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虎幫在這青竹縣城里盤踞了數(shù)十年,早就打下了根深蒂固的基業(yè),別說尋常人等了,就算是縣府衙門都不敢管,江湖幫派最是心黑手辣,那些老爺們貪墨舞弊還成,哪敢跟這些亡命之徒硬著干?
再說了,就算是將黑虎幫干趴下了也沒啥好處啊。
“啊!”
屋子里陳嬸臉色發(fā)白,而大叔這位連山中豺狼虎豹都敢斗上一斗的漢子此時也變了顏色,驚得身子打顫。
見微知著,可以想象黑虎幫在這青竹縣境內(nèi)該是如何的作威作福了。
“別慌,沒什么大不了的。”蕭禪揮了揮手,神態(tài)異乎尋常的平靜,顯得極其的從容。
他當(dāng)然從容得很,他怕的是來路不明的隱秘勢力,可不是這所謂的黑虎幫,這種小幫派說穿了就是個小地方的土霸主,欺負(fù)下尋常百姓還成,哪里夠資格讓他驚慌失措。
再怎么說,他曾經(jīng)也是位先天秘境高手,哪怕這是取了巧的,而且蕭禪更是同百花谷這種勢力正面碰撞過,又哪里會將這小小的黑虎幫放在眼里?
有句話是怎么說來著?對!叫做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拋開深層次的內(nèi)涵來說,倒是蠻符合蕭禪眼下的心境的,見慣了驚濤駭浪,腥風(fēng)血雨后,自然就不會將這小小風(fēng)雨當(dāng)一回事兒。
小蘿莉可沒他這種境遇,小小身軀明顯的就是一顫,蒼白著小臉,緊緊咬住了嘴唇,整個人蜷縮起來,身體微微顫抖著,瞳孔內(nèi)有著晶瑩的淚光閃爍。
“不要,不要……?!毙√}莉花白的小臉,蘊著一絲絲恐懼,低聲喃喃著:“不要拋棄我!”
“哭什么?”蕭禪往前一竄,站到小蘿莉的跟前,手掌擦拭著她眼角即將決堤的淚花,“別怕,把眼睛閉起來,等我叫你時,你再把眼睛睜開!”
蕭禪溫和的說著,手掌輕柔的抹上小蘿莉的眼簾,或許是他溫和的聲音起了作用,這小女孩兒雖然小小的身體還是害怕的不斷顫抖,可卻聽話的將眼睛閉了起來。
“真乖!”嘴角浮現(xiàn)出一絲笑意,蕭禪瞬間引動了納戒空間。
“這可如何是好啊……。”陳嬸,大叔兩人驚駭欲絕,慌得不住的跺腳,他們雖然沒見過什么世面,但心里隱隱然也能猜出這黑虎幫的來意,不外乎就是沖著這小女孩來的,心慌意亂之間,陳嬸眼睛突然呆滯了一下:“那孩子呢?”
“孩子?哪里有什么孩子?”
蕭禪笑了笑,反問了一句,陳嬸兩人聽得一愣,眼睛在屋里游弋著,轉(zhuǎn)了好大一圈,接著互相對視了一眼,盡皆露出匪夷所思的神色!
“見鬼了。”
陳嬸兩人難以置信。
轟!
木門讓人狠狠的一腳踢開,本就破舊的框架發(fā)出一聲不堪重負(fù)的呻吟,轟然坍塌!
一個如狼似虎的大漢閃出,目光森冷:“都給老子滾出來!”
“砰!”一聲轟響,這大漢身體被砸得飛起,重重的撞在門框上。
“這一拳是教你什么叫做禮數(shù)?!笔挾U倏然站在了大漢的面前,冷幽幽的道,大漢被砸得劇痛,暴怒而起,“小王八蛋,你找死——!”
這句話還沒說完,大漢就看到了一雙冷漠蕭殺的眼睛,與此同時一只手捏住了他的喉嚨,“雜碎,你有本事再說一句。”
蕭禪眼睛微微瞇了起來,眼眸內(nèi)掠過冰冷的殺意。
大漢不敢說,被這雙冰冷的眼眸一盯,他頓時猶如被人由頭上澆了盆冰水下來,涼到了心尖上,他毫不懷疑若是自己再敢羅哩羅嗦一句話,這只手就會毫不猶豫的捏碎自己的喉嚨。
“滾出去,前面帶路?!?/p>
松開了手,蕭禪嘴角掠過一絲不屑,他出身魔門,對人性看得極為透徹,這大漢看起來兇狠,實則是外強中干,這種人通常都是欺軟怕硬,你若是軟下來的話,反而會讓這種人更加得寸進(jìn)尺,最好的辦法就是以暴制暴,不是不喜歡講理嗎?那行,直接暴打一頓,打得對方服服帖帖再說。
如今他的確是很弱,天下間能一把將他捏死的大有人在,但這里面絕不包括所謂的黑虎幫。
果然,這大漢露出懼色,二話不說,躲瘟神一樣的閃了出去。
陳嬸,大叔兩人直愣愣的盯著蕭禪,目光中有著驚震,擔(dān)憂,還有著一絲絲的……陌生!
