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掛在頭上,聽雪癡癡看著。
“因為我是個女孩子,一生下來,便被父母拋棄了,扔到了雪堆,我本該沒命的,是義父發現了我,救了我的命。他不僅救了我,還收留我,教我醫術。沒有義父,便沒有我。
十八歲那年,我碰到了胤禎,他要殺我的義父。我愛上了他,幫助他殺了我這世上唯一的親人。義父臨死,都不怪我,他還把聽雪樓給我。我抱著義父已經冰冷的尸體,嚎啕大哭。胤禎完成了任務,要離開了,他沒有履行他的承諾,他說,不會娶我。”
聽雪對著月亮,對玲玉說起了往事。
“胤禎,說,這一輩子,他的心里,放不下那么多人!一個已經足夠!”
“他心里的人,不是我!”玲玉告訴她事實。
“怎么可能,他從未對任何一個人,如對你般看得重!”
“我只是一個責任吧了!也許只是他賭氣,才對我如此吧!”玲玉腦海里不禁浮現出那個男人的影子,胤禎是因為胤仁才對自己如此,胤仁奪了他的一切,不過,現在胤仁最看重的人在他手里!
“胤仁?”聽雪笑笑,抬起手,挽起月光,淡淡地說:“看來,你并不了解胤禎!”
“我不懂!”
“胤禎九歲殺人,也就是說,從九歲起,他便沒有了情!”
“不是,他不是,我倒是覺得,只因為他情太癡了,所以他更加痛苦!”
玲玉,和胤禎在一起,胤禎那無邊的哀傷,總是離不開他,可,他不讓任何一個人走進他,默默承受著一切!絡云嫁人了,他不鬧,平靜的外表下,是對自己無盡的折磨。胤仁,不是他,他痛苦會喝醉,會哭,會鬧,相比之下,胤禎比他痛苦,因為將憂傷,藏了起來!
聽雪,放下了手,一手支頤,想著玲玉的話。她猛然抬頭,對面的樓上,胤禎孤零零地坐在那里。
回憶如潮水般涌來!
胤禎十歲那年,他們相識。
胤禎傷痕累累,倒在聽雪門口,是她喚醒了義父救治胤禎!
她還記得,義父看完胤禎的傷口后說的話,他是一個殺手,我們還是少惹是非為好!
殺手!殺手應該是冷酷的!聽雪一直都那么認為!
她第一次,沒有順從義父,救,一定要救他!
義父,無奈了,義父救活了他,卻要陪上自己的一條命!
是她的錯!
胤禎,聽雪一直以為他只是冷酷!
難道,她一直就沒看清他嗎?
聽雪望著對面樓上的胤禎,她質問自己,是不是她根本幾沒有走進過他!
月色如水!很涼!
聽雪的醫術,獨步天下。在她的醫治下,玲玉已經慢慢恢復,不過,胤禎的情況,卻越來越差。
胤禎倚躺在窗前,臉色蒼白如紙。
“主子,不好了!”年庚堯顧不得禮數,奔了進來。
“怎么了?”
“有殺手正朝我們這趕!”年庚堯剛剛收到天殤的飛鴿傳書,有一批殺手正朝聽雪樓而來。
“皇上呢?”胤禎似乎早就料到了殺手的事,沒有多少驚訝,他更關注的是康熙圣旨。
“皇上,派了龍科多和龍軒公子,緝拿主人歸案。”
“舅舅和大師兄!”胤禎轉過身,望著窗外,眼神有些空洞。
“主人,動用天殤吧!”年庚堯已經得到情報,殺手是楊幕派來的,絕對是對胤禎不善。
“不行,絕不能動用天殤,我們一定要把尾巴藏好!”
胤禎很堅決地告訴年庚堯。
“可是,主人,我們很難應付”
“好了,收拾一下,我們要離開了!”胤禎吩咐年庚堯,年庚堯即使再反對,胤禎既然已經發話,他也不得不聽。
“是!”
年庚堯剛出門,聽雪便進了門。
“為什么要走?”聽雪恨他,可是愛卻比恨深,聽他要走,聽雪有些不安。
“我不想連累你!”
“連累?”聽雪冷笑后,敘道:“十年前,你怎么沒有想到會連累我?”
“做一個殺手,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
“不擇手段,也包括欺騙一個無辜女孩子的感情。”
“當時,我別無選擇,你是唯一可以幫我接近他的人。”
“你會娶我嗎?”
“不會!”
胤禎回答地決絕,聽雪苦澀一笑。
胤禎的馬車出了聽雪樓,聽雪站在樓上,看著胤禎的馬車越行越遠,她知道,胤禎或許會回來,或許永遠不會再回來。而她,只能等待。
“我們要去哪里?”玲玉問胤禎。
“害怕?”胤禎倚在馬車上,問玲玉。
“我們回去吧,我去向皇上請罪。”
“你又沒有罪,又何必自己冤枉自己?”
“你怎么那么肯定?我可是明朝的公主?”
“以后,永遠不要提明朝公主這四個字!”原本一直閉目養神的胤禎,突然睜開了眼,警告玲玉。
玲玉,點了點頭。
“我現在的武功,已經大不如從前,自保尚可,就不能顧及你了,一旦有什么事情,你要聽年庚堯的話!”
玲玉點了點頭,卻又突然抬頭,
“胤禎,你對我?”玲玉想問清楚,胤禎現在待她為何。
話還沒有講完,外面就已經響起了刀劍聲,胤禎皺了一下眉,他早就料到楊幕不會放過自己,但是他沒有想到會來得這么快。
胤禎,再一次叮囑玲玉:“聽年庚堯的話。”
說完這一句話,胤禎便飛身出了馬車。玲玉知道,在聽雪樓的每一天,胤禎都在被聽雪姑娘折磨,她一直想要阻止,卻什么也不能做,胤禎的一句武功大不如從前,玲玉怕胤禎并沒有說實話,他現在蒼白的臉色已經告訴玲玉,他的身體很不好。
玲玉有些擔心,挑開車簾,向外望去。好多的黑衣人,將胤禎和年庚堯團團圍住,看來情勢對他們很不利。
“你帶福晉走,他們的目標是我!”胤禎很清楚,他和年庚堯沒有勝算,自己擋著,玲玉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不,主人,要走也是您走!”
“不聽命令了嗎?”
“不,奴才,發過誓,今生,絕不負您!”
“愚蠢!”
“主人,快走!”年庚堯突然點了胤禎的穴道,將他抱進了馬車。
“福晉!好好照顧主子!”一拍馬肚子,馬車便飛奔起來,年庚堯解開了胤禎的穴道,飛身下了馬車。
年庚堯又一次陷入了重圍,胤禎不得不馬上握住韁繩,趕馬車。
雖然年庚堯已經擋住了大部分的殺手,但是還是有一些跟了上來,胤禎眉頭緊皺,也不得不一邊駕駛馬車,一邊應敵。
胤禎一心兩用,卻不知危險已經近在眼前,苦于和殺手糾纏的胤禎,突然發現馬車的前面竟然是懸崖,剛想勒住韁繩,卻已經來不及,胤禎抱起玲玉,分身出了馬車,不想一個殺手重重一掌拍在了他的身上,胤禎和玲玉被擊飛了出去,向懸崖落去。
胤禎因為那一掌,狂吐鮮血,當他意識到他正在和玲玉一起下墜時,他突然要發力,將玲玉送上去,卻不想又是一口鮮血,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胤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