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有離開之前,永遠都不知道
離開了。自己也可以活下去
離開了。還是可以好好活
只是,我的世界里,終于不再有你?!D(zhuǎn)自蘇子君**。
晚上又下起了綿綿的小雨,風并不大,卻顯得刺骨。整個世界似乎都只是雨的聲音,綿綿的,像在訴說著不為人知的心事,無限的綿長,無限的悲涼。
蘇子君坐在沙發(fā)上,沒有開燈,顯得格外的昏暗。雨聲和心跳的聲音混合在一起,交織成無數(shù)的情緒。
在這一刻,終于承認,他們,再無關(guān)系了。
在沒有愛上的時候,永遠不知道自己會這么的愛一個人;在沒有離開的時候,永遠不知道這么愛一個人怎么會舍得離開他。但,她還是選擇了離開,以一種似乎決絕的姿態(tài)。
這個冬天終于下雪了。
第二天,蘇子君第一件事就是看著自己陽臺上的那兩條金魚。因為天氣越發(fā)的冷,連魚呆在水中也不肯動了。蘇子君向魚缸里丟飼料,然后看著它們劃動著去吃。她嘴角笑笑,最后一次看它們吃東西了。
她將魚缸抱起,坐著出租車,來到本市最大的湖邊。她將金魚捉出來,不帶任何不舍的將魚放進水中。她看著金魚向遠處游走,臉上的笑越發(fā)的擴大,“你終于自由了?!?/p>
天邊的夕陽似乎才升起,無論春天還是冬天,太陽永遠都會始終如一的升起,永恒不變的在空中懸掛。無論你遭遇了什么不幸,也不會打亂它的腳步。沒有一個人會成為另一個人的束縛,他總會因為這樣或者那樣的原因?qū)⒛闵釛墶?/p>
愛情固然重要,但也不過是人生最華麗的裝飾,有了更加美好,沒有也不應該影響生活。
蘇子君搖搖頭,給自己一個微笑,然后好好生活好好過。
深夏市,不是她的深夏市。
只是蘇子君沒有想到,會迎來這樣一位陌生的客人。
“你好,請問你找誰?”蘇子君看著眼前的婦人,光是從穿衣打扮上也明白是非富即貴的。
“我找你?!?/p>
蘇子君皺皺眉,然后讓對方進屋子。婦人將房子掃視了一遍,這才又將視線放在了蘇子君的身上。
“請問有什么事嗎?”蘇子君心里伴隨著強烈的不安,但表面上仍舊波瀾不驚。
白紫因這個時候,燦爛一笑,“我只是想給你講一個故事?!?/p>
蘇子君心下疑惑,但卻并不表現(xiàn),只是看著白紫因。
白紫因淺淺的笑著,渾然自成嬌美,“我是蔣氏集團的蔣總經(jīng)理的夫人,我叫白紫因?!?/p>
蘇子君雖然詫異,但并不好奇,“不知蔣夫人是想為我講一個什么樣的故事。”
白紫因還是淡淡的笑著,歲月似乎并不曾在她身上留下痕跡,舉手投足盡是風情。她的思緒似乎回到了很遠,回到了那個無憂無慮的年代里。
白紫因與溫如嬌是初中兼高中同學,兩人的容貌在學校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都說美女之間很少能成為朋友,但她們卻成為了一對關(guān)系很鐵的姐妹。她們一起去食堂吃飯,一起去廁所,一起去辦公室?guī)屠蠋煾脑嚲?,一起回家,一起訴說自己心中的白馬王子。和任何一對好朋友一般,她們許下一輩子友誼的誓言,對彼此不離不棄。
溫如嬌的家世很好,但從不嫌棄白紫因家境的貧窮,甚至還在金錢上幫助白紫因的家庭。她們都以為,她們會走到最后,并堅定著這樣的想法。
高三那一年,溫如嬌初戀了,那是個山花爛漫的季節(jié),溫如嬌和蘇解封在一起了。只是蘇解封的家境普通,雖然才貌雙絕,卻無法彌補他在金錢上的位置。他們在一起三年,直到溫如嬌被逼無奈的嫁給蔣志楠。
溫如嬌不肯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也不肯為家族賠上自己的人生,在結(jié)婚前,她和蘇解封打算私奔,卻被溫家的人發(fā)現(xiàn),蘇解封的腿被打斷了,任溫如嬌哭泣不停,也只得嫁給那個陌生的蔣志楠。
溫如嬌結(jié)婚后,蘇解封心灰意冷,也娶了同等地位的華天燕。
但命運之所以讓人無法釋然,是它永遠都給你安排出你意想不到的路。
溫如嬌雖然心中放著蘇解封,但很快就被蔣志楠的意氣風發(fā)以及在商場上的魄力所征服。于是,溫如嬌慢慢移情于蔣志楠。如果故事只在這里結(jié)束,也算是一樁比較好的姻緣,但人生卻是沒有盡頭的河流,永遠都不存在結(jié)束二字。
白紫因在高中之后并沒有上大學,因為家庭條件拮據(jù),而且她的父親得了癌癥在家養(yǎng)病需要一大筆錢,但她卻連讓父親進去醫(yī)院的錢都沒有。在生活的壓迫之下,白紫因選擇了去舞廳工作,成為了一個舞女。她容顏俏麗,身材高挑,得到了老板的賞識,也得到很多顧客的眷念,于是她的工資還算可觀。