自從劉老爹死后,他們就感受到了蕭禪有了些變化,但卻沒有怎么在意,唯一的親人就這樣死了,恐怕誰都會有所改變的,但現(xiàn)在他們才知道,蕭禪的改變遠(yuǎn)遠(yuǎn)比想象更甚,甚至已經(jīng)變得有些陌生了。
…………
“搜,給我狠狠的搜,一定要把那小丫頭找到。”
張子云騎在高頭大馬上,目光冷峻,單手揮動著長鞭,發(fā)出如毒蛇吐信的聲音,在他的面前的空地上,已然聚滿了青牛村的村民,這些人個個噤若寒蟬,臉色蒼白,恐懼得不斷發(fā)抖。
在這些人眼里,即便是城里開酒樓,茶樓的掌柜,大戶人家手底下的管事……等等都是了不得大人物了,哪里見識過這等陣仗,不害怕才怪。
張子云是黑虎幫幫主張黑虎的兒子,他一身修為已經(jīng)達(dá)到了第三品,只是他對此并不滿足,張子云很清楚這世間厲害的人物很多,別說是他了,哪怕是他的父親張黑虎都只能窩在這小縣城里稱王稱霸,一旦出了這地方,不用提整個楚國,光是淮南郡城里面能夠一只手捏死他們的大人物都多不勝數(shù)。
張黑虎已經(jīng)老了,失卻了爭勝之心,但張子云并不甘心,他的眼神里燃燒著志在必得的火焰。
“哪怕是掘地三尺,也要將那件東西找到?!睆堊釉坪莺菀Я艘а剑L鞭“啪”的一聲揮下,竟是不只覺間催動真氣,轟然一聲將一塊青石撕裂開來。
青牛村眾人都是駭然失色。
呼!風(fēng)聲驟響,黑影一閃,一個黑衣中年漢子出現(xiàn)在張子云身旁,這個漢子身材異常的魁梧,尤其的是一雙大手更是如若蒲團,比及常人幾乎大了一倍,指爪之間隱隱透露著黑色氣息,顯然是在掌上修煉了一種極為歹毒的武道。
張子云瞳孔一縮,“聶師傅,清水派那個女人呢?難道以聶師傅您的手段,也讓她跑了不成?”
“跑了?不,應(yīng)該說是死了?!甭檸煾瞪灰恍?,“那個賤人被我逼上了臨水淵,自知逃脫不得,跳下了萬丈深淵?!?/p>
張子云皺了皺眉,冷哼一聲,“那個賤人用計將我們引開,妄想掩人耳目,哪有那么容易?我有八成的把握,那件東西一定在那小丫頭手中。”
聽得此語,聶師傅眼中也露出一抹貪婪之色。
張子云冷笑不語。
他要尋找的東西究竟是什么,事實上連他自己都不是很清楚,應(yīng)該說是一份線索。
這是一份與古修遺跡有關(guān)的線索。
這份線索本身是掌握在清水派手里,為此黑虎幫跟清水派死磕到底,雖將后者徹底覆滅,但本身實力也受到了重創(chuàng),幾近損失了一半以上高手。
但張子云不在乎。
值得,他認(rèn)為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古修遺跡,據(jù)說古代武道遠(yuǎn)遠(yuǎn)超邁當(dāng)世,也許這就是一位先天秘境強者留下的遺跡,一尊先天強者,哪怕是楚國皇帝都要以禮相待,只要將這遺跡掌握在手中,區(qū)區(qū)黑虎幫算得了什么?”
張子云目光灼灼,胸中是沸騰的野心,聶師傅木然道:“確定了嗎?”
“嗯。”張子云點點頭:“那個賤人被我們死死緊逼,小丫頭藏得肯定不遠(yuǎn),八成是在這周邊幾個村子里,而這青牛村嫌疑最大……嗯?”
說著說著,他突然目光一凝,冷然喝道:“你站住,說,你身上怎么會有血跡?”
此時,蕭禪等人剛剛走出,眾人的目光頓時凝聚過來,張子云長鞭一點,指著的正是陳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