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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我的愛新覺羅雍正

第五節:遠送江南

身懷六甲的皇后竟在御花園摔了一跤。消息一傳開,后宮就炸了鍋。靖德皇后死于難產,這靖慈皇后好不容易懷上孩子,可這一跤是否會步了靖德皇后的后塵,每個人打著自己的小算盤,隔岸觀火。

茗妃關上了自家的門,坐在屋里出神。

“娘娘,這皇后摔地可真巧啊!”汪嬤嬤端了燕窩粥送至主子前,見主子正出神,開口說道。

“嬤嬤,想說什麼?”

“娘娘,立后的事,索家是輸了。索家的人那麼護太子,豈是會輕易善罷甘休的。”茗妃端起了粥碗,聽嬤嬤說。

嬤嬤將粥匙遞給她續道:“這皇后真是糊涂,生孩子?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挖墳嗎?即使皇上讓她生,索家也饒不了她,要知道這天底下最難防的就是小人,他要一心害你,他就一定能害死你”

“嬤嬤,索家人這麼厲害,敏德都著了他的道,我的八阿哥還有希望嗎?”茗妃望著嬤嬤不安問。

“我的娘娘,您說的這是什麼話,您此時可千萬別氣餒,沉住氣”嬤嬤給她打氣道。

“嬤嬤,只怕我們最終也會和皇后一樣”

“娘娘,現在只是一個開始,真正的斗爭還沒有開始呢?只要這皇太子一日不登上皇位,咱們就有機會。他索家如此行事只是為皇太子豎下更多的敵人,當太子成了眾矢之地,誰最終登上大寶還是未知數。”

“聽嬤嬤一席話,本宮是受益匪淺。”茗妃經嬤嬤提點,皺起的眉也舒展開了,眼睛閃著光,透著她的干練和野心。

“這才對嗎?娘娘,為了八阿哥,我們要堅持到最后,不能輕易服輸。”

“對,為了我的皇兒,我決不放棄。”茗妃咬著牙,惡狠狠地說。

后宮的人都伸長了脖子望著坤寧宮,要看熱鬧,但誰也不會想到此刻的坤寧宮卻靜得出奇。

皇后倚在榻上,兩眼無神。可笑她自己縱然是六宮之主,卻連自己的孩子也保不住。她可不是皇上,拿什麼意外安慰自己。心道如果這次是意外,那這皇宮,意外也太多了些。

“皇后娘娘,榮親王求見。”

“請進來。”

“遮!”

“臣叩見皇后娘娘,千歲,千千歲!”

“阿瑪,免禮,賜坐。”

“謝娘娘恩典!”

皇后擺了一下手,宮女太監們會意,退了下去關上了宮門。

“女兒,看到你這樣,阿瑪真后悔送你入宮啊!”敏德傷心落淚,悔恨不已。

“阿瑪,您要真疼女兒。就告訴女兒,是誰下的手?”皇后冷冷道。

敏德的心一顫,低下了頭掩飾他的不安。卻咬牙惡狠狠地道:

“除了太子的舅舅索額圖,還會是誰?”

“索額圖!”皇后冷冷地笑,敏德聽起來卻是如芒刺背。

“女兒,你不要這樣,阿瑪會讓他血債血償的。”許久,敏德才定下心來安慰女兒。

“阿瑪,女兒已經不能生育了。現在女兒就是這后位都快不保了,還談什麼復仇!”皇后說到自己的痛楚,眼淚竟也止不住。

“你是不能生了,但你還有別的路,最重要的是女兒,你不能灰心啊!”敏德語重心長的開導女兒。

“阿瑪?我還能如何?”

“我不是叫你親近四阿哥嗎?現在就能派上用場。我會讓四阿哥成為你的兒子的”

“阿瑪,難道天真的會認為,容妃會把四阿哥送給我?”皇后不以為然,心想容妃再如何善良,也不會傻到將親生兒子送給外人。

“怎麼不可能?你可是替那容妃照料過他,宮里的阿哥,說到親疏,你和四阿哥最親。再說皇上那麼疼太子,他可是自私的,他一直擔心容妃會因為親生兒子,而薄待太子。讓四阿哥離開暢春園,未嘗不是他希望的。可他已經對不起容妃太多,他開不了這個口。現在如果四阿哥的親娘去說,皇上豈不是有了臺階下,順水推舟,既讓你高興,也不得罪容妃,對他也大大的有好處,這種好事。他會不成全嗎?”

