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了我一眼,很奇怪的眼神,然后掉頭往房間走去。卻沒有發怒。
“傷在哪里,給我看看?!彼炱鹞业男渥硬榭粗⒉焕聿俏业脑挕N颐髅魅嗽谒磉?,卻又好像被他冷冷晾在了一邊。這感覺很怪異。
“手上沒有傷,難道傷到了腳?”他像是在問我,卻又不用我回答,自顧自的又來看我的腳。
“不要?!蔽铱s回腳,不讓他看,干什么?你想看就看啊。我就不許了。
他要是掉頭就走,或者直接端出王爺的架子來訓斥我,我都不覺得奇怪,我以為我是半點勝算也沒有的。只是脾氣上來了,不甘心,做無謂的掙扎罷了。
“李冉。”他壓著聲音喊我的名字,我低下頭,等著他爆發。
“不要任性,把腳伸過來,讓我看看?!庇心敲匆粌擅腌?,我以為我看錯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龍翌而是李進,他耐著性子哄我:“冉兒,不要任性,把腳伸過來,讓我看看,傷在哪兒?”
于是我乖乖的把腳伸過去給他看,他挽起我的褲子,一直到膝蓋,皺了一下眉,那里紅腫一片,已經摔破了皮,這一跤摔的可真不輕,他伸出手,碰了碰,我冷抽了一口氣,疼。
“不要動,我去找藥?!蔽夜硎股癫畎愕狞c了點頭。真的就乖乖的坐在那里,看著他在屋子里翻箱倒柜。
“王爺,王妃,你們沒有事吧?”吟風突然闖進來。眼睛瞄到我的裝束,馬上低下頭。
“什么事?”他沒有停下來,隨口問道。
“廚房著火了,屬下以為….”吟風看了看我們,沒有繼續說下去。
“著火?啊。”我驚叫一聲,跳下來,下一秒,我就被他按住,重新扶到床上坐好。
“吟風,王妃受傷了,去拿點金創藥來。”龍翌回過頭,又吩咐到:“收拾一下,再弄點吃的過來。”
“是?!币黠L從懷里取出一個瓶子來:“王爺,藥。”
龍翌接過來:“好?!?/p>
“王爺,這藥起效快,會有些疼?!币黠L剛走不遠,又想起來什么,走了回來。
“好?!彼忠粨],示意他離開。
“忍一忍,很快就好了?!?/p>
“哦,好?!边@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他抖抖瓶子,藥粉便灑落在我的腿上,傷口立即有如燒灼的疼,這藥可不是一般的烈。
“好了,好了,不要了。”我趕緊伸手阻止他“疼死了?!蹦樢幌伦泳桶琢?。
“你不是都城第一大才女嗎?”他放下瓶子,有些幸災樂禍。
“那又如何?”才女就不怕疼了?我瞪了他一眼。
“怎么兩樣都不會?”他話里有話,綿里藏針。
“你怎么知道的?”這話是我之前說過的,相府里都當它是笑話,怎么就傳進他耳里了?
“我當然知道。”他笑了笑,“我知道的遠遠不止這些。”
“你還知道什么?”遠遠不止這些,那還有什么?難道我身邊有他的眼線?
“從你走進倚紅樓,從我知道你是女兒身的那刻起,你就沒有事是我不知道的,”他的神情很自信,很猖狂,不像在說笑。
所有事,包括我想要逃婚的這件事嗎?他也發現了,知道了?他一定在暗里派人盯著我,我想起那次裝病,他出現的那樣及時,還有上次在觀音廟,吟風趕來的那樣湊巧,原來都不是我的運氣好,而是早有安排。
“吟風是你的眼線對不對?”
“你太小瞧我了,也看輕了吟風,這整個天行,哪怕一點風吹草動,都逃不過我的眼睛,吟風,是我的護衛,這些個小事,哪需要他去做?!彼聛?,好像他手里早掌控一切,他真的是天之驕子一樣??墒俏乙裁靼琢?,他的人脈早已深入天行的每個角落。
“我不明白,你為什么要在我的身上花這么多的心思?”他既然已經說到了這里,我就索性問個明白。
“你真不明白?”他突然湊過來,我嚇得趕緊后退,卻連累到我剛上完藥的腳,疼的我冷汗直流,我輕忽出聲:“啊?!?/p>
他摟住我的腰,隨即欺身上前,頭順勢壓了下來。我伸手去推他,腳卻不敢動,被他逮著個正著。
我只好去抓他的手,他抓住我的手,小小的用力,我跌進他的懷里,這一刻,有真實的觸感,我的眼睛還來不及閉上,他的手附上來:“閉上眼睛。”有幾個世紀那樣長,當我再次可以呼吸的時候:“疼?!?/p>
他聞言起身,低頭去看我的傷口:“是藥的作用?!?/p>
我撇開臉,不去看他,心想:明明都是你野蠻闖的禍。
“你現在明白了?”他坐到我身邊,若無其事的問。
“什么?”我明白了什么,我什么都不明白。我裝傻。
“我為什么花那樣多的心思在你身上。”他這回倒是一點也不含糊了。
“我,我有些悶,去外面吹吹風?!蔽野蜒澴臃畔聛?,滑下床,腳剛落地。才一秒,就被他捉了回去。
“看來,你還不是很明白?有必要讓你好好了解。”他的吻立即鋪天蓋地的壓過來,只不過轉眼間,我就潰不成軍。這明明就是趁火打劫。明明我應該才是那個有千年道行的人,怎么就一敗涂地了呢?
經過了這件事以后,他不敢再讓我進廚房,我卻不好意思再和他獨處。一起吃飯的時候,我也低著頭,盡量不去看他。
“你要多吃點這個,才不會常常跌倒。”他倒是像沒有事一樣,居然還往我碗里夾菜。
“哦,好?!蔽野杨^低得更低了。
“等會兒,我帶你去山上看看,可好?”他不知道葫蘆里賣的什么藥,這會倒詢問起我的意見了。
“我,我不想去?!边€是呆在這里比較好。
“去吧,離這里不遠,有很漂亮的景色可以看?!彼裉煲膊恢朗窃趺戳耍f話的聲音也怪怪的。
“可是,現在都冬天了…..”我放下碗,還沒有說完,他就走過來,拉起我就往外走“走吧,我保證,你見了一定會高興。”
才想說,他今天性情大變,會用問句了,馬上就原形畢露了,一點轉緩的余地也沒有。我被他拉著走出門,刺骨的風吹過來,我打了個冷戰,心里暗暗叫苦:現在這個天氣去爬山,也只有他這種怪胎才想得出來。
“你等一等?!彼呋厝?,不知道和吟風說了句什么,才走回來,卻不急著走。
我暗自翻了個白眼:又搞什么鬼。不一會,吟風就來了,手里拿了件衣服,他接過來,給我披上,居然是件很罕見的蘭狐大衣。我吃了一驚。
他卻不以為意:“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