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辰可不會傻到以為俞美美在勾引他,雖然現在很像。
當即,衛辰便還以顏色,將一個曖昧的秋波送還給俞美美,衛辰英俊瀟灑,倜儻風流,眉宇間英氣逼人,多了那些文士少有的果敢和野性,尤其是一雙飽含憂郁的眼眸,更是引無數少女竟折腰。
俞美美縱然是情場老手,卻也第一次感受到如此陽剛的秋波,芳心不禁一亂。
“哼!替洪義幫出陣,他卻推三阻四,調戲起女人來,倒是得心應手!”
眼見衛辰竟和俞美美眉來眼去,蘇秀兒氣不打一處來,狠狠剜了衛辰一眼,卻不知為何,突然想起在永安當鋪那既尷尬又難忘的一幕來,當即兩頰發燙,俏臉生暈。
俞美美調整一下情緒,而后故作驚訝道:“莫非蘇姐姐要親自出馬?”
“我。。。。。”
話沒說完,蘇秀兒偏過腦袋,目光將衛辰死死鎖定,似乎在說:如果你再不替我出頭,那我便新仇舊恨一起更你清算!
“無膽之輩!”黃浩鼻子一哼,對衛辰更是輕蔑。
衛辰則根本沒把黃浩當回事兒,所以更沒必要搭理他!
“俞老板!瞧你說的,我怎能讓蘇幫主親自出馬呢!”
衛辰自知不可過于托大,當即緩緩站起來,嘿嘿笑道:“蘇幫主只需在這里坐鎮,此等小事,小弟一人足矣!”
說罷,余光又瞟向黃浩,特意揚了楊拳頭:“黃兄,你還記得昨晚的談話嗎?有些事情,不是單單靠拳頭就能解決的!”
黃浩聞言大怒,卻礙于蘇秀兒在場,著實不宜發作。
“衛大哥,繡娘相信你!”繡娘鼓足勇氣,向心上人以示鼓勵。
蘇秀兒倒沒有只言片語,但眼神中卻多了一絲溫柔。衛辰朝蘇秀兒點點頭,便腳步輕盈的走上前去。
衛辰略微琢磨片刻,便提筆嘩嘩書寫起來,而此刻,全場的目光也隨之聚集在衛辰筆下的白卷上。
俞美美原本渾不在意,越看之下越是驚奇,到最后,竟是滿臉震驚,而谷大用亦是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望著衛辰。
衛辰筆下的字體,初看圓潤軟滑,仿佛團團棉花,細審則骨絡分明,內含剛勁,一句下來更是渾然天成,無半點瑕疵!
若不是親眼所見,任誰也不會相信這些字會是出自于衛辰之手。
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疾空萬里,笑潘籬,翩翩斥鸚,焉敢論高低!”
衛辰慢悠悠將所寫詩句朗讀出來,而后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他模仿清朝宰相劉墉的筆記已有多年,雖只是五分形似,但比起商弘文和俞美美的字,卻不知強了多少倍。
在場之人,多半都目不識丁,但光從視覺上,他們就可以看出,衛辰的字無論從形體,還是神韻,都遠遠超出前兩卷,有人更是禁不住低聲喝起采來。
“好,好書法!果真是精妙絕倫,竟可與王羲之、蘇軾等大家相媲美!真是想不到,一個小小的洪義幫中竟是藏龍臥虎,雜家今天真是大開眼見!”
谷大用竟忘乎所以,連連拍手叫好,看到衛辰面相不凡,更是仔細打量起來。聽到谷大用都在贊嘆,范大堆雖心有不愿,也只能附和著贊嘆幾句。
當即,洪義幫這邊就爆發出陣陣歡呼,隨之引發的是全場如潮水一般的熱烈掌聲。
且不說詩文的意境,單單從書法上,衛辰無疑是勝者!
“蘇姐姐,我就知道,衛大哥一定行的!”
繡娘心中狂喜,拉著蘇秀兒的胳膊,無比幸福的說道:“這次可算是揚眉吐氣了!”
蘇秀兒亦是長長舒了口氣,眼中盡是欣慰,余光瞥了身旁的俞美美一眼,仿若得勝的將軍一般。
“這人還真是不簡單!到哪里都能出風頭!”黃霸眼神閃爍,沉聲說道,
黃浩卻冷哼一聲,目光中又多了一分嫉恨。
這時,谷大用笑呵呵問道:“臺下那位公子,姓甚名誰啊?”
衛辰略一拱手,回道:“在下衛辰!”
谷大用微微頷首,眼中盡是贊賞,緩緩說道:“就憑衛公子這手絕妙的丹青,他日前途定無可限量!衛公子若有興趣見見世面,這兩天可以到淮安的永成當鋪找雜家商議!”
谷大用當然不是真的賞識衛辰,他專好附庸風雅,手下私養著一批文士,專門和人比試詩文書畫,見到衛辰書法不俗,當然要拉攏過來。
衛辰故作感激之狀,說道:“能得谷公公賞識,是在下的莫大榮幸!”
以衛辰心性,當然不會投靠一個弄權的宦官,此刻不過是虛與委蛇罷了!
“衛公子!”
一陣香風撲面,衛辰眼前一花,就見俞美美飄然而至,正笑吟吟的看著他。
“疾空萬里,笑潘籬,翩翩斥鸚,焉敢論高低!”
俞美美一邊圍著衛辰上下打量,一邊小聲輕念著,不一會兒停下腳步,美目含情說道:“衛公子不僅字寫得出彩,詩文的意境更是讓奴家望塵莫及!不過衛公子干嘛要好端端貶低人家,是人家做錯什么事情,惹公子不高興了嗎?”