“阿瑪,皇上的心都讓您看透了。”皇后此時不得不佩服父親的頭腦。

“好女兒,你好好養身子。什麼都不要去想,阿瑪會為你辦好一切。”

“謝阿瑪!”

“我走了,女兒,保重!”

皇后望著阿瑪的背影,心中卻有了一根刺。阿瑪好像已經預知她會出事一樣,否則怎麼會早早安排下一切。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皇后不解。坤寧宮又變成了一眼沒有水的枯井,沒有了聲響。

而此刻的南書房也靜得出奇,康熙沒有讓人去查皇后這件事,他用意外堵住了外人的口。但是他可以騙別人,卻騙不了自己。可憐他那孩子還沒出世就成了宮廷爭斗的犧牲品,可恨他的阿瑪竟什麼也不能做。康熙啊康熙,你當初是不是太草率,你是把胤仁推上了皇位,還是把他推向了風口浪尖啊。現在,有人為了推dao他而費盡心機,有人卻為保住他的位置而不惜殺他皇室的血脈。可更讓他憂心的是,現在孩子還沒長大,就已經鬧地血雨腥風。孩子大了,豈不是要掀了這紫禁城。他該怎麼辦?他該如何照顧胤仁啊?

相比之下容妃的暢春園卻很熱鬧,來了一位容妃意想不到的人------榮親王敏德。

“臣叩請容妃娘娘金安,千歲,千千歲。”

“王爺,免禮,賜坐。”

“謝娘娘!”

“今早,本宮去坤寧宮探望,可是皇后娘娘閉門不見,王爺,皇后娘娘好些了嗎?”

一提起皇后,敏德是老淚縱橫,半響說不出話。

“王爺,您節哀呀!”看著敏德那蒼老的樣子,容妃憶起自己的阿瑪,也心酸了起來。

“臣失態了,娘娘恕罪。”

“王爺,天下的父母都是一樣的,您擔心女兒,何罪之有呢?”容妃寬慰道。

“謝娘娘,娘娘說地極是,老臣這次也是為了女兒,才呵出去這張老臉,求娘娘應允一件事”敏德一副豁出去的樣子。

“昔日,皇后待我不薄,又替我照看胤禎,這份恩情我還沒還呢?王爺,您請直言,只要我能辦到,我定辦成。”

“臣替皇后謝過容妃娘娘。”敏德是撲嗵跪地磕頭。

“王爺,使不得。”容妃急忙扶起敏德。

“娘娘,實在是臣請求之事有些違背人常啊。”敏德很難為情地講道。

“大人,請直言相告,容妃不想見皇后這樣下去,她是六宮之主,是我大清朝的國母啊!”

“好,我說。太醫已經診過脈,皇后有上蒼庇佑,雖孩子不保,但性命無憂。”

“謝天謝地,皇后無恙。”容妃雙手和什感謝上天。

“可是臣寧愿她也隨他那孩子去了。”敏德悲憤著面對容妃說。

“王爺何處此言,孩子還可以再有,人命卻只有一條。”容妃不解敏德竟然如此說,她知道敏德疼愛女兒是出了名的。

“恐怕皇后再也沒有做母親的機會了,太醫說她這次傷得太重,日后不能再要孩子了。”

“什麼?”容妃大驚,她也是女人,所以她更加理解不能生育對于一個女人來說是何等殘酷。更何況是身在這帝王之家,統領六宮的國母。

“臣看著她現在這樣,心里委實不是滋味,左思右想之下,想到了娘娘,現在也只有娘娘您能讓她重新活過來”

“王爺,您講。”

敏德低頭思索許久,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抬起頭,作揖道:“請您去求皇上下旨,將四阿哥交由皇后撫養。”

