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回到桃夭殿,悅妃便大發(fā)雷霆,將屋子里能砸的東西都砸了個遍!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怎么會這樣?!”悅妃此時唯有大吼大叫才能發(fā)泄自己心中的怒氣,一想到剛才的事情,就覺得羞憤交加,她,身為一個高貴的娘娘,居然在那么多男人面前衣不蔽體,顏面喪盡,這讓她情何以堪!
眼睛掃到地上的衣裙,氣就不打一處來,“來人,給我把這件衣服拿出去燒了,本宮不想再看見它!”
一旁站著的春兒早從別的侍婢口中得知事情的原委,此時更是一個箭步上去,將那件衣服撿起來,細細翻看,終于讓她找到了衣服為何會自行掉落的原因。
“娘娘,奴婢懷疑是有人故意陷害您的!”將手中的魚線舉起,又把衣裙舉起,慢慢說道:“娘娘您看,這裙和裳的結(jié)合處,明顯有被剪刀剪過的痕跡,不過是剪得隱秘,不易讓人察覺,還有這裙擺上拴著一根魚線,不仔細看,也是看不出來的!娘娘想想,事情發(fā)生的時候,有沒有感覺到一股扯力?”
看著春兒手中的魚線,悅妃仔細回想了一下剛才的情景,她確實感覺到了一股墜力,難道是當(dāng)時有人躲在了暗處,故意將她的裙裳扯落,讓她出洋相?!驀地想起來這衣服是李如夢送過來的,就連里面的褻褲也是她剪的!如果不是她,還會是誰?
“李如夢這個小賤人!居然如此算計我,今日她讓本宮丟盡臉面,這個仇,本宮必定十倍奉還!”啪的一下拍在床沿上,臉因為氣極而變得扭曲。
“娘娘息怒,奴婢有辦法可以對付李如夢!”春兒跪在地上,看到悅妃如此恨李如夢,心里面也開心得緊,她在這宮中人微言輕,扳不倒李如夢,可悅妃就不一樣了,她深得圣寵,又極恨李如夢,她便可以借悅妃的手將其除去,一解她心頭之恨!
“哦?快說說是什么辦法?”
春兒慢慢的而走上前去,俯身在悅妃的耳邊小聲的說著,悅妃的一雙眸子閃過一絲精光,越聽越閃現(xiàn)出幾絲興奮出來。
可憐的李如夢就這樣被人給算計上了,可她卻還不自知,從假山后面出來后,就哼著小曲,興高采烈的朝慶樂宮去了。
“瑩瑩,花瓣曬好了沒有?昨天太陽那樣烈,應(yīng)該都曬干了吧?”一進殿門,李如夢便大聲嚷嚷起來,生怕別人不知道是她李大小姐駕到了!
還沒等東方瑩起身出門,她便進了屋去,見東方瑩手拿著針線在繡案上認真的繡著,湊上前去看看,是兩只交頸合歡的鴛鴦,嘴巴一撇,酸酸的出聲:“送個枕頭還要費這么個功夫,找針線來,我繡個又快又能表達心意的給你看!”
聞言,東方瑩停下手中的活兒,嗔怪的看她一眼,臉有些微微發(fā)紅,“我就不信你能繡出什么好東西來!”
“如果我繡出來了,你替我做個香包可好?”李如夢眉毛向上一揚,一副自信滿滿的表情。此時正有宮女端了繡案過來,李如夢挽起袖子,靜待東方瑩的回答。
“沒問題,我給你一炷香的時間!”東方瑩抿嘴而笑,有意刁難,她這副鴛鴦也是繡了將近三天才繡出這副模樣的,她就不信在一炷香的時間里,李如夢能繡出什么好東西來。
“一炷香時間我都嫌長了!”兀自笑一聲,不再說話,低頭開始認真的運作起來,不過半柱香時間,她便將針隨手一扔,拍拍雙手,對著東方瑩說道:“瑩瑩,繡好了,看看吧,多么有創(chuàng)意的枕面!趕緊把花瓣拿來,我都想看看它做成枕頭是什么樣子了!”
東方瑩停下手中的活計,起身走過來,只見如雪的白緞上用黑線大大的繡了三個字:喜歡你!東方瑩立即就輕笑出聲,問道:“如夢,你這枕頭是送給誰的呀?果真是又快又能表達心意!”
“當(dāng)然是送給溫柔體貼,帥氣瀟灑的瑜王爺啦!”李如夢得意的抱著雙手,對自己的繡作很是滿意!
“原來你的心上人是三哥啊?想必他收到這個枕頭一定會夸你的!”東方瑩笑笑,轉(zhuǎn)頭對一旁的宮女說道:“下去將本宮前幾日做的香包拿來讓李小姐挑一個!”
