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了不奇怪,穿越死掉了還能再重生才奇怪。
蕭禪記得很清楚,自己明明施展天魔破體神通跟李憐花拼了個玉石俱焚,最終爆體而亡了,但現(xiàn)在這是怎么回事?
情況相當(dāng)詭異,他皺著眉頭,思索著事情的來龍去脈,事實上,蕭禪本不是這個世界上的人,他是穿越過來的,首次穿越到了中土世界,變成了個五、六歲的小屁孩,當(dāng)時迭逢亂世,流寇四起,人命賤如草芥,更令他震駭?shù)氖沁@中土是個高武世界,武者依憑修行,能擁有沛然雄渾之力,強者翻手云雨,殺龍吞云,不在話下。
幸好他還不算徹底倒霉,稀里糊涂就拜了個魔女師傅,成了魔門陰煞宗弟子!
雖說不容于正道群修,但好歹有了個容身之所,而且他資質(zhì)頗為不俗,修煉了個十幾年后,雖然還不能稱之為高手,但勉強也算有了自保之力,加之魔女師傅對他確然不錯,因此最初的十幾年,蕭禪沒覺得穿越有什么不好的。
不過好景不長,在陰煞宗毀于百花谷后,師傅蕭瀟,師姐素天心相繼為百花谷少主李憐花所害,只留得他一人茍且偷生,直到他偶得天魔殘卷,以精元壽命的折損為代價躋身先天秘境,最終催動天魔破體法與李憐花同歸于盡。
瞑目沉思了一會,蕭禪打量著周遭的環(huán)境,幾間破舊的茅草屋,典型的山村農(nóng)舍,一片鄉(xiāng)野氣息,田園里許多忙碌耕作的農(nóng)夫,穿著打扮類似于中國古代,就是不知是否還在中土世界了。
是穿越還是重生,這是個相當(dāng)大的問題,不過暫時可以不管,農(nóng)家小院里有個頗瓦缸盛滿了清水,蕭禪走了過去,透過水面清澈的倒影,細細打量著重生后的軀體,十一二歲左右的少年,穿的是粗布麻衣,或許真有那么幾分緣分,容貌跟他前世竟然有七八分相似,長得很是清秀,看起來不像是個農(nóng)家子弟。
少年短暫的一生都是呆在這小山溝里,因此記憶也很簡單,雜七雜八的,卻沒多少重要的事兒,就連唯一的親人也在前幾日的馬賊掃蕩中喪身了,匆匆將親人埋葬后,本就體弱的少年遭此打擊便一病不起,一命嗚呼了,直到讓蕭禪鳩占鵲巢的重生過來。
“倒也算得上孑然一身,沒有掛礙!”
搜尋完了全部記憶,蕭禪臉色微微一動,就沒有更多的表情了。
倒不是他天性涼薄,雖說他出身文明世界,但到底在魔門廝磨打混了二十余年,魔門之中競爭殘酷無比,縱然是同門子弟都要處處提防,小心謹慎,稍微有一點不注意就可能陰溝里翻船,成為別人的踏腳石,再加之蕭禪看多了生離死別,死斗沙場,除非是關(guān)乎自身的存在,對于沒多大干系的人,他卻還沒到同情心泛濫的地步。
既然占據(jù)了這具軀體,頂多替他完成遺愿,找個機會將那群馬賊清除了也便足夠了。
這也算是少年臨死前最大的遺憾,不解決了此事,蕭禪自己都覺得有些說不過去。
“還好,這次總算不是五、六歲的小毛孩了,要不然真得郁悶死了。”
上一輩子就因為時運不濟穿了個小屁孩,讓個只得八歲的小丫頭騎在了頭上,狐假虎威的拿捏了十幾年的師姐架子。
站在水缸前,透過水中的倒影,蕭禪看了半晌,略微點了點頭,對這副軀體談不上滿意,但要說反感倒也很扯淡,畢竟容貌還是相當(dāng)順眼的,跟前世很是相似,不過容貌畢竟都在外在的,對修煉者來說并不算重要,蕭禪更關(guān)心的是,這具軀體的靈脈潛質(zhì)。
中土世界的武道,必須輔以靈脈方能修行,人為萬物之靈,因此按理來說,軀體皆蘊含靈脈,但靈脈也是要分高低上下,潛質(zhì)多寡的。
在一整套的修煉體系中,靈脈潛質(zhì)攏共劃分為九品,一品最高,九品位于末端。
不過,也有相當(dāng)大一部分人卻是連九品靈脈潛質(zhì)都無法達到的,這部分人資質(zhì)低微,即便踏足武道,一輩子撐死了頂多也就達到三品武徒之境,幾乎沒可能前進了。
武修的境界,分先天,后天兩界,先天秘境玄之又玄,深不可測,絕非尋常所能描述,就算是前世的蕭禪都是以折損壽元為代價才勉強踏入,然則武修一旦躋身先天,不單壽元將大幅度提升,力量更將得到極大跨越,舉手投足之間都有莫測威能,降龍伏虎之力!
