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路是郁郁蔥蔥的翠竹,或柔或剛地相間著,風呼呼地吹過,攜起竹葉細細地磨蹭著,千枝萬葉沙沙搖晃,匯聚成氣勢恢弘的陣陣龍吟,回流的嘯聲綿綿回蕩在耳邊,輕柔且長,隨著腳步的前行,走過一片片竹影,直沖云霄的響動緩緩降下來,恰到好處地沖擊著耳膜,好似情人間呢喃的細語,漸漸地又平息了。
“呵呵,好好聽呀。”我拍手贊道,霎時忘記了方才的不快,與司徒懷洛并排走在一起,他遞了我一眼,搖了搖頭,伸手點了下唇瓣示意我莫要說話,接著愜意地閉目沉穩地往前走去。
敢情武功高強的人,連眼睛都可以退化,靠著耳力穩當地走在大路上。我想到將來有一天懷著一身功夫行走江湖的情形就喜上眉梢,可不能便宜了我的師父,一定要把他的絕學好好地掌握在手中。
“怎么了?”他靈敏的耳朵輕微地抖動了一下,緩緩地詢問道。
“沒什么,您繼續養神。”我輕輕地吐了下舌頭,反正你看不見,便先他走了一步。
沒想到還有這樣的緣故,心想果然是見過世面的人,知道的事情就是不一樣,竟然能說出個一二,此刻心服口服,只是點頭笑了笑,算是認同的說法。
他輕抬起下頜伸手輕輕地來回磨蹭下巴,一般人做起這樣的動作顯得輕佻俗氣,而他的舉止只讓人覺得優雅從容,一來二去的好似指尖在舞蹈,一雙狹長的鳳眼閃過一絲詫異,唇角輕揚,緩緩吐出一句話來:“今天怎么聽話了,居然不回話反駁?”說罷與兩位隨從相視一笑,目光锃亮地望著我。
我嘟了嘟嘴,咕喃了一句“什么叫今兒聽話了”,別過頭看綠汪汪的竹海,清新淡雅的竹葉香自如地撲鼻而來,心情輕快了些許。
“我們還是快些回去吧,等一下怕是要唱空城計了。”他瞄了我一眼,修長的手臂別在身后,在前邊緩緩地走著,兩位冷面侍衛大哥如木雕般直直地自我身邊經過,我回神看了看身后才“哎呀”一聲急忙跟上前去,怎么能將我丟下呢,氣嘟嘟地小跑著跟上了。
“司徒懷洛!”我不客氣地叫喚道,他回視了我一眼,停住了腳步,我瞪了他一眼,不滿地說道,“怎么可以說走就走呢,要是我一個人走丟了怎么辦?你怎么向上官府交代,縱使上官鴻與你交情不淺也是不會輕易作罷的!”我喘了口氣,咋咋呼呼地繼續說道。
“停!”他急忙打住我的訓話,眉眼一揚,清冷地問道,“敢問柳姑娘您現在跟誰在一起?”
我不明就里,毫不猶豫地答道:“你呀!”末了拋給他一記這都不知道的眼神,嘴角已然掛上了清淺的笑意。
“那你現在有沒有丟失?”他好整以暇地凝視著我,一身的冷氣散了些許。
我這才明白他的意思,癟了癟嘴,還要繼續反駁,他做了個打住的手勢,片刻身邊便多了四道冷如刀鋒的目光直直地射向我,我才不甘不愿地噤了聲。
“走吧,什么也別說。”他以命令的口吻說道,側身直直地往前走去,我連忙緊隨其后,兩位大哥恭謹地跟在后邊。
沿路是郁郁蔥蔥的翠竹,或柔或剛地相間著,風呼呼地吹過,攜起竹葉細細地磨蹭著,千枝萬葉沙沙搖晃,匯聚成氣勢恢弘的陣陣龍吟,回流的嘯聲綿綿回蕩在耳邊,輕柔且長,隨著腳步的前行,走過一片片竹影,直沖云霄的響動緩緩降下來,恰到好處地沖擊著耳膜,好似情人間呢喃的細語,漸漸地又平息了。
“呵呵,好好聽呀。”我拍手贊道,霎時忘記了方才的不快,與司徒懷洛并排走在一起,他遞了我一眼,搖了搖頭,伸手點了下唇瓣示意我莫要說話,接著愜意地閉目沉穩地往前走去。
敢情武功高強的人,連眼睛都可以退化,靠著耳力穩當地走在大路上。我想到將來有一天懷著一身功夫行走江湖的情形就喜上眉梢,可不能便宜了我的師父,一定要把他的絕學好好地掌握在手中。
“怎么了?”他靈敏的耳朵輕微地抖動了一下,緩緩地詢問道。
“沒什么,您繼續養神。”我輕輕地吐了下舌頭,反正你看不見,便先他走了一步。
“別走太快,我可不是按原路回去。”他不咸不淡地說道,眼睛登時睜開了,一道精光迸射出來,轉瞬即逝。
我這才緩慢地跟在他的身后,誰讓我一沒錢二不認識路,只好乖乖地跟在他身邊了,現在才知道他這么喜歡作弄人,莫非那些傳言半真半假,果然是三人成虎,害人不淺呀!