說罷,俞美美眼簾低垂,似嗔似怨,仿佛剛受過委屈的小媳婦似的,令衛辰心中不禁一蕩!
“你的詩文既能貶低商弘文,我的詩文為何不能貶低你?”
衛辰趕緊收回心思,不再看俞美美。
的確,衛辰在詩文中自比雄鷹,而把俞美美比作可笑的斥鸚,確有取笑之意。俞美美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還過來與他搭話,更甚至還對他眉目傳情,以示好感,這不禁讓衛辰對俞美美平添了一絲戒心。
這個女人真的很誘人,但心機也真的很深!
“這家伙!得勝了回來便是!怎得和那個狐媚子說起話來,莫不是魂被她勾去了!”
眼見衛辰和俞美美說著話,蘇秀兒蓮足輕跺,心中沒來由泛起一股酸味。
“谷公公,三家的詩文都已經寫完,不知您意下如何?”范大堆湊到谷大用跟前,小心翼翼問道。
谷大用則瞪了范大堆一眼,尖聲尖氣說道:“范大人,孰優孰劣,不是有目共睹嗎?當然是衛公子勝出!”
剛才谷大用明擺著向衛辰拋出橄欖枝,如果不判衛辰勝出,自己的臉面都恐怕掛不住。
不過話說回來,衛辰勝出,也是理所當然,實至名歸!
范大堆還以為惹谷大用不高興了,趕緊連連賠不是,而后轉過身來,大聲宣布道:“諸位,本官宣布,衛公子勝出!洪義幫也將得到那一筆鹽運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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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衛辰在縣衙中替洪義幫出頭,力壓青龍堂和俞家客棧,為洪義幫爭取到一單大買賣后,衛辰的名字便在洪義幫中一傳十,十傳百,幾天下來,竟然傳遍了整個洪義幫。
甚至衛辰的幾個事跡,也被人刻意渲染的神乎其神,成了洪義幫中茶余飯后的談資。
一時間,衛辰名聲大震,成了洪義幫人心目中的英雄,更有十五六歲的小伙子,成群結隊的前來找衛辰拜師,倒弄得衛辰有些哭笑不得。
好在繡娘帶他出去游玩,散心之余,也避免了多余的煩惱,自是樂得清閑。
五日下來,衛辰游遍了阜城境內的名勝古跡,吃遍了阜城內著名的風味小吃,每日踏青訪古,徜徉于藍天白云之間,竟讓衛辰流連忘返,大有樂不思蜀之勢。
繡娘有衛辰陪伴,更是快樂的如一只小喜鵲一般,整日圍著衛辰轉,繡娘原本就視衛辰為心上人,現在更一發而不可收拾,如有一刻不見衛辰,就茶不思,飯不想,恨不得變成一塊麻糖粘在衛辰身上。
衛辰又不是傻子,當然能察覺到繡娘對他的情義,但他卻始終和繡娘不來電,曾也暗示過兩人之間的關系,無奈繡娘已深陷其中,還錯把衛辰的暗示當成了示愛,若不是繡娘情竇初開,羞澀難耐,恐怕早已經對衛辰**了。
衛辰生性豁達,見到此事不可強行戳破,也就順其自然了,更何況他也挺喜歡被繡娘照顧生活,何必自尋煩惱呢!
第六日的時候,縣衙向三大幫派分發下關于赦令考究內容的文書,原來這次考究分兩回合,考究結束后,官府則根據三大幫派在考究的表現,排出順序并最終分配販鹽的赦令!
第一回合考究的是盈利情況,官府命三大幫派交出七日內賣鹽所得銀兩!
文書剛下,洪義幫便如臨大敵一般,全幫上下全部運作起來,忙得不可開交,畢竟赦令的得失事關洪義幫的生死存亡,著實馬虎不得。
繡娘作為洪義幫中一員,當然不能袖手旁觀,而衛辰也心中清楚,他安逸的日子要到頭了!
這日一大早,衛辰就被繡娘從夢中拽起,好說歹說要讓衛辰嘗嘗她熬的蓮子羹,衛辰終拗不過,在繡娘的監督下,足足喝了三大碗才作罷。
好在繡娘熬的蓮子羹香甜可口,回味無窮,喝下去全身暖和,倒也十分舒坦。
飯飽之后,衛辰便走出房間。
幾日來,他和陸炎談過幾次話,也和趙虎喝過幾回酒,就是唯獨沒見過蘇秀兒,也不知那丫頭在忙些什么,心中竟有些掛念,不知不覺朝著蘇秀兒所住庭院走去。
誰知剛過兩道走廊,就聽見幾聲幽幽的劍鳴破空而出,衛辰大駭,急忙循聲而望,不覺眼前一亮。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蘇秀兒終于換掉往日的紅衣武裝,此刻一襲白紗花衣,蠻腰緊束,宛若一朵盛開的白蓮花,分外的純潔芬芳,卻也更多了一絲清冷。
不過最冷的不是她,而是她手中的劍!
劍長三尺三,青光凜冽,如一汪秋水,時而刺、時而掀、時而點、時而勾,青影閃過,殘光點點。寶劍在她手中,仿佛成了活物一般,只見她人劍合一,劍隨心動,時而快、時而慢,張弛有度,蓮步輕盈,矯健如飛,倒像是在進行一支美妙的舞蹈,果真是精妙絕倫!
白影晃動,瀑布秀發隨之飛舞,如天外飛仙,更顯得嫵媚無比!
“好,好劍法!”
衛辰看得如癡如醉,竟不覺拍手叫起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