但她卻遇上了不該遇上的人。
白紫因知道自己的人生不再潔白如初,也不會有亮麗的未來等著自己,不久她和同在舞廳工作的阿九交往了。只是阿九本就是那里的一個**,經(jīng)常讓白紫因給他錢,如果不給就非打即罵。白紫因只好忍著。她以為自己的人生已經(jīng)完了,再不能見到彩虹了,因為她竟然懷孕了,而阿九根本不愿拿出一分錢給她。
她覺得自己就在風中飄零的蒲公英,一直飄著,找不到屬于自己的港灣。
她一個人去了醫(yī)院,然后做了流產(chǎn)手術(shù)。當她躺在冰冷的儀器上時,骨子里的寒冷讓她疼得快要麻木了,但必須得忍著,因為還要活著。
白紫因走出醫(yī)院,虛弱的她走在公路上,只是在轉(zhuǎn)彎之間,一輛車飛速的開過來。她倒在了地上,同時也改變了自己的命運。
當她醒過來的時候,躺在一間豪華的房間里,而那一刻站在床邊的男人則轉(zhuǎn)過臉來看著她對她笑著。這是白紫因第一次見到蔣志楠,他就像唯一的泉源滋潤了她滄桑不已的心田。
蔣志楠早已經(jīng)打聽清楚她是因為做了流產(chǎn)手術(shù)身體極度虛弱才導致的昏迷,但他只是盡心的照顧著她。那段時間是白紫因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光,她從不曾期待有一個人會這樣對待自己,會將自己當成一個寶貝。
他親自為她買女性用品,還為她洗貼身衣物。這是白紫因從來都不敢想象的,也許就在看到他為她洗衣服的那一瞬間,她就淪陷了。
愛情也許真的不需要理由,又或者是她的出現(xiàn)激發(fā)了他的保護欲,但他們在一起了。
她不知道他已經(jīng)成婚,他只想和她在一起。
但紙是包不住火的,溫如嬌很快的就發(fā)現(xiàn)了他們的關(guān)系。一個是她曾經(jīng)最好的朋友,一個是她最心愛的丈夫。溫如嬌十分的氣憤,并向蔣家施壓。但蔣志楠的態(tài)度卻十分的堅決,他公開宣布將娶白紫因。
溫如嬌是一個心高氣傲眼高于頂?shù)娜?,怎么可能受到如此侮辱。先提出離婚,并且將對他們的憎惡一并記下,于是向媒體爆料白紫因只是一個舞女。讓蔣志楠承認了非同一般的壓力,卻不知也正是如此更加激發(fā)了蔣志楠保護白紫因的堅定信心,或許這就是人算不如天算。
溫如嬌很快和蔣志楠離婚了,蔣志楠也在不久后就娶了白紫因。
白紫因也知道是自己對不住溫如嬌,所以,當她在醫(yī)院生下孩子,想要去育嬰室看自己的孩子。但那個時候,她竟然看到溫如嬌將她的孩子給換了。她十分震驚,但卻沒有和任何人提起,只因為她愧疚于她。
不久,溫如嬌公開宣布收養(yǎng)了一個孩子。
她知道,那才是她的孩子,蔣雅婷從來都不是她的女兒,所以這么多年她對蔣雅婷永遠都不能做到疼到骨子里。
白紫因講完后,一直看著蘇子君。
蘇子君目光灼灼,她緊咬著自己的嘴唇,然后看著她,“其實,我以前看過你?!?/p>
白紫因一愣,從不曾想過,她會對自己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讀小學的時候,同學們都說教室外有一個漂亮阿姨在那里張望著,所以我注意到了你。初中的時候你也經(jīng)常出現(xiàn)。有一次去辦公室的時候還聽見你正在問我的班主任關(guān)于我的情況,我一直都無法理解你為什么對我好奇。高中的時候,總有老師給我開小灶,老師對我特別的關(guān)照。同學們都說是因為我比較乖巧,實際上都是因為你吧?”蘇子君的內(nèi)心翻江倒海,但臉色卻是沉穩(wěn)。
白紫因張張口,手伸在空中想去摸摸他的臉,但怎么也無法將手舉過去。
蘇子君并沒有說完,同學們說的是外面那個漂亮阿姨的眼睛和蘇子君可真像,會不會就是蘇子君的親媽媽。
“子君。”白紫因嘶啞著聲音叫道。
“既然當初因為愧疚而放任自己的親生女兒離開,那現(xiàn)在又想要做什么?”蘇子君緊緊的抓住自己的胸口,眼睛卻不可抑止的泛紅。
“子君。是媽媽對不起你?!卑鬃弦蛩坪跻凰查g崩潰,淚流滿面。
蘇子君轉(zhuǎn)過身不看她,“這么多年,我沒有親生母親,一直都沒有。”
白紫因搖搖頭,“不,子君。是媽媽的錯,但你爸爸他····”
蘇子君站起來,“蔣夫人打擾多時了,是不是應該給主人留一點清凈?”
白紫因看著蘇子君,一時竟沒有語言。
很多的傷口即使已經(jīng)愈合,但卻在心間留下無法磨滅的傷痛。永遠無法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