走了一盞茶的功夫便見到一個出口,他轉身向那里走去,說來這條甬路與來時的路是如出一轍,兩邊是體貌疏朗、風格勁鍵的蘭竹以及含著斑斑點點紫暈的湘妃竹,與之前翠玉沉沉的青竹韻味各異,一柔一剛,生化出太極般奇妙的招式,想來文人墨客青睞它,武林中人意會它,用處之大不可妙言!
許是近來疏懶了,整日睡到日上三桿又早早地歇息,身子如灌了鉛似的沉沉,越發不聽使喚,漸漸地腳步挪動得更小了,不一會兒便落在了寶藍色身影后,咬了咬牙才沒有停住腳步。
明王折身走到我身邊,看我耷拉著腦袋垂頭喪氣的樣子,無奈地搖了搖頭,如珠玉落盤般清澈地說道:“走累了嗎?”雖是一句簡單的問句,卻說道我的心窩子上了,喘著氣連連點了點頭。
“葉青,你去把馬車駕過來!”他側頭對身形略微高瘦的男子命令道,那人諾了一聲便恭順地飛身凌空踏著密密的竹枝往遠處去了。
“來,這邊歇會兒。”他關懷地扶我到了前邊的石凳上坐下,動作輕柔,舉止得體,讓我有些詫異,轉瞬就忘在了腦后。
不一會兒便有急促的嘚嘚馬蹄聲由遠而近傳了過來,不消半盞茶的功夫便穩穩停在了邊上,可不就是王爺的馬車嗎?
我舒心地靠在車壁上,不去理會一旁探究的目光,安靜地閉目養神了,今天可真是累壞了,不過也值得一見如此美妙的景觀,不虛此行。
眼皮子越來越沉,簡直要把粘在眼眸上似的,不一會兒便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恍惚間覺得有人輕柔地推了推我的肩膀,還不知覺地以為在自己的房間甜甜地睡覺,便伸手拍開大手,不滿地嘀咕道:“別吵,再睡一會兒。”接著側身繼續休息了。
只覺得身子劃空了,猛地一激靈半睜開惺忪的睡眼,哎呀,可不是在馬車上嘛,怎么睡著了?眼前一張放大的臉詭異地凝視著我,愣是把我唬了一跳,揉眼細看,司徒懷洛!顧不得規矩一把推開他的側臉,他沒有提防,往后倒退了一步才站住,皺眉看著我好一會兒。
那會子我只注意到他的外袍不見了,以為發生什么事,是以動作激烈了些,在他俊美的臉上不小心劃上了一下,一道紅痕在白皙無暇的臉上顯得格外醒目,自己也有些嚇到了,愣愣地對視著他。
他抬手撫上劃痕,淡然地凝視著我,平淡無奇地說道:“真是只小野貓!”接著伸手到我跟前,不溫不火地說道,“把外袍遞給我。”
我“咦”一聲正要發問,他指了指我的肩膀,我順著他的指向看去身上斜掛著一件紫金袍子,正是他今日穿著的,心中的疑惑一下子解開了,不好意思地把袍子遞給他,訕笑著道:“對不起,如煙方才沒睡醒,無心之過,希望王爺莫要放在心上,如煙一定感恩戴德,日日祈禱王爺平安如意,福壽延綿。”
我恭維地說出臨時的話語,余光淡淡地自他的面龐掃過。說起來怎么都是我的錯,哎,真是沖動是魔鬼,悔啊!
“呵呵”他爽朗地一笑,讓我不由得毛骨悚然,貌似有些人越是生氣臉上就越發的燦然,會不會——
“王爺,您就看在我家公子與您多年的情誼上寬恕了我吧。”我哆嗦了幾下,顫巍巍地說道,眼中瑩然有淚,誰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我也會有這一天,好像并沒有做什么壞事呀,天哪!
“走吧,一會兒可就沒位子了。”他身形一晃,已經到了車門口,回頭好笑地看著我,推開車門淡笑著說道,“如煙真有趣,一點都沒讓本王失望。”話音剛落已然下了車。
我聽得云里霧里的,只知道慢慢地走到馬車門前,眼前伸出一只修長的大手,只道是侍衛大哥的,便大大方方地順勢下了馬車,待回過神來卻發現竟然是明王的貴手,讓我有想拿塊豆腐撞墻的欲望,出門流年不利呀。
“走吧,還愣在那干嘛。”他不輕不重地點了下我的額頭,一語驚醒夢中人,民以食為天,吃飯最重要。憨憨地沖他一笑,便跟在他身后走進了富麗堂皇的食神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