容妃怔住,暢春園靜地連宮里每個人的呼吸都聽得很清楚,似乎那一刻就像一個人被雷劈中,沒有了思想。

敏德見容妃的樣子,又跪了下來。

“臣有罪,不該強人所難,試問天下哪個母親,會把自己的親生骨血轉送于他人,娘娘,就當臣剛才是胡說八道,臣告退。”敏德退了下去。

“王爺。”敏德就要邁出宮門之時,容妃叫住了他。可惜容妃沒有看到此刻敏德嘴角得意的笑,否則她絕不會將胤禎推給皇后,一手促成這場兄弟之間的斗爭。

“娘娘,臣有罪。不該說那些話。”敏德轉頭又是一張痛苦的臉。

“王爺,還是那句話,您為女兒做任何事都沒有罪。我們都是做父母的人,為了兒女,死也是心甘情愿的。”容妃扶起了敏德,又說道:

“王爺,我明白您的意思。相對本宮來說,皇后娘娘更需要胤禎的陪伴。王爺,本宮會找個適當的機會,求皇上的。”容妃話一出口,心口如被刀割般痛,站立不穩,一只玉手扶住了椅子。

“臣替女兒謝娘娘的大恩大德。”

送走了敏德,容妃只感到天旋地轉,眼睛一黑,便不醒人世。

孩子們此時是不會理會皇宮內的斗爭的,他們也不會關心自己的命運。

胤仁從書房中出來,就被從后面突然出現的胤禎嚇了一跳。

“四弟,哥哥的膽都快被你嚇破了。”胤仁捂住自己的胸口,假裝受傷倒地。

“我可沒有書房的先生厲害,我若嚇破你的膽,那他們豈不是要了你的命”胤禎湊上前就給胤仁抓癢,胤仁最怕別人抓癢了,真是怕了他,坐了起來。

“怕了你了,我跟你說,以后千萬別認楊穆當師傅,否則你呀縱有十個膽子,也不夠他嚇!”

“我要和哥哥一起讀書。”胤禎現在恨不得時時刻刻跟著他,現在他還小,不能進書房。這不胤仁一下書房,他就過來粘他。一想到能和哥哥一起讀書,什麼魔鬼老師他才不會在意。有太子哥哥在,誰能欺負他。

“你就是說的好聽。”胤仁可不信,腦袋突然想到一件有趣的事。

“四弟,你有沒有聽說昨個胤饒拿著一只螞蚱跑到了玉蘭閣,嚇得那些小女孩到處跑!”一想到那情景,胤仁就不禁覺得好笑。

“那些女孩子還真是膽子小啊!”胤禎想象不到一個螞蚱有什麼好怕。

“你說,咱們逮只老鼠放到玉蘭閣會怎麼樣?”胤仁突發奇想,問胤禎。

“太子哥哥,我們會不會被額娘罵?”一想到那些愛告狀的女孩子受了欺負一定會向容妃告狀,胤禎可是怕被容妃罵。

“我們干了再說。”胤仁可是天不怕地不怕。

“那去哪逮老鼠?”胤禎又問到一個最重要的問題。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不理你了!”胤仁假裝生氣,不理他,轉身就跑。

“太子哥哥,你等等我,沒有老鼠,咱們怎麼去嚇她們?皇宮里好像沒有老鼠啊!”胤禎追了過來。

“山人自有妙計。”胤仁賣了個關子。

胤仁提著一個籠子,帶著胤禎來到了玉蘭閣。這玉蘭閣住的是康熙的六格格碩晴,還有幾個大臣的女兒也被召進了宮陪伴格格,她們也和碩晴住在玉蘭閣。一般人是不能進入玉蘭閣的,可碩晴竟和胤禎一樣特別崇拜胤仁,一聽胤仁要來,高興還來不及呢!哪會想到他的好哥哥卻不安好心。

胤仁掀開了籠子外罩著的布,一只小白鼠無辜的盯著胤仁,卻不知自己的命運會如何?

“小可愛,一會兒就看你的了,你可要給我爭氣。”

“太子哥哥,我們要不然回去吧!”胤禎還是有些膽怯。

“膽小鬼!”胤仁不理他,徑直進了玉蘭閣。

“太子哥哥,等等我!”

