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思琳不得不承認,自己瞎掰的技術還真不是蓋的,霍啟明雖然是開玩笑似的詢問她這幾天對佛經領悟到了些什么,到最后硬是讓她東拼西湊的說上了一大堆,弄得跟真的一樣。
原本,她也只是想用兩句話打發一下的,但見霍啟明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也不知道腦袋里是哪要筋搭錯了,竟眉頭都沒皺,一口氣說了一大通,而且現在回想起來,還真有那么一些感悟的成分在里頭。
這倒是讓一開始并沒有對楊思琳所說的所謂領悟抱有多大期待的霍啟明大為意外,一直到走出房門,離開這里時連看她的眼神都完全變了。
楊思琳暗道自己也算是沒有白浪費口水,好歹這回算是完全讓霍啟明再次刮目相看了一回,以后保證再也不會懷疑她對抄佛經一事的“誠心誠意”了。
只不過,歸根結底,這事還是沒有完全解除隱患,再怎么能胡扯,到時候還是得拿出真東西來交差的,一想到這,她頓時有種頭大的感覺,連帶著剛才好不容易得來的驕傲自豪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清歌幾人很快便走了進來,命人將屋子收拾干凈后,一臉擔心的看著精神從剛才的亢奮漸漸變得沮喪的主子,不明白剛才到底發生了些什么事。
一開始也是擔心得很,可在外頭盯了好久,耳朵豎起來聽也沒見屋子里有什么大的動靜,便也漸漸放心了一點。直到看到大少爺一臉笑意的離開,主子一臉得意的出現在眼前,她更是將心放到了肚子里面。
可是,這也沒多大的工夫,頂多就是讓人將東西收拾妥當的時間,主子便來了個大變臉,一下子如同霜打的茄子般,硬是讓她原本安息了的心再次給揪了起來。
“少夫人,您沒事吧?”猶豫了半天,想問又不敢問,到了最后實在是忍不住了,清歌這才在香雪等人目光齊齊鼓勵下,小聲的問了起來。
楊思琳重重的嘆了口氣,好半天這才說道:“沒事。”
天才知道自己到底有事沒事,她不再多言,只是絞盡腦汁,不停的想著如何解決抄寫佛經的問題,可想來想去,卻始終沒有什么真正行得通的好辦法。
這種狀態一直保持了下來,弄到最后,晚飯也沒胃口,匆匆扒了幾口后,便讓人收了下去。洗漱完畢,躺下休息后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弄得幾個丫環與張媽媽個個都擔心得不得了,可又不敢多問,只得在一旁暗自守著。
第二天,楊思琳睡得很晚才起來,昨天想得太久,直到凌晨些才睡著,因此醒來也沒什么精神。
清歌她們自然也知道,因此也沒有去催,讓她睡得自然醒,反正現在也不需要去給老夫人,夫人請安什么的。
“少夫人,有什么事的話,您還是說出來吧,雖然奴婢幾人不一定幫得到,但最少也能幫忙出出主意呀!”香雪實在是忍不住了,待楊思琳用完早膳便問了起來,一副要替主子分憂解難的樣子。
楊思琳見狀,這才明白自己一心一意埋頭苦思解決之道去了,完全忽略了自己的狀態,只怕從昨晚到現在,這些丫頭們沒少擔心。
“放心啦,都說了沒什么事,只不過這兩天突然想起了一些事,需要靜下心來好好理理罷了。”她倒也沒有說謊,的的確確是想靜下心來想辦法,雖然效果并不好,到現在也沒想出一招半式來,可如果連想都不想的話,那么到時便真的只能聽天由命了。
“風荷,你準備一下,一會跟我去園子里頭轉轉。”楊思琳抬頭看向風荷,朝她吩咐著,反正上午也沒什么事,這幾天下來,想必那小園子的木橋也修好了,干脆她去那里轉轉,邊走邊想想,說不定會有什么靈光一現的時候。
見主子只點了風荷一人陪同,清歌也沒說什么,心里估計著主子是想散散心,跟太多人反倒不好。
幾人快速幫忙準備了一下,清歌又小聲交代了風荷幾句后,這才將少夫人送出了院子。
這一回,楊思琳沒有再象上次那樣到處亂轉,而是直接朝小園子那邊走了過去,到了湖邊時,她依然讓風荷留在那里休息,準備自己一人進去。風荷見狀,忙說自己不累,這一次也的確沒上次那么累,少畢竟走了不少的彎路。
楊思琳見狀,便說自己想進園子單獨轉轉,不想讓人跟著,風荷這才打消了念頭,老老實實的在外頭等著。
小園子里頭的木橋果然已經被修好了,楊思琳心情好了一些,跳上橋走了過去,很快便看到了橋對面的那片種滿了藥草的花圃。
望著那一大片不知名的藥草,楊思琳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其實若單論看相,實在是沒什么好看的,只不過卻不知道怎么回事,望著那排列雖然有些凌亂,但卻一眼的蒼翠,她的心竟漸漸的平和了下來。
看了一會,楊思琳干脆一屁股坐了下來,閉上眼嗅起了那股淡淡的藥草味來,隱隱中好似有種淡淡的苦味卻同時又讓人覺得十分的舒服。
好半天,她才睜開眼,略微無奈的對著那些藥草嘆了口氣,自言自語的說道:“唉,要是什么事都能象治病一樣,弄些藥草就能解決的話,那就好了。”
“這話聽上去很是沮喪,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身后再次傳來一道較為熟悉的聲音,楊思琳剛準備回頭,卻見霍啟華已不知何時站到了自己身側。
“你什么時候來的?”她起身站了起來,伸手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并沒有太大的意外:“我不過是胡亂感嘆兩句罷了,并沒有什么心事。”
霍啟華微微一笑,對上楊思琳的目光,輕聲說道:“其實許多的病也不是光有藥就能治好的,世上的事亦如此,總會有一時解決不了的。不過,你也不必太過擔心,車到山前必有路,只要用心,總會找到解決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