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門不能去打開
有些故事,只能當一個局外人
翻開回憶的篇章
有些人
卻能讓視線模糊————轉(zhuǎn)自蘇子君**。
蘇子君在公寓收拾著東西,不一會兒,李佳晴就來了。李佳晴看著滿室的凌亂,有些感嘆:生活果然就是生活。
蘇子君看著住了這么久的地方,一時間竟然有些不舍。這里的每一樣東西,都是她親自挑選的,按照她自己的喜好來的。而蘇亦旻則是扔給了她這個空的房子,讓她自己去填滿這里的空。而現(xiàn)在,她能回憶起關于這里每一個物件的來歷,以及當時買下的心情。但現(xiàn)在,就要告別了,就要離開了。
其實,還是會不舍,還是會懷念。
李佳晴看著她搖搖頭,“真的決定了?”
她點頭,“再這么糾纏下去對彼此都沒有好處。”她自己也有些感嘆,一段婚姻,卻好像將全身的各個器官都用了一遍,現(xiàn)在,各個地方都已經(jīng)累了。也沒有力氣再糾纏下去了。
李佳晴看著她的那些小東西,有些無語,“你都從哪里拿來的?”
“別墅那邊。”她并不想說自己的處境,雖然她也需要一個人來分享,但還是無法開口。
李佳晴將那些小東西拿出來,玩了一會后,她的目光被那一幅拼圖所吸引。拼圖明顯是被人打開了又封上的,她看了好一會兒,這才拿起來搖搖,“你什么時候有這愛好了?”
蘇子君卻像是被人侵犯了隱私一般,幾步跑過去就將拼圖搶過來,“別動它。”
李佳晴仔細打量著蘇子君的表情,有些疑惑的開口,“誰送的?”
蘇子君死死的抓緊盒子,“我自己買的。”
“那還那么緊張?”
蘇子君放開盒子,“我哪有緊張?”
李佳晴笑了一下,蘇子君極少露出此刻的表情,明明在意卻偏偏裝出一副很不在意的樣子。
“不緊張就拿給我看一下,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那我看一下應該也沒有什么吧!”
蘇子君張張嘴,想要開口說什么,但這個時候竟然什么也說不出口。她將盒子放下,瞪了李佳晴一眼,“小心點,別弄壞了。”
李佳晴點點頭,蘇子君卻仿佛累了一般,坐到沙發(fā)上。她現(xiàn)在是用不著著急的,蘇亦旻一直住在賓館里,也沒有回來的打算,也對,以他們現(xiàn)在的關系,他本就不應該回來。而她也用不著那么著急的要搬出去,畢竟生活不是說話,搬出去首先得腰找房子,要考慮租金,要考慮找一個工作,這些都要一步一步的來。想到這些,她便覺得有些煩,失去這一段婚姻,她得面臨更多的生活問題。也對,自己不應該永遠生活在這樣一個看上去很美的牢籠了。
是時候該離去了。
蘇子君的目光被墻上的那張婚紗照吸引,她從來沒有認真看這張“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在這個時候,她并沒有覺得那張被放大的照片很諷刺。她只覺得自己的眼睛有些酸澀,他牽著她的手,他的表情不見得有多隨意,但他的嘴角卻洋溢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讓他顯得別具風流,整個人都多了一絲溫意。
她的目光楚楚,口中發(fā)出無法言明的嘆息。
李佳晴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異狀,她只是認真的研究了一下這個被透明膠布貼了一圈的拼圖盒子。她本對此沒有多大的好奇,但剛才蘇子君的反應告訴她這里面不會有這么的簡單。打開盒子,李佳晴立即有些后悔了,這么多的一小塊的東西,她感覺自己的頭都有些暈了。這樣的拼圖要拼到何時才能拼好?
但她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不同,好像被人分類了的,那些小塊的后面的數(shù)字都是已經(jīng)排列到一起的。
李佳晴看一眼正躺在沙發(fā)上閉目養(yǎng)神的女人,“喂,你拼過沒有?”
回答她的是蘇子君的均勻的呼吸聲。
李佳晴嘆一口氣,繼續(xù)研究這拼圖。她將已經(jīng)分類的小版塊都拿出來,然后一張一張的拼著。有些顏色一致的小塊,她分不出來,于是就以背面拼著。她的眼睛被手中小塊上那鋼筆痕跡所吸引。
這個時候,她將所有的紙片都翻一面,有好幾個紙片都有鋼筆印子。
這真是一個意外的發(fā)現(xiàn),但現(xiàn)在根本看不出那寫著的是什么字。所以,她必須將圖全都拼好。
她看一眼已經(jīng)睡著的蘇子君,蘇子君應該是不知道這是有字的吧!