進得玉蘭閣,香氣便撲鼻而來,倒是女兒家住的地方。清新雅致,放眼望去,花團錦簇,一室的*撩人。

“太子哥哥。”胤禎后腳跟了來,卻不想跑得急了,沒有看清路,和迎面來的人撞了個正著。

“唉呦!”一聲嚶嚀猶如天籟之音回蕩在胤禎耳畔,尋聲望去,地上倒著一位清麗的女孩,她沒有特意的打扮,即便是今天她知道太子要來玉蘭閣,她也不像其他的女孩子一樣用精心的妝扮來取悅太子。但就是這樣她依然那麼的出眾,如出水芙蓉般讓人難忘。胤禎看著他,竟出了神,在他心中,眼前的女孩已不是人而是仙女。

“小姐,你怎麼了?”侍女見小姐倒在地上,奔了過來,一聲詢問打破了寧靜。還未等小姐說話,侍女就扭頭怒斥胤禎

“你是誰?為何欺負我家小姐?”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被人這麼訓斥,胤禎的小臉煞時變得通紅。

“萊兒,我沒事。”女孩試著站起了身,對著萊兒說:

“我早就教過你,在皇宮不可大呼小叫的,你就是不長記性。”女孩訓斥完萊兒,微微向胤禎行了一禮

“我沒有教導好她,我替她給您陪罪。”

“本是我的錯,怎麼是你的錯”胤禎欲扶起她,敏感的女孩卻閃到了一邊。胤禎此時除了臉變得更紅外,竟也不知該如何收場,傻傻站在那。

“絡郡主,你才不要怕他,讓他給你磕頭陪罪。”胤禎不知該如何時,太子胤仁從內閣走了出來,替他解了圍。

“太子殿下!”主仆二人見是太子慌了神,急忙見禮

“參見太子殿下,千歲,千千歲。”

“免禮了。”胤仁在椅子上一坐,看著胤禎,心里竟不禁好笑,可是他表面還是一本正經數落胤禎道:

“四弟,快去給絡郡主請個安,賠個罪,請她饒了你,她是額娘的親侄女,去告你一狀,我可幫不了你。”

胤仁是嚇唬人不眨眼的。

“胤禎在這給絡郡主陪罪了。”胤禎倒是聽話,轉身一個大禮,卻嚇著了絡郡主。

“使不得,四阿哥。”絡郡主攙起了他,胤禎抬起頭。

絡郡主看著胤禎清澈透明的眼睛,讀懂了他的真誠,一抹紅暈添上俏臉,更顯嬌艷。兩個孩子真的希望那一刻的凝望能變成永久,可命運的輪盤卻注定了他們都只能是棋子,任人擺布。

此時,胤仁咳嗽了幾聲,兩個人才羞澀地分開。

萊兒倒了茶來。

胤仁一邊喝茶,一邊問絡郡主

“碩晴和其他人哪去了?知道哥哥要來,也不在家等著,跑哪去了?”胤仁很失望,來到這玉蘭閣半天了,除了羅郡主外,竟然一個人影也沒見到。

絡郡主正要答話,俏皮的聲音卻從外面傳來,相比絡郡主的柔美,這聲音卻帶著豪爽。

“太子殿下若是這麼說可是傷透我那些姐妹的心了。”一身粉色旗裝的碩晴大大咧咧地進了門。

“碩格格吉祥!”絡郡主起身行禮。

“免了。”碩晴像只小燕子,跑到了胤仁旁。

“我那些姐妹一聽太子哥哥要來,平常都不起的人今都早早起來打扮,你看看這都幾個時辰了,還沒有梳洗好,也不知她們是得的什麼病,抽得什麼瘋”碩晴倒是為姐妹們叫起了屈。

卻惹得大家大笑。

胤仁指著絡郡主說:

“那絡郡主怎麼在這?難道是她不敬我嗎?”胤仁卻是不領情倒打一耙。

胤仁話一出口,胤禎和絡郡主都是臉色微變。碩晴是個機靈鬼,看到絡郡主蒼白的臉色,趕忙替她解圍道:

“哥哥,你我之間開個玩笑不打緊,可這擱在別人身上,卻吃不消,不知情的還以為自己得罪了哥哥呢?”碩晴若有深意的看著絡郡主,提醒哥哥絡郡主被他的話嚇著了。

胤仁看見絡郡主臉色很差,也覺這玩笑開大了。

“郡主,不要在意,剛才我是說笑呢?”胤仁借著碩晴的話,寬慰她。

絡郡主點頭示意她明白。

“其實啊,以絡姐姐的美貌,還用打扮嗎?”碩晴一言活躍了氣氛。

“可不是,絡郡主清麗可人,本已是天人,若是用那些脂粉反倒是唐突了郡主。”胤仁隨聲附和。

“太子殿下和格格謬贊了。”聽過太多贊美的她,對于這些話,她已經麻木了。可是此時,她卻不知受什麼驅使,將目光拋向了胤禎。自從胤仁太子來了之后,他就不再言了,安靜的像潭水。

