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曦幽幽醒來感覺自己脖子隱隱作痛，扭了扭脖子，突然想起茶館那一幕，心中一凜，一個激靈頓時全部清醒，低頭一看，果不其然，自己被五花大綁，綁得跟粽子似的坐在地上，四周散布著一些破爛的座椅板凳。

這是什么地方？

季玄蒼綁了她來做什么？

她試圖掙脫身上的繩子，動了幾下發現繩子綁得實在太緊，非但無法動彈，手腳都開始麻木。

“看來只有等秦安發現我失蹤了?！?/p>

“已經派人送了信去，想必他們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吧。”

一個涼涼的聲音從她頭上傳來，她驚訝地抬頭，見季玄蒼不知什么時候站在她面前，神色莫名地看著她。

“不應該這么驚訝了吧？”季玄蒼冷哼一聲，居高臨下拿眼斜睨著她，“在茶館里你已經驚訝過了！”

沐云曦不知所措地看著臉色不佳的季玄蒼。雖說霽月山莊的毀滅她也出了不少力氣，但真正與季玄蒼打交道的機會很少，算起來他們似乎見面的次數都少得可憐。所以她根本不知道季玄蒼到底想做什么。

“你抓我來做什么？”

“抓你來做什么？”季玄蒼像聽到什么笑話般突然大笑。笑完之后緩緩走到沐云曦跟前蹲下，伸出右手輕輕抬起她的下巴，像看白癡一般看著她，似笑非笑。

“你，你要干嘛？”沐云曦被他笑得頭皮發麻，說話都有點兒不利索了。

見她沐云曦一臉戒備的樣子，季玄蒼眼中一冷，露出不屑的神情，手上突然一使勁兒鉗住她的下巴，兩眼盯著她恨恨地道：“你以為我還對你有企圖？你以為人人都眷著你，都戀慕你？你當你還是當年拿著霽月山莊信物，掌握霽月山莊繼承權的蘇氏綰娘么？”

季玄蒼一邊說一邊加重手上力量，沐云曦疼得眼淚直流，卻不敢發出一絲聲音。突然季玄蒼伸的手慢慢移到她的脖子上，沐云曦連疼都顧不得了，巨大的恐懼突然涌上心頭。

難道他要……

沒等她的念頭閃完就覺得喉嚨一緊，接著季玄蒼震耳欲聾的吼聲席卷而來。

“霽月山莊沒了！那么多房屋、那么多山林樹木、那么多人、那么多希望全部都灰飛煙滅了！消失了！那把火整整燒了一天一夜??！你知道燒掉的都是什么？你知道燒掉的都是什么？是季節家祖祖輩輩了多少人的心血！是季家上下多少人的性命！甚至是整個江陵府人們的希望！”

淚水迷蒙了沐云曦的雙眼，她即便看不清季玄蒼的表情也知道他應該是面紅耳赤、雙眼通紅、或許他還和她一樣正淚流滿面。

其實她能理解他的，就如當時她理解蕭陌一樣。

季玄蒼還在聲嘶力竭的咆哮著，但她卻聽不太真切了。

呼吸越來越困難，越來越難受！

下巴痛，喉嚨痛，心也跟著痛，一抽一抽的！

也許今日她真的要死了。

也許死在季玄蒼的手里還能為蕭陌積點功德，在她看來當時蕭陌對霽月山莊的確還是狠了點。若是季玄蒼殺死了她，泄了些憤，那他對蕭陌的恨就能少點了吧。

只是有些遺憾，她很想在看一眼蕭陌，很想對他說一句話。

看來，她只能遺憾了。

她感到以自己的意識在看看渙散。

“死了？就這樣死了？”

脖子上一松，呼吸開始順暢，沐云曦詫異地睜開雙眼剛好看到季玄蒼驚恐慌亂的雙眼。

見到她醒來，季玄蒼愣了一下，突然放開仍舊卡在她脖子上的雙手，噌地站了起來，還往后退了兩步。

他不想讓她死？

沐云曦試著張了張嘴，還沒發出一個聲音，便覺得喉嚨撕裂般的疼了起來，她只好木然地看著季玄蒼。

此時的季玄蒼似乎已經鎮定下來，冷冷說道：“放心，蕭陌沒來你不會死。要死也要讓你們一起死，而且要讓蕭陌眼睜睜地看著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