李佳晴覺得自己從來都沒有如此為這樣一個小東西興奮過,就為了看后面會有什么字。
當蘇子君醒來的時候,李佳晴還在忙活著。蘇子君一直看著李佳晴,李佳晴此刻卻異常的興奮,臉上的表情也頗為豐富。蘇子君皺皺眉,看一眼墻上的鐘,都過了三個小時了,真難為她還在玩弄那個。
蘇子君張張口,正準備說話。李佳晴卻開心的笑了起來,她將已經(jīng)拼好的圖案翻一面,然后認真研究著那幾個字。她的臉色越來越有興味。
李佳晴抬頭,正對上蘇子君的眼睛,她沖她招招手,“你過來。”
蘇子君有些狐疑,但還是走了過去。
李佳晴又將拼圖換成正面,一幅黃紅相間的楓葉圖,別具特色,異常吸引眼球。
“老實說,這幅拼圖是誰送的?”李佳晴的眸子動了動,在思考著什么。
“不是說了是我的買的嗎?”
“騙誰啊?”李佳晴撇撇嘴角,看了蘇子君半響,確定她也不知情,突然覺得沒有自己想象中好玩了。她將拼圖的背面放到蘇子君眼前,“你自己來看看吧,到底是誰在暗戀你。”
蘇子君走上前幾步,當看到拼圖背后的那一句話,她的身體竟然止不住的顫抖。
她突然想起蘇亦旻送她去報道的時候,他送給自己拼圖的時候臉上那一抹粉色。她以為那是被陽光曬成酒紅色,現(xiàn)在才明白,那竟然是···
李佳晴很快發(fā)現(xiàn)了蘇子君的異常,拉住她,“你怎么了?”
蘇子君搖搖頭,她的目光都被這幾個字晃亂了心神。心里的某處被輕易的拆開,然后裝下了那難以言明的情感。蘇亦旻問她為什么不可以相信他是愛她的,她問他怎么相信。
但在此刻,她摸著有些疼痛的胸口。不用再多說什么,她相信了,相信了他做的一切都與權力利益無關。
只因為他愛她。
但,他卻從來都沒有開口。
愛是不是只有放在心里才顯得珍貴,為什么她一點都感受不到?
他如果真那么愛她,怎么會舍得她那么難過?怎么會和另一個女子糾纏不清?怎么會愿意將自己拉進這一趟渾水中?
她揚揚頭:愛我的人就不會讓我掉眼淚。
她站起來,走了幾步。晃了晃神,卻突然覺得自己大腦一片空白。李佳晴立即上前拉住她,“那究竟是誰送的?”
“重要嗎?”
李佳晴突然什么話都說不出來,是啊,無論是誰送的,對于此刻的她而言,都不重要,都已經(jīng)改變不了現(xiàn)狀了。
只是,蘇子君的臉色越發(fā)的蒼白,竟像大病初愈病人。李佳晴有些焦急,立即摸摸她的額頭,并沒有發(fā)燒,這才安心下來。這個時候,李佳晴是有些后悔的,她不應該一時興起的去拿那拼圖來玩。與蘇子君相比,那點惡興趣帶來的快樂顯然可以忽略不計。
蘇子君這個時候才鎮(zhèn)定下來,好像思緒終于回到了現(xiàn)實,“你出來這么久了,不要緊嗎?”
李佳晴自然知曉蘇子君是說她的孩子是否有人看管,但這個時候李佳晴不想離開她,只為她臉上慘淡的表情,“孩子有保姆在照顧,沒有什么好擔心的。況且林澤也會好好照顧亦川的,不用擔心。”
蘇子君張張口,還是說不出話來。
李佳晴將地上的拼圖收拾好,這個時候她仔細看了這幾個字,突然身體猛的震了一下。歐虞顏柳?難道這是蘇亦旻寫的?
這一切都太詭異了,也太諷刺了。李佳晴不僅為蘇子君感到寒意,這才真是人生中最大的諷刺了吧!在決定要離開的時候,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以為的真相與真實竟然截然相反。
但無論如何,她知道,蘇子君是不會回頭了。
李佳晴將拼圖從新裝好,就像從不曾打開。
蘇子君在浴室洗澡,站在花灑下面。她突然蹲了下來,她抱著自己的腿,頭埋進膝蓋里。也不知道在什么時候養(yǎng)成了這種哭泣卻不愿意發(fā)出生意的習慣,但她自己知道,就是想要哭,忍不住的想哭。不為別的,也沒有原因,就是想要狠狠的哭泣,為自己而哭。
蘇子君出來的時候,又保持了平時鎮(zhèn)定的樣子。
李佳晴正在看電視,看了蘇子君一眼,示意她去為自己拿睡衣。
蘇子君沒有好氣,“還真當成自己家了?”
“讀書的時候我們曾說過,你的就是我的,將你家當成我家有什么不對?”李佳晴這個時候恬不知恥的回答,也不理會蘇子君。她比誰都了解,在這個時候,只需要以平時的姿態(tài)對她就好。因為,她從不需要別人的憐憫,而她也不值得憐憫。
蘇子君還是去給她準備睡衣了。
這一夜她們還是像以前那樣說些有的沒的,只是,只有蘇子君自己知道,她現(xiàn)在,心在一點一點的枯萎。
只因為拼圖的后面寫著:山有木兮木有枝。
她的心便不得安臨,至少,她從不知道,蘇亦旻也會有這樣不為人知的情感。而那樣的情感對象竟然會是自己,這太難讓人相信了。
這一切真相在自己的眼前展開,竟如同一個玩笑一般。是自己太過后知后覺了嗎?
還是命中注定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