她知道自己并不丑,聽到格格和太子的贊賞,她并不放在心上。可她內心深處,卻想知道胤禎的想法。但令她失望的是胤禎一句話也沒有說。

“碩晴,你快去催催她們,我一會兒,還要去書房呢?她們再不來,我可就走了。”胤仁哪是著急上書房,他是等著看別人的笑話,所以來了個欲擒故縱。

“好,我去催。”碩晴說著,進了內閣。

屋子又變得安靜。胤禎看著絡云那柔弱的樣子,不禁擔心一會兒哥哥的玩笑會嚇著她。

“不行,我得把她騙出去,不能讓她面對那只不怎麼可愛的白老鼠。。”胤禎下定了決心,來至哥哥身旁。

“太子哥哥,剛才我不小心撞到了絡郡主,我心里很不安,所以我想回暢春園挑件禮物給她陪罪。”胤仁好奇看著他,不知他腦袋里在想什麼?這麼熱鬧的戲就要開場了,他走算什麼?

“太子哥哥,求你了。”胤禎見他遲疑,來到他跟前,搖他的衣袖央求道。

“你不看戲了?”胤仁湊進他耳邊問。

“我聽哥哥講得更精彩。”胤禎小聲說。

“那好,去吧!”相比和胤禎一起看笑話,胤仁更喜歡跟胤禎講自己的‘英雄傳說‘。

胤禎轉身拉起了絡郡主的手,“走,跟我去暢春園選禮物。”

“什麼?”絡云一驚,還沒有回過神,就被他拉了出去。

“你去選禮物,拉絡郡主干什麼?”胤仁不解。

“我又不知道她喜歡什麼,我去也白去。”還不等胤仁再說什麼,他就拉著絡云消失在玉蘭閣。

“胤禎。”胤仁叫他已來不及,心里還一直想那嬌滴滴的絡郡主見到老鼠,一定會十分好笑。可惜,胤禎跑得飛快,早沒了影子。

“唉,今天的戲真是減色不少。”胤仁嘆了一口氣。

胤禎錯過了玉蘭閣的一場精彩好戲,當胤仁將老鼠放出,玉蘭閣就炸了鍋,那驚叫聲此起彼浮,就是這紫禁城也好像顫了顫。可是胤禎并不失望,盡管因為一路的奔跑,他現在是上氣不接下氣。

“絡郡主,你沒事吧?”剛喘了一口氣,他關切地問絡云。

絡云坐在亭子的圍欄上,臉色難看,她長這麼大,這是第一次這麼不要命的跑。胤禎問她時,她還沒緩過來,沒有答話。胤禎不再問,只是靜靜地等。不知過了多久,絡云才開口

“四阿哥,你為什麼跑?”絡云不解問他。

胤禎詭詭一笑,問她:

“你可知道我那太子哥哥帶了什麼去玉蘭閣?”

絡云搖搖頭。

“老鼠,好大一只老鼠。”胤禎夸張地比劃著。

“啊!”絡云啞口無言,想到不久前胤饒阿哥帶來的螞蚱就讓玉蘭閣雞飛狗跳的,心想那老鼠還不掀翻了玉蘭閣。

“唉!”胤禎想到現在太子哥哥一定躲在角落里看這場好戲,可惜自己看不到了。

聽到胤禎的嘆息,絡云覺得很愧咎胤禎,讓他看不成好戲。

“對不起,你為了我不能去看了。”

胤禎沒有想到她會這麼說,還以為她聽后會不依不饒,說他們胡鬧,更加說不定還會去告上一狀。

“怎麼又是你錯啊?我們拿老鼠去戲弄你們,本就是我們的不對”胤禎含笑,想起剛才的絡云也是把他的錯攬在自己身上,心想眼前的絡云是不是總是這樣與世無爭。

許久,兩人都不再言。絡云轉身看著花園,這里百花盛開,爭奇斗艷。可是這百花雖美,在胤禎眼中,卻連絡云萬分之一都不如。突然不知什麼吸引了她,她一笑,起身悄悄來至一朵牡丹花前,卻定了身。