“是!”宮女領(lǐng)命,出得房去。
“怎么樣,輸?shù)男姆诜桑浚 崩钊鐗襞呐乃募绨颉?/p>
宮女進了門來,李如夢就上前去隨手拿了個顏色比較灰暗的香包,轉(zhuǎn)到房間一隅去,那里擺放著曬干的花瓣,一走近就有一股香味沁進心脾去,彌久不散。抓幾把放進香包內(nèi),拴好后塞到腰間去。接著又回身在東方瑩的指導(dǎo)下,慢慢做起枕頭來。
做好枕頭,已臨近下午,從慶樂宮出來后,就抱著枕頭朝使館那邊走去。
她今天的運氣可真是好,一到使館門口就看見迎面出來的夜澈,一襲白衣,手搖著折扇,好一副風(fēng)流倜儻的瀟灑哥兒模樣。
“夜兄,正有事找你呢!”李如夢揮揮手,迎上前去!
“李小姐!”夜澈也是滿面笑容的迎了上來。
“夜兄,你真夠意思的,幸虧你沒出賣我,要不然我可就慘了!”一見面李如夢就伸手使勁拍了一下夜澈的肩膀,似乎只有這樣做才能表達出他對夜澈的感激之情,而且是拍的越用力,證明她越有誠意!
夜澈悶哼一聲,對李如夢這一見面就打人的習(xí)慣很是無奈。可還是扯出一絲笑容來:“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敢問李小姐和悅妃娘娘可是有什么過節(jié)?要這般整得她出盡洋相?”
“過節(jié)呢倒是沒有,就是看她不順眼!”李如夢笑笑,從腰間掏出香包遞過去,“這個香包是送給你的,喜歡嗎?”
夜澈眼中閃過一絲亮光,將那香包接過來,香包是灰色的,上面用了墨綠色的線繡了幾節(jié)勁竹,他面上一喜,隨即開口問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歡竹子?”
“啊?”李如夢一怔,隨即湊上前去,看到那香包上果真繡著竹子,心想著真是歪打正著,口上卻恭維著說道:“夜兄是雅人,我思來想去,也只有竹子才配得上你的地位和人品,沒想到正中了你的心意!”李如夢傻笑兩聲,尷尬的伸手撓了撓后腦勺。
夜澈的心田一片溫暖,正想再說些什么,眼光就觸到了她抱著的枕頭上面,于是開口問道:“李小姐手上抱著的是……?”
李如夢一驚,趕緊將它藏到身后去,笑說道:“不過是個枕頭而已,若是沒什么事,我先回去了,改天再邀夜兄一起喝酒,再見!”
說著,轉(zhuǎn)身離去,將身后枕頭上的大字完全暴露在夜澈的面前,夜澈面上一頓,慢慢斂了笑容,眼中閃過幾絲受傷,亦閃過幾絲狠戾,他看上的東西,就算是用搶的也要將其搶到手!包括李如夢!
一路哼著小曲回到仙樂宮,一進殿門,便聽見里面?zhèn)鱽碓箣D似的抱怨聲。
“大姐,二姐怎么還不回來?再不回來,一會兒宵禁了,我可就出不了宮了!二姐也真是的,沒一天能閑住好好呆著!”李如卿以手撐頭,顯得有些不耐煩,時不時的還朝身后看兩眼,擔(dān)心身后的人兒站得累了,受不住。
“李如卿,又說我壞話了吧?是不是很久沒嘗到我拳頭的滋味,你開始想念了呀?”一進門李如夢就想將手里的枕頭扔過去打他,可想想,又舍不得,怕弄臟了枕頭。
上前去,將李如卿面前的茶水抬起一飲而盡。
“二姐,你可算回來了!”李如卿長松一口氣,站起身來拉著她,背對著李如玉朝她擠了個眼神。
李如夢斜眼看去,發(fā)現(xiàn)一旁站著一個長相秀麗的小宮女,仔細一看,發(fā)現(xiàn)有些眼熟,再仔細一看,竟是小嬋!李如夢一垂眼,想起了昨日讓小嬋幫忙的事,難不成已經(jīng)有結(jié)果了?歪頭看了一眼正低頭品茗的李如玉。李如夢立馬拉著李如卿的袖子一臉不耐煩的說道:“知道你惦記著我那根鞭子,想借去玩幾天,瞧你這沒見過世面的樣子,走走走,跟我去取!”拉著李如卿出門去,身后的小嬋也尾隨而去。
將兩人帶到她的房里,李如夢將枕頭往床上一扔,立馬轉(zhuǎn)頭過來一臉認真的看著小嬋,問道:“怎么樣?是不是查出了那東西的來歷?”
“嗯!”小嬋輕輕的點了點頭,面色有些凝重。
“快說說,那是個什么東西?”李如夢一臉的緊張,心繃得緊緊的。
“這……”小嬋面露難色的看了一眼一旁的李如卿,拉著李如夢向里間走了兩步,而李如卿也自覺得很,站在門邊上,根本沒想去聽他們的談話!
