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有個沒斷氣的!”魏源大聲的叫了起來,沒錯,他們幾人是分開查探的,一方面查探是何人所為,另一方面觀察有沒有什么其他的異常。
幾人聽到他的喊聲迅速聚攏了過去,九兒速度最快,到那人面前,劈頭就問:“這是何人所為?!”
“陰謀,白,白,白巫……”族字還沒說出來,那人就斷氣倒在地上了。
這不是和墨澤那時說的話是一個意思,難道真是白巫族所為,可是他們這樣做的目的又是為何?似乎這里沒有什么能牽扯到他們的利益啊。九兒不解的看著倉鴿,希望他能給她解釋。
之后趕過來的幾人自然也都聽到了那重傷之人說的話,一時間面色都沉重起來。
倉鴿知道九兒的疑惑,可是他未嘗不是有很多問號,也不知道該怎樣跟她解釋,只好沉默不語,默然的看著前方。
九兒看到倉鴿這個樣子,知道他也是不知道怎么解釋她心中的疑惑,對于不明白的事情一定要弄清楚的她怎么能就這樣輕易放棄呢?
“說,你是怎么知道這里有白巫族的味道的?”九兒走到墨澤面前,猛的推了他一下。
墨澤倒是沒怎么樣,卻是把云依蝶嚇的花容失色,九兒轉頭瞪向她,正要說什么,墨澤卻在這時開口道:“這是白巫族的計劃,他們想要,他們想要……”
“墨澤?!”云依蝶的尖叫聲讓墨澤閉上了嘴巴,卻也讓他陷入了昏迷中。
“他說不了了,你來說?!本艃翰讲骄o逼,根本不把云依蝶顫抖的身子放在眼里。
“九兒,別再為難她了?!背雎曌柚咕艃旱木故莻}鴿,這是令九兒沒有想到的。見九兒不解的望著他,倉鴿繼續說道:“這不是她的錯,這五百年一遇的詛咒是誰也抵抗不了的?!闭f完還深深的看了魏源一眼。
“你說什么?你這是什么意思?要將這里死的這些人歸結為詛咒之力么?”九兒萬分不解的看著眼前這個剛剛相認不久的父親。
“九兒,有些事,該來的還是要來,我們阻止不了,也無法改變什么,就順其自然吧。”倉鴿這樣說著,似乎瞬間蒼老了十歲。
“我們回去吧。”倉鴿緩緩的說道,邁出了離開的腳步。
九兒慢悠悠的走在幾人的最后,尹澈背著墨澤跟在她的身邊,安慰她道:“如果這一切真是白巫族所為,其他的幾大巫族也不是吃干飯的,他們一定會收拾它的?!?/p>
“但愿如你所想。”九兒平靜的說著,感覺到起風了,這風很怪異,涼颼颼的氣流似乎能鉆進人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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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兒和幾人在木屋里著實度過了一段快樂的時光,除了還是不說話的墨澤和有點怪怪的云依蝶,尹澈和魏源都很有趣,遺憾的是九兒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問魏源她深藏在心中的疑問。
幸福而平靜的日子,來的快,去的也快。
這一天,天剛剛亮,消失了好幾天的倉鴿突然回來了,他的發絲是凌亂的,衣服是臟亂不堪的,眼睛是布滿血絲的。
九兒不可置信的看著這樣的倉鴿,他那天臨走時,說的明明是去參加一個歡迎新來巫師的歡迎會,可是過了這么多天,竟然這個樣子回來。
最令九兒不安的是,他跌進門的第一句話竟是,“快走,九兒快走……”九兒一邊安置好他,一邊不禁想,說不定就是想要再見她一面的信念支撐他回來的,到底遭遇了什么?怎么覺得心里面沉甸甸的?
然而還沒等九兒多想,訓練有素的腳步聲就包圍了木屋,只聽外面有人高聲喊道:“交出能源石!”隨之而來的是其他人的附和聲。
九兒驚懼的睜大眼睛向倉鴿看去,此時他已經掙扎著坐了起來,看了看圍繞在他身邊的這幾人,又招呼九兒到他身旁坐下,悶咳了兩聲,說道:“小蝶,我知道你是個好丫頭,你是為了整個白巫族,才受制于人的,我不怪你?!?/p>
云依蝶不可置信的看著這樣跟他說話的倉鴿,他是什么都知道了么?竟然還說原諒她,這怎么可能,怎么會?是她親手將他推向死亡的邊緣啊。
倉鴿知道九兒一定有太多的問號,可是他現在沒有時間講許多,摸了摸她的頭發,他感到了自己抬手的費力,卻是硬撐著不讓九兒看出來,慢慢的從貼身的袋子里拿出了兩塊石頭,一黑一白。
尹澈看到石頭,突然驚嘆道:“陰陽落!”
“就是它?!眰}鴿費力的說著,對著九兒,“讓墨澤把他吃掉,這樣他身上的封印就全部可解了,咳咳,黑巫族之所以被所有的巫師懼怕,就是因為他們的天賦太過強大,這個孩子是當年殘存的黑巫族長老親手封印的?!?/p>
聽出了倉鴿的話里有些訣別的意味,九兒抓住陰陽落,痛心的說道:“別再說了,別再說了?!?/p>
可是倉鴿卻裝作沒有聽到九兒的話,接著說道:“墨澤的全部封印一旦打開,天下間將再無敵手,只是這樣會提前引來滅族的詛咒,這月亮城恐怕堅持不了太久。”
倉鴿的目光突然變得深邃起來,嘆道:“所以,到時候你們要想辦法殺死他,這樣,詛咒之力才會適可而止?!?/p>
“爹,你別再說了,別再說了?!本艃阂呀浧怀陕暎驮趧偛?,她感到倉鴿的生命力正在急速的流失。
“外面那些人要的能源石就是月亮城的動力,現在那塊石頭應該在白巫族手上,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他們根本不懂得使用石頭的方法?!眰}鴿又說了很多。
云依蝶聽到倉鴿的話,頓時驚訝起來,問道:“怎么可能?那塊石頭還有啟動方法?”