胤禎好奇地也跟過來,

“噓!”絡云俏皮地做了個禁聲的動作,絡云并不知道,她的一個小動作,竟讓胤禎在這一刻永遠記住了這個清麗的女孩,他知道自己這一輩子恐怕已經很難忘記她了。

“瞧那對蝴蝶。”絡云細聲說。

胤禎順著她的目光望去,白色的牡丹上停著一對蝴蝶,在這個安靜的夏日,它們相依相伴,多麼幸福。

兩個孩子不忍心打擾,他們靜靜地守候著美麗的蝴蝶,蝴蝶也靜靜地守候著他們。這是他們共同的美好夏日。

夜色籠罩紫禁城,但是今天的月光是那麼好,兩個小小的身影在朦朧的月色下,一前一后走著,讓這紫禁城變成了美妙的夢境。

“四阿哥,你不是要送我禮物嗎?”絡云突然轉身問已經好久沒有說話的胤禎,她知道自己是沒話找話,她并不在意什麼禮物,只要胤禎這麼陪著她,她就已經很知足了。

“嗯!我,我當時只想把你拉出來,沒有什麼禮物?”胤禎實話實說。

絡云看著他的窘樣,竟笑了。

“我的記性可是很好的,四阿哥,你欠我一份禮物。”絡云調皮地說。

“好!我記性也很好,我不會忘記的”胤禎很認真地向她承諾。

絡云取下荷包,拿出一對糾纏在一起玉石手鏈,她耐心的解開了糾纏在一起的手鏈,拿出一條遞給他

“四阿哥,今天謝謝你!這條手鏈希望你能收下,也算是我小小的一份心意。”月色之下的絡云超凡脫俗,好像隨時會離開這塵世,飛往天宮的仙子。

紫禁城,朦朧月色,好美。但是胤禎怎麼也沒有想到這次離別之后,再見絡云已是十年之后,他要是知道,他會陪她在這紫禁城走上一夜。

暢春園

蘭妃娘娘已經在這敘叨了好幾個時辰了,直到皇上擺駕暢春園,蘭妃才走。

“皇阿瑪。”已經站在那好幾個時辰的胤仁一見到阿瑪,就知道他的救星來了,小跑奔到了康熙身旁。

“你又惹什麼禍了?”康熙一見蘭妃在暢春園,就知道胤仁肯定又惹禍了。

“他帶了一只老鼠去玉蘭閣,差點把玉蘭閣掀翻。”容妃想起胤仁的舉動,還真是哭笑不得。

“哈,哈,哈------。”康熙爽朗一笑,心想這個兒子整天在想什麼呀?

“阿瑪!”胤仁被他笑得不好意思。

“孩子,你要知道作為男子漢欺負女人不是本事。”康熙低下身說。

“阿瑪,我錯了。”

康熙笑了笑,

“容兒,我想他也站了一個時辰了吧,這處罰也可以了吧!”康熙替胤仁求情,笑著看著容妃。

“阿瑪,不是一個時辰,是好幾個時辰了。”胤仁叫屈。

“以后不許去玉蘭閣倒亂,那畢竟是格格們住的地方,總不比阿哥們住的地方那樣肆無忌憚。”容妃手撫著他的頭,語重心長。

“是,額娘!”胤仁摟著容妃撒矯。

容妃此時擁著胤仁,卻想到假如胤禎到了坤寧宮,他會不會受罰,會不會有人替他求情,想著想著竟珊然淚下,卻讓旁邊的康熙莫名其妙。

送走胤仁,康熙將容妃擁進懷里。

“怎麼了?容兒,朕見你這幾日心事忡忡的。本想過來問問你,可是你也知道朕更放心不下皇后,所以今天才過來,你莫要埋怨朕。你有何難處,只管講出來,朕一定滿足你。”

“皇上,臣妾怎麼會埋怨您,您給臣妾的,臣妾恐怕這一輩子都還不清。”容妃倚在康熙懷里,暫時忘記了這幾日的煩惱。

“炫燁感激上蒼把你賜給我。”

