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電。魔電啊。。誰給我講下負反饋。。。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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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進小區的時候我留了個心眼,讓黎耀在車里等著,自己先進小區探探虛實,時一果然就很死心眼的等在樓門口,行李放在腳邊,像個孩子一樣低著頭。
看上去很是沮喪。
“喂,不是讓你進去嗎?”我無奈,嘆口氣,看他抬起頭來的臉上掛著一絲晶瑩的鼻涕,又好氣又好笑。
“我就喜歡在這兒等。”他翻翻白眼,提起行禮,準備跟我上樓。
“你先上去,我去門口把中午要吃的飯買一下。”我把鑰匙和門卡遞給他,然后轉身朝小區門口走。
“我在這兒等你。”他有點急切的,囁嚅著。
“你是小孩子嗎?”我很無奈。看他一臉的恐慌,好像怕被丟棄一樣的,有點不忍,可是黎耀還在外面的車里。
所以棘手的問題都推到我這邊來了是吧,兩個相見卻見不到的人。兩情相悅卻因為各種原因不能在一起,硬生生的要分開的兩個人。
我幾乎有點惱怒了,盯著他:“自己進去,別撒嬌!”
他畏縮了一下,點點頭,拎著東西,用門卡打開樓,走了進去。
確認過他已經消失在電梯口,我有點愧疚的回到車那邊去。
黎耀的表情很復雜。
“你還是不想見他嗎?”我有氣無力,盡量客觀的,不帶任何感情的問。
他搖搖頭:“不想見。”
搖頭不就是想嗎?
我再次確認:“你真的決定了?你喜歡,也喜歡你的那個人,現在就在那里,拎著一大堆行李,不顧一切的想要見你一面……也許只想對你說一聲喜歡……”
“我確定,我不想見他。”黎耀抬頭看著我,眼神前所未有的堅毅。
明明在不該的事情上做著無限的讓步,到了該讓步的時候反倒堅持了?
人的錯誤就在于,追求不該追求的,堅持不該堅持的,退讓不該退讓的。
“你哥哥的公寓在哪邊?”他問,似乎不想再跟我討論“要不要見時一”的問題,急切的想要把問題引開。
“在我公寓對面,”我頓了一下,瞇著眼睛扶著車門,“我們打個賭吧,要是你能遇見他,所有的事情就說清楚,如果在這兒五天你都遇不到他,就當我從來不知道,我把這事忘得干干凈凈。”
他抬起頭來看著我。
我意識到自己有點咄咄逼人了。
許久,他輕輕的嘆口氣:“好,不過,你不準作弊。”
“不會,我保證,”我說,下意識的緩和著自己的口氣,我猜剛剛的語氣有點嚇到他了,“現在跟我去買點吃的吧,門口有便利店,沈儒的廚房里基本上什么都沒有……那家伙總是把我的廚房當成實驗基地,不過他的手機真的很好……”我突然意識到自己有點羅嗦了,可是最后一句不出口總是不甘心,“你沒吃過真的很可惜。”
“我也覺得。”他點點頭。
“對了,”我想起重要的事情,“雖然他是在房間里自殺的,可是并沒有什么奇怪的東西……你知道我指什么。”
“知道。”他點點頭。
“暑假的時候我總是看見幻象,”我不確定的說,“不過那不是真的。”
他憐惜的看著我:“你還是很難過。”
我沒有回應,只是走到貨架前選了自己喜歡吃的東西,拎了雙份到柜臺結賬。他沒再開口,也默默地買了食物,很多,大概足夠三天吃的,我猜他不想出門。
一直這樣逃避下去嗎?
開門的時候,我的手顫抖了一下,有點不自覺的咳嗽著。黎耀想問什么,卻沒有開口,他下意識的看著對面的公寓門,生怕時一突然出來。
但是時一那家伙的警惕性顯然沒那么高。
沈儒公寓里的擺設,跟我上次走的時候一模一樣……除了……
我有點奇怪的看著茶幾下面的一個牛奶盒,沈儒最喜歡的牌子。是杜宸收拾房間的時候沒清理掉的嗎?我有點強迫癥的撿起盒子,準備丟掉。
盒子上的生產日期吸引了我,一月十號。
五天前的?
我腦子有點不轉了。
“冰箱里好干凈啊。”黎耀的聲音從餐廳那邊傳來。
我扔掉手里的盒子,走過去。
廚房一如既往的干凈。
我心里一震,腦子里一到亮光閃過:“黎耀,你先呆著,書房里有書和電腦,白色那臺可以玩,電視機也能看,浴室里面有干凈的浴袍……客用的,干凈的,我晚上再過來。”
不等他回答,我拎著兩人份的午餐匆匆的走出去,走過一條走廊,敲自己家的門。
敲門的瞬間產生了一種錯覺——我站在另一個人的身體里,透過他的眼睛向外看著。看著自己的家門,五味陳雜,思念和愧疚涌上心頭。
時一來開了門,他已經拿著一瓶水在喝了,一邊喝一邊抱怨:“肚子好餓,你怎么才回來,冰箱里只有不能吃的生肉,我差點就當野生動物……喂,你這什么意思?”