在尋常人眼里,先天秘境強者更是與神圣仙佛無異。
先天秘境之下,后天武道劃分為三大階段,又細分為九品。
下三品可稱武徒,中三品稱之為武士,上三品就分得比較詳細了,叫做七品武師,八品武宗,九品武尊!
武道修煉,若要取得大成就,天賦資質(zhì),毅力心性,機緣造化……等等缺一不可,后兩者倒也罷了,蕭禪自然還無法達到心意如鐵,難以磨滅的境地,但心性卻決然不差,而機緣……能夠再度重生,這就是最大的機緣,大造化!
唯今所慮者,就是這天賦和資質(zhì)了。
不過,縱然以蕭禪的手段,想要測出這具軀體的靈脈潛質(zhì),他也得先將修為達到一品武徒境方可,這卻不是旦夕之間可成的。
一品武徒,雖僅是武道的起點,但真要修煉起來,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達到的,必須要令體內(nèi)元氣充盈,突破真氣十層大圓滿境地才能躋身一品,光是這小小的第一步,許多靈脈潛質(zhì)低劣的人修煉起來,可能就要耗費掉大半輩子。
武道之殘酷,可見一般,當(dāng)真是步步艱辛,一旦踏足武修之道,就仿若攀登危巖,往上雖說是萬丈絕壁,但好歹還有條路可循,往下可就是無盡深淵了。
“修煉先不著急,當(dāng)務(wù)之急是要搞清楚這是什么地方?”
蕭禪這樣想著,從記憶里他知道,這山里人家平素除了種田打獵謀生外,尋常人一輩子去得最遠的地方就是離這村莊五六十里遠的青竹縣城,就這還只能是趕集或者逢年過節(jié)才能去一趟呢,因此想要找一個見多識廣的純粹扯淡。
不過倒也不是沒有例外,在村子里就有個老學(xué)究,這老學(xué)究姓吳,據(jù)說這老頭就是從郡城里下來的,曾經(jīng)在郡府里擔(dān)任過文房,雖然沒有誰能夠證實,但并不妨礙村里人對他的敬畏,想來找他問問,應(yīng)該能打聽到些有用的信息的。
當(dāng)下蕭禪對著水缸整了整凌亂的衣衫,這吳老頭冷冰冰的,平素最看不慣的就是衣冠不整,既然要去問他,當(dāng)然不能令其產(chǎn)生厭惡。
這樣想著蕭禪又將雙手探進水缸里,準備抹一把臉,但這右手剛剛揚起,一抹秘銀色的流光迅速在他瞳孔內(nèi)劃過。
“這是——?”
蕭禪臉色微微一變,瞳孔唰的一下凝注在他右手食指中央,在那里有著一枚秘銀色戒指,其頂端呈現(xiàn)為一個小小的四方鼎模樣。
鼎型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