康熙坐在小榻上,容妃端來了參湯,遞給康熙。

“皇后娘娘,現在怎麼樣了?”這幾日,容妃并未去探望皇后,心里卻一直擔心她的身體。

“身子倒是沒什麼了,只是這精神啊!不知什麼時候她才能想通。”康熙想到皇后的樣子,就頭疼,她又不是普通的妃姘,一國之母不能總是這樣頹廢下去。

“皇上,即使對于一個普通女人來說,這也是一個不小的打擊,何況是這一國之母。”

“朕如何不知道這個道理,可是她總這樣下去,置我皇家的威嚴何在?”

看著皇上緊皺的眉頭,容妃竟然心軟,想起了榮親王的話,或許送胤禎到坤寧是唯一可以解決的辦法。

“皇上,如果把胤禎送到坤寧宮,皇后有了依靠,說不定她就會好起來了。”此言一出,只聽啪的一聲,碗摔到地上,成了碎片。

“皇上!”容妃沒有想到康熙反應竟然這麼大,一時驚呆了。

“容妃,你可知你剛才說了什麼?朕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再說一遍,給朕一個字一個字的說清楚。”康熙厲色面對容妃。

“求皇上將胤禎送至坤寧宮!”容妃跪在地上,清楚地將剛才的話重復了一遍。

康熙猶如熱鍋里的螞蚱一樣在暢春園反反復復的走來走去。他最疼愛的容妃今天卻給他出了一個大大的難題。讓他方寸大亂,他該怎麼辦?

康熙走了一夜,容妃陪了他一夜。清晨的陽光照進了暢春園,容妃推開窗戶,皇上思索了一夜終是應允了,她雖然還是不舍,但是她的心卻輕松了許多。皇上答應她,明天再宣旨,今天她要好好得陪陪胤禎。

她剛要讓宮女將胤禎帶來,服侍太子的宮女卻來稟報,太子不小心墜馬。容妃記掛胤禎,卻更擔心太子,心想胤禎雖成了皇后的兒子,但是他終未離宮,總有相見的機會。所以竟照顧了太子一天。

直到容妃看著太子睡下,她才離開這里。悄悄來至胤禎的寢室,兒子卻早已睡熟。坐在他的榻前,看著兒子天真的面容,容妃笑了。說實話她真的很愧對胤禎,因為她忽視他太多。今夜,她來到佛堂,想為兒子最后做一點事。那就是為兒子誠心請求菩薩,保佑他一生平安。可菩薩卻并不憐惜她一分,可憐的容妃雖生下胤禎,可天注定他們的母子緣分薄如紙。

第二天,天還沒亮,康熙就來到了胤禎的寢室。他看著胤禎榻旁,熟睡的容妃,心疼了起來。可是事情已成定局,沒有回頭路可走了。他脫下外套給容妃披上,將還在睡夢中的胤禎抱在懷中,離開了暢春園。

宮門外,已經有三輛華麗的馬車等候著。領頭的那輛馬車前,立著一位高貴的少婦,雖是老百姓的打扮,但那份氣質卻讓人對她油然產生敬畏。

“臣妾叩見皇上,萬歲,萬萬歲!”

“別吵醒他,上車。”康熙小聲道。

“將他交給臣妾吧!”少婦伸手要抱胤禎。

“不,朕親自送你們去江南行宮,你坐后面的馬車。”康熙抱著胤禎,徑直上了第一輛馬車。

馬車離開了紫禁城,越來越遠。此時,還沒有梳洗的容妃像瘋子一樣,搜尋著馬車的蹤跡。但是這紫禁城安靜的像死水一般,什麼也沒有。沮喪的容妃登上了城門,她看著那漸行漸遠的馬車,心如刀割。

“啊!胤禎,你怎麼不等娘啊!”容妃在城門大喊著,卻無濟于事,她改變的了什麼?

容妃倒在地上,心就像被撕碎一般。

“皇上啊!皇上,您真要容兒萬劫不復嗎?”

