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禪聽到聲音,有些疑惑的看了過去,只見一個身穿儒衫的青年掛著一臉譏諷的笑容,在儒衫青年身旁簇擁著三個同樣服飾的年輕人,雖然沒有說話,但臉上卻帶著極其高傲的神色,以挑釁的目光瞧了過來。
儒衫青年把玩著掌中的一柄折扇,顯現出風流不羈的姿態,高傲的點了點下巴,又說道:“本公子剛才聽說你們幾個要進入安西書院?有趣,有趣!不過安西書院已經沒落了,遲早要被我霜華書院踩在腳下,怎么樣,本公子現在給你們指條明路,去霜華書院內報我葉楓的名號,保管你們一路暢通無阻。”
這葉楓說著話兒,但一雙眼睛卻火熱的看著鏡未央,顯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聽得他自保名號,卻引起了周遭的一陣驚嘆。
“葉楓?他就是葉楓,霜華七子之一!”
“嘿嘿,本城三大書院,本來安西書院一直是占據魁首的,不過最近霜華書院,風葉書院都出了好些個青年俊杰,特別是這霜華書院,一下子就涌現了七位人杰,并稱為霜華七子!可說是霜華書院推出來跟安西書院別矛頭的代表了。”
“這下子有好戲看了,這行人看來不是本城人,只是慕名而來想要進入安西書院,可惜他們太倒霉了!竟然讓葉楓聽到了。”
“的確,是很倒霉的。”
“倒霉?那也未必,我看這葉楓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們看這行人中那個紅衣少女,真是絕色,這葉楓看來是起了君子好逑之心。”
一陣陣小聲的議論,伴隨著葉楓這一句話出口就響了起來。而以葉楓為首的這一行四人聽得這些議論,卻是面不改色,似乎很不屑一顧一般。
“哈哈!真是好大的口氣,霜華書院將你們七個推出來,號稱什么霜華七子,不過是自己給自己臉上貼金罷了!葉楓你還真當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嗎?來,來,來!不如先跟我過兩手如何?”
又是一個風流青年背負著雙手走了進來,這個青年穿了一身白色儒衫,身旁倒沒有什么前呼后擁的架勢,頗有一些孤芳自賞的韻味。
“是你?吳鴻!”葉楓臉色微微一變,顯露出一絲忌憚之色。
“咦?想不到吳鴻也來了,這吳鴻是安西書院院長秋紅葉的十個記名弟子之一!跟葉楓正好是針尖對麥芒,互不相讓,就是不知道誰更勝一籌了。”
“哈哈,有好戲看了。”
群情振奮起來,圍在周遭的人群都露出看好戲的神色。
“吳鴻,你想跟我過手?”這郡城之內,人潮涌動,一旦有個什么突發狀況,立刻就能吸引許多人的目光,眾人目光注視下,葉楓也沒有示弱:“好!我也正好想給你個教訓,讓你知道我霜華書院的厲害。”
此時吳鴻隨意的看了蕭禪等人一眼,頓時眼前一亮,目光炙熱的朝鏡未央射去,本來他先前在外圍聽得葉楓大發狂言,這才現身出來,可現在看到鏡未央,這心思立即就活絡開了,竟沒有去理睬葉楓,幾個輕步就來到了蕭禪等人面前,拱了拱手,溫文儒雅道:“諸位好,在下吳鴻,剛才聞聽諸位想加入我安西書院,莫非是這位美麗的小姐?在下在書院內還算薄有威名,倒是可以給小姐引薦一番。”
說著,吳鴻目不轉睛的盯著鏡未央。
“你誤會了。”蕭禪隨意的點了點頭,朝吳學究示意道:“走吧。”
以蕭禪的眼力又豈能看不出面前的情況,似乎這郡城內三家書院正在爭鋒相對,而且還到了一個水火不容的境地,所以聽得他們談論安西書院,那葉楓當即就跳了出來,不過情況馬上就急轉直下,變成了爭風吃醋的戲碼。
孔雀開屏,示威求偶,眼下兩只花孔雀爭相開屏,就要在面前上演一場好戲,可惜的是對這樣的戲碼,蕭禪只覺得無趣得很,當下帶著人就要離開。
吳鴻拱起的手凝滯在半空,臉上生起一絲慍怒之色,在他的想法中,他已經這般屈尊降貴,率先朝這行人示好了,他們不誠惶誠恐也就罷了,居然還把他當成空氣一般,簡直是不可原諒。
“哈哈!笑死我了,吳鴻,看來你是熱臉貼了冷屁股啊,真是笑死本公子了。”葉楓哈哈大笑道,也引得周遭一陣轟然大笑。
吳鴻目光冰冷的掃視四周一眼,頓時轟然大笑戛然而止,惟有葉楓等人不買賬,依然大笑不止,吳鴻將手一伸,攔在蕭禪面前,冷冷道:“不知在下何處得罪了閣下,竟然如此無禮?”