“李姐姐,你給我的那個東西叫做丹珠,產(chǎn)自東巫國,是用毒砂塞進貝殼里面,讓其潤澤多年而成,表面上看著和珍珠一模一樣,實際比珍珠脆弱,容易切割。里面紅色的毒砂具有一種獨特的味道,常人根本聞不出來,佩戴著也不會有什么副作用,但若是孕婦長期接觸此類東西的話,會導(dǎo)致流產(chǎn)!”小嬋慢慢的將丹珠的作用道出。聽得李如夢頓時火冒三丈,怪不得那天悅妃再三交代讓她常戴著,原來打的是讓姐姐流產(chǎn)的主意,幸虧是她不屑要悅妃的東西,不然豈不害慘了姐姐?這個悅妃真是太陰毒了!
兀自氣憤,突然又想起一事,連忙開口問道:“那這種東西會不會招來毒蜘蛛,蜈蚣之類的?”
“不會!”小嬋搖搖頭,后又想起什么似地,接著說道:“如果混合著蘭草的香味,是會招來毒蟲的,毒蟲對這類味道很是敏感。”
“蘭草?”李如夢面露疑色,驀地回身走到窗前去,打開窗戶朝墻角那片看去,指著那些草問道:“小嬋,你過來看看,那些是不是蘭草!”
“二姐,你連蘭草都不認識了么?大姐最愛蘭草,院子里隨處都會種些!”李如卿率先走過去,鄙夷的看了一眼李如夢。
李如夢“唰”的沉下臉來,嚇得李如卿打一個哆嗦,跑到門邊去,說道:“這里面太熱了,我到門外去吹吹風(fēng)!”然后開門出去。
這個悅妃真不是個東西,看來今早上給她的教訓(xùn)還是太輕了些!心里面慢慢的燃燒著火氣,就等找個地方發(fā)泄。
“李姐姐,若是有什么地方要小嬋幫忙的,小嬋義不容辭!”小嬋雖不知道這宮中的爾虞我詐,但看到李如夢的表情,也猜到一二。
“你可別小看你李姐姐我,能欺負我的人還沒出生呢!”李如夢翻一個白眼,走到桌前坐下,換上一派輕松的神情。
“哦,對了,以后小嬋可不能叫你李姐姐了?”小嬋突然想起早上瑜王爺飛鴿傳書的事,頓時開了口。
“不叫姐姐叫什么?難不成你還想叫我妹妹?我告訴你,你嫁給了如卿,就注定了是要叫我姐姐的!”李如夢促狹的看著她,一臉的揶揄。
小嬋的臉紅了紅,立即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不能叫李姐姐,要叫莊主夫人,今早上王爺已飛鴿傳書通知各部,說你以后就是飛燕山莊的女主人!還有,這些是飛燕山莊的人員名單以及名下產(chǎn)業(yè),王爺讓我?guī)斫o你看看,讓你記住自家的產(chǎn)業(yè),方便你以后去……”小嬋突然頓住,正猶豫著要不要將王爺?shù)脑掁D(zhuǎn)達。
“去干嘛?你們王爺怎么說來著?”李如夢挑眉看著小嬋,瞧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就猜想到肯定是東方瑜說了些不好聽的話!
“去白吃白喝!”小嬋硬著頭皮將原話說出,卻沒料想中的見到李如夢發(fā)怒的樣子。
“虧他想得周到,連我的吃喝都打算好了!這些東西先拿回去吧,我暫時還用不著,要是被別人發(fā)現(xiàn),倒還要禍害了飛燕山莊!還有,你們家王爺回來了?”李如夢只覺得心中有股暖流到處流遍,臉上也現(xiàn)出些甜蜜。
“還得再過幾日才回來!”小嬋一邊回答,一邊將名單收好。
“二姐,你們說完沒有,再不走,就出不了宮了!”李如卿催人的聲音傳了進來,李如夢輕笑一聲,對著小嬋說道:“你快回去吧,一會兒該宵禁了!”
“是,莊主夫人!”小嬋頷首,還沒邁開步子,頭上就遭了個暴栗,接著是李如夢的吼聲劈頭蓋臉而來:“讓你叫姐姐,你就叫姐姐,再叫我什么夫人的,以后都不理你了!”
李如夢的臉難得的紅了,小嬋捂著頭,委屈的應(yīng)了一聲,然后轉(zhuǎn)身出去,一開門,李如卿就看見小嬋委屈的樣子,立馬板著臉對李如夢吼道:“二姐,你對小嬋干嘛了?”
小嬋拉了拉他的袖子,搖著頭,說道:“李姐姐沒對我干嘛,是我不小心撞到了!”
李如卿明顯一副不相信的神情。正待要說什么,只見李如夢“唰”將鞭子抽出來在地上甩了一鞭,接著將其扔到李如卿手里,也不回答李如卿的問題,直接推搡著他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