我把東西一股腦兒塞給他,然后頭也不回的沖到廚房,一把拉開冰箱。
冰箱里擺著幾塊生肉,調味料,還有一些青菜,幾罐啤酒。
我腦子嗡一下,幾乎站不住。
“你怎么了?”時一在旁邊問,很小心翼翼的。
我機械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掏出手機來給杜宸打電話,電話嘟了幾聲之后,接通了,她的聲音有點緊張:“小默啊,怎么了?”
“姐,冰箱里的肉能吃吧,你什么時候買的啊?”我問,抑制住自己心里的激動。
電話那端沉默了一下,然后很快的恢復了正常:“兩天,不是,三天之前買的,冬天嘛,還能吃,專門給你準備的喲。”
專門給我準備,用得著那么早買嗎?我撇嘴,說聲沒事了,然后把電話掛了。
轉身走到廚房,洗碗槽里還有沒洗完的杯盤,微波爐的電源插著,旁邊的石臺上還有一滴凝固了的油。
“你怎么了?”時一開始緊張了。
“你想不相信人會死而復生?”我苦笑,拍著微波爐,好像問題是在問它而不是時一。
但是時一回答了:“不相信。”
“我詳細,要么,就是有鬼了。”我咬咬嘴唇。
“你沒事吧?”他伸手摸摸我的頭。
“有事的不是我,”我低頭看看他手里的水,“這水是一年前的了吧?”
他一口噴了出去。
“欲知后事如何,明天請讀報紙。”我笑,眨眨眼睛。
他不屑的撇嘴。
我趁機給黎耀發短信:我今天會把時一留在家里,你想出去玩可以找司機先生,他就在門口等著。
“中午吃肉?”
“吃什么肉啊,說的好像我會廚藝似的,”我奸笑著,“你想吃好吃的,把對面沈儒變成的鬼拉出來給你做飯好了。”
他震了一下,不可思議的看著我。
我現在的樣子,一定是快瘋了。
“跟我找黎耀去,”他轉回正題,臉上的表情立馬黯淡了下來,“我一定要見到他。”
“等五天,等五天行不行?”我認真地看著他。
“不,我想馬上見到他。”
他就在對面。我想著,卻說不出來:“咱們出去逛逛吧,專車接送的?”
“沒心情。”他搖頭。
堅持了不該堅持的。
人之過錯。
我看著廚房,另一個人站在那里,哼著歌,在鍋鏟和油煙中開心的,想象著站在他背后的我。
他并不知道我站在這里,我也不知道他在那里。不,我知道。
第二天特意拉他下去買了早餐,出門的時候特意的多停留了一會兒,指著對面的門:“沈儒的公寓。”
我想讓他開口說:咱們進去看看吧。
但是他什么都沒說。該死的“為他人著想”。我現在并不難過,我想進去啊。
但是時一竭力避免著。
黎耀并沒有上當,他顯然要警覺的多。我看著沈儒公寓門上的貓眼,想著那后面是不是黎耀的眼睛,焦慮的,溫柔又絕望的目光。
無從知曉。
路過報攤的時候,我特意買了一份從來不看的娛樂報紙,然后刻意放到時一看得見的位置。但是時一好像完全沒有興趣的樣子。
我第二天晚上過去看黎耀。他正抱著一本書,啃著手里不知道什么時候買到的面包。
見我來了,他抬起頭來:“我明天就走了。”
“什么?”我有點煩躁,因為迫不及待的想問出自己的問題。
“小姨明天過來,在這里辦理一些手續,然后我們就走了。”他簡短的解釋。
“昨天晚上,有沒有聽到什么奇怪的聲音。”
他猶豫了一下,然后緩緩地搖搖頭。
我盯著他的眼睛,希望從里面看出什么,但是他的眼神極其復雜,我完全無法解讀。
或者現在的我心里太亂了,根本就看不清楚。
“黎耀,”我擺出一副“我說的話你要記清楚”的表情,“你等的人說不定也在等你。”
他愣了一下,然后慢慢地點點頭:“我也想把這句話告訴你。”
“誰告訴你臥室的壁櫥里面還有書的?”我看著他手里書本的封面。
他愣了一下,笑了:“說不定,冥冥之中,有什么指引吧。”
表情之輕松,讓我更加確信了自己的推斷。
沈儒,你還活著是不是?就算不是人類,還以一種方式存在著是不是?
你等的人,說不定也在等你。但是你自己,從來不知道。
在你出發尋找的時候,卻是一步步遠離。
這就是所謂的錯過。
時一究竟沒見到黎耀。
黎耀也就竟沒能等到時一。
這算不算是遺憾,或者,我應該說,還好,錯過了。
因為后面的故事,慢慢地,就變得沉重起來。
如果你希望能夠只記得那些快樂的事情。
就在此停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