吳鴻的怒氣自然不能朝心中心儀之人發泄,而且他也看出了這一行人似乎以這少年為首,冰冷的目光一下子凝注在蕭禪身上。
蕭禪眉頭一皺,屈指一彈!
“死纏爛打,煩人得緊!給我滾開。”
崩!一指崩出,吳鴻只覺得手骨一疼,一股綿綿氣勁涌出,他身形竟是踉蹌后退,蹬蹬蹬!腳下站立不穩,一下子就退出了一丈開外,蕭禪輕哼一聲,腳掌一踏地面,倏然閃到了哈哈大笑的葉楓身邊,探手就是一抓,“還有你,出言不遜,好沒教養,該打!”
葉楓那里料到情勢急轉而下,變化來的如此之快,他駭然之下,褶扇一揚擋在面前,鏘!蕭禪探手一抓下,褶扇頓時粉碎開來,旋即他腳下橫移半步,抬肘就是一個橫沖,崩!撞在了葉楓的胸前,哇!后者狂吐一口鮮血,身形直接崩飛了出去。
“葉兄!”另外三個霜華書院之人駭然失色,大喊了一聲,憤恨的朝蕭禪看了過來。
“怎么?你們三個也想跟他一樣下場?”蕭禪冷笑一聲,頓時三人顫抖了一下,沒有說話了。
“真是晦氣,逛個街也能遇到兩個白癡,興致全被打擾了,我們走!”蕭禪回過身來,冷冷說了一句,幾人揚長而去。
“哥哥好厲害!”芳芳拍著手,歡呼道。
“你的修為不值一提,但出手速度,把握時機之準,換成是我也未必能做到那種程度。”鏡未央撩了撩額間秀發,淡淡說著話兒。
“你這到底是在夸我還是在損我?”蕭禪反問道。
“當然是在夸你,我的確是說你修為不值一提,但那只是表面罷了!表面上你只有真氣六層,但真氣的實際渾厚程度不遜色任何一位六品武士,你不過十三歲,能達到這種地步,委實難得。”鏡未央認真得很,看著蕭禪,語氣同樣很平靜:“當然,在我眼里,依然還是不值一提罷了。”
蕭禪閉上了嘴,不再理睬此女,因為他還是沒搞清楚鏡未央是在夸他還是在損他。
“哼,有什么好得意的,等過兩年,哥哥跟你一樣大的時候,一定會超過你的。”芳芳不服氣的羊了揚小手。
“哦,是嗎?”鏡未央摩挲著掌中長劍,不置可否道,可那滿不在乎的神情,更令芳芳惱火得很,小丫頭心中想著,到時候等哥哥超越了她,看她還敢猖狂,哼!
吳學究擺了擺手,緊皺著眉頭:“老夫早就說過了,錦州九郡,除了天南三郡和淮南郡比較平靜外,剩下的五郡都很混亂,可實在沒想到這混亂似乎比想象更甚,看來這安西書院樹大招風,同另外兩大書院已經是勢同水火了,不知道將這丫頭送到安西書院是否是正確抉擇。”
“看看再說吧。”蕭禪不置可否的輕輕一笑。
“也罷。”吳學究輕輕嘆了口氣:“我們先去尋個落腳的地方,這幾天我會暗中將消息傳給蕭敬凌,順便再去拜訪一下秋紅葉這位老友,先探探情況吧。”
“這些就交給你老處理就行了,我很放心。現在我們先去大吃一頓如何,我聽說這郡城內有著許多美酒,豈能不去品嘗一下。”
“哥哥,你就知道喝酒。”
鏡未央皺了皺眉,輕叱道:“酒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