九兒聽到云依蝶竟然這樣說,心里也是明白了一二,倉鴿的受傷說不定和云依蝶有很大關系,否則她的父親怎么會如此輕易就著了奸人的道。
身隨心動,下一秒,九兒已經沖到云依蝶面前,作勢就要打她,云依蝶矮身一躲,反而撲向倉鴿,看樣子試圖挾持倉鴿來威脅眾人。
九兒嘴角彎了彎,穩穩的在落地的瞬間將陰陽落塞到了墨澤的嘴里,而云依蝶的沖勢也被魏源擋住了,顯然,尹澈此時已經陷入了云依蝶的幻術中。對于她的幻術對魏源無效,令云依蝶吃了一驚。
“怎么?很吃驚么?”魏源撇撇嘴,輕道,“你的那點伎倆真是上不得臺面?!?/p>
“你們早就知道?”云依蝶不甘的問道。
“也不算很早,否則也不會讓城主受這么重的傷?!蔽涸礋o奈的說著,他也沒想到城主竟然真的會教出用于維持他自己生命和月亮城生命的能源石,只為了換那個陰陽落。
“九兒???”墨澤此時醒了過來,看到九兒站在他的面前,不敢相信的叫了出來,他記得他們明明在廣場上啊,生命時候到了這里,看了一圈屋里的人,竟然還有魏源,他不是繼承了秦國的王位么?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九兒只是微笑的看著他,說道:“你還好吧,不記得之前發生的事只是因為這個丫頭給你施展了催眠的咒術。”說著對著云依蝶努了努嘴。
“可是,為什么?”墨澤不敢相信的看著云依蝶,他有些想起,當時在廣場上他正要去九兒那里,突然被人攔住了,之后就什么也不記得了,直到現在。
“哼,墨澤,你還好意思問我為什么?!痹埔赖娛虑橹链艘呀洓]有回旋的余地,干脆坦白的說道,“我們那個時候是怎么跟幾大巫族的長老們商議的?你可是親口答應我白巫族長老會助白巫族奪取月亮城的,可是你呢?假意與我演著戲,暗中卻在意著九兒。”
云依蝶說著竟然噴出了一口鮮血,可是從她的臉上卻看不到痛苦,“那些老家伙拿白巫族全族人的生死要挾我,我也是不得已,而你卻要中途叛離,我又怎么能讓?只好對你用了能控制精神的催眠咒。”
抹掉嘴角的血跡,云依蝶繼續說著,“沒想到,九兒在你心里藏的那樣深,她的聲音竟然可以讓你暫時脫離我的控制,真是令我沒想到。至于城主,我也不是想要他的命,只是想要那該死的能源石而已,誰又知道它會和城主的性命相連?!?/p>
云依蝶越說越激動,又是一大口血噴出來,但是在場的沒有一個阻止她的話:“那些老家伙怕我反水,給我施了咒,若是我說出實情就會吐血而亡,我,我還以為只是嚇唬我的呢,沒想到,沒想到是真,真的?!?/p>
最后幾個字,她顯然已經說不清??粗У牡乖诘厣?,九兒覺得自己的同情心又泛濫了,可是現在不是關心這個的時候。倉鴿還在虛弱著,她需要想出辦法來救他。
誰知,倉鴿就像探知了九兒的想法,自己用氣封住了身體,聲音低微的說道:“九兒,我死不足惜,當年,沒有保護好你娘,如今,更是保護不好你,還要將整個巫族的大任壓在你身上?!?/p>
見九兒含著淚搖頭,倉鴿閉上眼睛,又慢慢睜開,說道,“別忘了,我剛剛說的話……”說完,倉鴿就咽下去了最后一口氣。
九兒卻沒有沖到他身邊,而是任憑淚水滴落在地,怔怔的站在那里,喃喃地說道:“你們怎么都這樣,一個一個的從我眼前離開,你要叫我怎么活啊,怎么活啊,巫族的大任又和我有什么關系?!?/p>
墨澤看到身邊的九兒這個樣子,一時間手無足措起來,還是魏源膽子大一些,走到她旁邊,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道:“走吧,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本艃簠s像沒有聽到一般,眼神只是茫然的沒有焦點。
“小澤,接下來就要靠你了?!蔽涸崔D頭看著墨澤,讀心術準確的進入了他的體內,發現果然沒有了阻擋,神情稍微放松了下。他也是聽尹澈向城主說起過一次,有關墨澤體內奇怪的封印和禁制。
而墨澤顯然也覺察到了自己體內的變化,他感到自己確實比以前強大了許多,這一次,他終于能夠站到九兒的前面,看到九兒傷心的樣子,他不知道該怎么辦,只能希望她不要受到更多的傷害才好。
魏源看著躍躍欲試的墨澤,心里感慨著,沒想到,他不過是和倉鴿說了一下九兒的宿命,倉鴿就能想到這樣一個法子,讓墨澤這個繼承了黑巫族一半力量的人代替九兒來化解災難。
只是,黑巫族雖然十分強大,但是他畢竟駕馭不好那樣龐大的力量啊,也不知這個辦法,到底能不能救得了九兒。目前,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那些他放入九兒腦海中的景象,不知她到底看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