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北盡耍狠地把外套往地上一摔,坐在了酒吧大門的臺階上。很快有一個中年人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他奔跑的速度與他那臃腫的身材極不相稱。
他站立在瞿北盡面前,點頭哈腰一臉討好地說:“瞿總,按照你的吩咐我們已經派出店內的服務員去找了,就連酒吧樓上的房間也一間一間去看過了。”
瞿北盡好像沒聽見一般,沒做任何反應。他的目光投在腕表上,現在是凌晨一點多,離發現蘇唯不見已經三個多小時了。
他站起身一臉嫌棄地看著面前的酒吧經理說:“在我找到蘇唯之前,停止營業,否則……”他的話是赤裸裸地威脅身旁的經歷一個勁的點頭說好。他們老板已經吩咐過不管面前的這個主提出什么要求都要先答應他。誰叫人家有權有勢有錢呢?
蘇唯是在酒吧里不見的,要是他找不到蘇唯,那么這家酒店也就沒有繼續開下去的必要了!
大酒店的房間里躺著一個身穿黑色晚禮服的女人。她睜著漂亮的眼睛看著天花板上華美的水晶燈發出極其愉悅的笑聲,但是身側的手抓住了被單,擰成了難看的褶皺。
秦晴那個蠢女人!徐蘇唯那個賤女人!到頭來還是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她精致的妝容下掩藏不住眉梢的笑意,一張臉因夸張的笑意有了一點丑陋的扭曲。她眨了眨眼睛,淡咖啡色的眼影附在眼皮上有了生氣。
酒吧里的一角,秦晴的臉色有點蒼白,她用力地握著手里的手機,如果此刻她的手里缺少了可以寄托力量的東西,那么她的手肯定會不聽使喚地顫抖。
她討厭蘇唯這個女人,因為瞿北盡。她看得出來瞿北盡對她是有感覺的,但是她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為了她姐姐也為了她自己。
姐姐,除了你我,誰都沒有資格靠近那個男人得到他的愛對不對?我知道你會樂意看到我們在一起的。
秦晴竭力使自己鎮定下來,只要沒有不對勁的地方,誰都不會把矛頭指向她。
她轉身的時候嚇了一跳,陶澈正看著她。
首先打磨沉默的是秦晴,“你怎么在這里?”
“我為什么不能在這里?”他的眼光掃在她強作鎮定的臉上。
秦晴告誡自己千萬不要躲避陶澈的目光,但是她心虛了。做壞事的人,只要不是壞到十惡不赦、無藥可救,他都會心虛。只是有些人演技很好,心里虛得要死,表面上一點都看不出。顯然,秦晴不是有些人里的那一個,她的演技有些生澀。
她大著膽子對上陶澈的目光問:“蘇唯找到沒有?”
“還沒有,大家都很擔心。”特別是瞿北盡。
陶澈偏著頭點了一根煙,說:“別待在這里了。”他拉著秦晴的手往中央走。秦晴的手很冷,他握上去的時候冷得一顫。
他看著秦晴比平時蒼白的面容有點心疼,她應該是因為蘇唯的事情受到驚嚇了。
他拉著秦晴的手來到瞿北盡面前,瞿北盡的臉色很差,眉間是舒展不開的憂慮。陶澈一改往日嘻嘻哈哈的不正經伸手在他的肩上拍了一下安慰到:“別沒找到人先把自己逼瘋了,放心,肯定會找到的。”
瞿北盡一言不發地點了點頭,但是現在他真的沒辦法勸自己放心。
陶澈看了眼秦晴對瞿北盡打了個招呼,“我先把她送回家再來這里。”
他說:“你去吧。”
秦晴在走到門口后轉過頭看了眼瞿北盡。
瞿北盡看著陶澈跟秦晴一起離開的身影還有他們牽在一起的手,心里感覺怪怪的。
夏涵和沈沁在酒吧附近找了很長時間后回來了,從她們的搖頭里就知道還是沒有絲毫進展。
穆辰坐在一邊想著什么。
他是個內斂而且洞察能力很強的人。剛剛離開的那個女人讓他有一種說不出來但是很不舒服的感覺,尤其是他看到那個女人緊抓著手機,指關節都微微泛白了。一般來說某些小動作可以反映出一個人的內心世界,而那個動作說明了她在緊張。
他跟蘇唯認識不深,談不上什么交情,但是幾面下來她覺得蘇唯跟夏涵一樣都是很簡單的人。
在性格方面蘇唯討人喜歡,行事作風不是會得罪別人的人,她心底善良不會結下什么仇怨。
沈沁站在瞿北盡面前,她看得出來蘇唯的突然不見他的擔心不會在自己之下。
夏涵的眼睛紅紅的,有點風雨欲來的樣子。她突然說:“蘇唯家里那么有錢,人有長得好看,會不會有人起了歹念要劫財劫色呢?”除了這個之外她真的想不到什么事情的發生可以讓蘇唯悄然消失了。
“小涵。”穆辰出聲叫她。
夏涵看看面色凝重的眾人意識到自己說這句話有點不妥。她乖乖閉上了嘴在穆辰身邊坐下,剛一落座豆大的淚珠就掉落下來,穆辰把她攬進自己懷里無聲地安慰著。
找了很多地方很長時間,瞿北盡的臉色因為蒙上的那層擔憂更顯得憔悴。
“瞿北盡,如果蘇唯出了什么事,我第一個不會放過你。”林敘一改溫和,咬著牙撂下狠話。
沈沁在一旁看著心里很難受。她說:“這件事情不是他的錯。”就因為沈沁的這句話林敘一下子失控紅著眼睛吼道:“不是他的錯是誰的錯,是你的錯還是我的錯?”