容妃清晨醒來,卻不見胤禎的身影,她問胤禎的隨從,隨從們把皇上的圣旨呈了上來。容妃見隨從們神色異樣,心里莫名不安,展開圣旨。‘四阿哥胤禎自即日起由皇后撫育,并隨皇后移駕江南行宮,四阿哥胤禎未經傳召不得進京,欽此!”圣旨墜地,容妃轉頭問隨從:

“四阿哥呢?我的兒子去哪里了?”此時的容妃沒有了往日的端莊,只有瘋狂。

“皇上將四阿哥抱走了,現在可能已經離開京城了。”隨從小心的稟告。

“胤禎!”那一刻,容妃只有悔恨和遺憾。

容妃在城門,只感到萬念俱灰,淚如雨下。

此時,一個小小的身影抱住了容妃。

“額娘,不要傷心了,四弟雖然走了,您還有我不是嗎?”

“胤仁。”容妃看著突然跑來的胤仁,緊緊摟住了他,想尋求一絲慰藉和依靠。

“胤仁會孝順額娘的。”胤仁擦拭著額娘的眼淚,安慰她。

“我的好胤仁!”容妃將胤仁摟得更緊。

胤仁望著城門外已經沒有了蹤跡的馬車,心里暗暗發誓:

“四弟,總有一天,我會把你弄回來,我大鬧玉蘭閣的事,還沒有講給你聽呢?”

康熙望著懷中的胤禎,心情無比沉重。為了自己的私心,他為胤仁剝奪了胤禎的母親,又是為了自己的私心,他讓容妃以后再無顏面見自己的親生兒子,而僅僅四歲的胤禎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形下,就被他這個阿瑪狠心地送至遙遠的江南,不僅再難見親娘面,恐怕再也沒有機會在朝廷中建立自己的功業。胤仁是他的兒子,胤禎也是他的親兒!他這個阿瑪是不是太心狠了。

“皇阿瑪!”胤禎睜開眼,竟見到皇阿瑪,好奇怪!環視四周,不是自己的寢室,更是好奇。兩只眼睛無辜地盯著康熙,

“阿瑪,要送你去一個有趣的地方,一個有山有水的地方”

“那是什麼地方,在皇宮哪?”胤禎好奇問他。

“我們已經出了皇宮了。”康熙笑笑將縟子給他裹緊。

“真的!”胤禎跳了起來,興奮地打開簾子,外面的官道,外面的建筑,外面的鳥鳴,這個花花世界讓這個在紫禁城長大的孩子以為自己來到了天堂。康熙怕他凍著,將縟子給他圍上。康熙見他快樂的樣子,嘆了一口氣,可憐的孩子,你知不知道,你這一走,恐怕再無機會回來了。外面的世界縱然精彩,卻終不是自己的家。

馬車來至城門,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康熙問。

“爺,是否要驚動官府?,讓他們來迎駕!”

“直接進城!”

“是。”馬車在一處大宅院前停了下來。皇后下了馬車,來至皇上的車駕前。康熙將已經睡熟的四阿哥交給隨從,也下了馬車。

“倫怡,看見這宅子了嗎?以后你和老四就住在這了,這里不比皇宮,所以你若現在后悔,朕立刻撤了圣旨”康熙想再給她一個機會,也想給自己一個機會。

“臣妾叩謝皇上天恩,但是倫怡已經死過一次了,現在早已看透一切,如今別無他求,只想和胤禎過平常的日子。”

康熙嘆了一口氣,走進大宅。

倫怡坐在胤禎的榻前,看著胤禎。剛才康熙令太監宣了旨,胤禎又哭又鬧,最后沒了力氣,暈倒在地上。此刻,他睡著了,可就是在睡夢中,他似乎也在悲傷。

倫怡輕輕擦著他的眼淚,自言自語。

“好孩子,不要悲傷,額娘會好好照顧你,終有一天,我們會回去,奪回我們應得的一切。”

江南好*,可康熙沒有雅興。已在江南逗留半月,看著胤禎漸漸適應這里的一切,他也該返京了。

“倫怡,胤禎就托付你了。”臨上馬車,康熙最后囑咐皇后。

“臣妾寧可自己受委屈,也不會讓他受一丁點委屈。”

康熙最后一次回頭,看著趙府大院,感慨這人生的無常,也就是這短短幾天,江南的趙府抹去了四阿哥胤禎,現在從這走出的只有趙家的少爺趙子伊。康熙嘆了一口氣,上車而去。

趙子伊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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