一趟北海,必定不再是自己所想象的那么簡單了,她已然感受到有一股力量在慢慢的拉動命運之齒,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便是最好的佐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