面對林敘的大聲質問,沈沁一句話都沒有說。她知道現在林敘心里一定很難過,他需要把擠壓在心里的不滿和怒氣發泄出來。
停頓了一下他指著瞿北盡激動地說:“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如果當初我沒有放任蘇唯跟他在一起,今天的事情也就不會發生!”
酒吧里玩樂的人早已被酒吧經理清場,剩下的都是蘇唯的朋友和幫忙找她的人。瞿北盡叫來的人顯然有點看不過去了。
圈子里的人誰不知道瞿北盡是個怎么樣的人。他們一個個也都不是半瓶醋晃蕩的人,在瞿北盡面前他們是真心折服的。就像是小時候的孩子王一樣,瞿北盡在這些人的心目中就占著這么一個位子。
這些人都跟瞿北盡交情不淺,甚至還有從小就玩在一起的。
有急性子的人站出來手指點在林敘胸前,“**算什么?敢這么跟瞿少說話!”
林敘用力打開了那個人的手上去就是一拳。
剛剛趕到的陶澈看到了一個“群魔亂舞”的場面,人跟人打在一起,誰是誰都分不清,但是沒有人阻止。
他神色凝重地喊道:“都他媽給我助手。”陶澈的這一聲喊叫讓動手的人都停了下來。林敘擦了擦嘴邊的血眼神凌厲地看著陶澈。
沈沁心里顫了一下,她跟陶澈認識這么久從來沒看過他這么凌厲的眼神。
“你們一個個都在干嗎?啊?你們是來找人的,人沒找到就先打起來了!”陶澈對著認識的不認識的人一通教訓。
他看著沒有表情的瞿北盡心被提得高高的,他那是什么表情?
瞿北盡現在心里一團亂麻怎么都靜不下來。
他一下子站起身來朝洗手間走去。他把水龍頭開到最大,手里接滿冷水后全部潑在自己的臉上。動作過猛連后衣領都濕了少許。
靜下來的他一下子想到了什么一樣,快速往外跑出去。他急切地問站在一旁的經理,“監控室在哪里?”
經理的衣領被瞿北盡一手抓著,他顫顫巍巍地伸手指了方向。
聽到瞿北盡說這句話后眾人的臉上都浮現出了希望。
瞿北盡和沈沁讓自己叫來的朋友回家后,剩下的五個人在監控室看起了監控錄像。
半個小時后有了發現。沈沁說:“快過來看,我找到蘇唯了。”
瞿北盡在監控錄像里看到了和蘇唯坐在一起喝酒的男人。蘇唯離開后那個男人在她的酒杯里放了些白色的粉末后輕輕搖晃杯子。蘇唯回來后把酒吧里的酒喝光了,接下來那個男人鬼鬼祟祟地摟著蘇唯站起來。看上去蘇唯好像已經失去意識了任由那個男人擺布了。他們走的方向!那個方向顯然不是酒吧大門的方向,那個方向是要去酒吧樓上!
“哪個監視器是監視樓上的?”他問經理。
經理此時一副萎靡不振的狀態,揉了揉眼睛把手指向了其中一個屏幕。
他們在樓道的監控錄像里也看到了那個男人和蘇唯的身影。
“他們進的是樓上左邊第四個房間。”他邊說邊跑。
穆辰對留在原地的經理說:“拿上房門要是跟著來。”經理點點頭跟在他們后面走了出去。
原本黑暗的房間因為寂靜更顯得駭人。
兩個小時前。男人在解開蘇唯第一件衣服的時候手機突然想起。他一改原先的說話口氣對電話里的人異常恭敬。
蘇唯在男人背過身接電話的空檔摸索著手機掛件。她的手機掛件是一個小小的手機掛件。她把小算盤握在手里狠狠地在大腿上劃了一條。
這一劃,她能清晰地感覺到疼痛從大腿上蔓延開來。
男人在接聽電話后沒有繼續脫蘇唯的衣服,她抱起蘇唯出了房門。蘇唯想借機喊叫可是她的嘴巴被貼上了膠布,還被那個男人捂得緊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