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外。
袁紹高聲呼喊道:“請將軍上車!”
“大將軍入宮,久不見出,今危急之時,張讓等閹人欲圖謀不軌,謀害大將軍,我等不可坐以待斃。大將軍待我等不薄,若有不測,我等誓死以報大將軍!”袁紹煽動宮門外禁軍將士,欲使其同仇敵愾,為其刀兵。
“大將軍乃是太后兄長,大漢國舅,宮中何人敢謀害大將軍!若是我等在此嘩眾事變,大將軍在宮中如何能保?袁本初,莫要妖言惑眾,挑起事端!”吳匡乃是何進親信,袁紹所為,逼迫何進不得不與張讓等常侍交惡,吳匡自然知曉。見袁紹忽之宮門外喧嘩,厲聲制止。
“大將軍已欲不測,爾等身為大將軍親信,不思為大將軍血恨,卻苛責于我,是何道理!”袁紹冷笑道,何進已死,他要借助其親信之人成就袁氏霸業(yè)!
袁紹話音剛落,宮門內(nèi)疚拋出一物,正是何進頭顱!
“何進大逆不道,欲圖謀反,今已伏誅,其余脅從,天子以仁德計,盡皆赦免!車騎將軍何苗繼大將軍位!”張讓見袁紹糾結(jié)何進親信,在宮門外煽動,下令割下何進首級,并宣布何苗即位大將軍,欲使宮門外軍士不攻自破,在讓何苗出面安定局勢。
袁紹心中一喜,怒目圓睜,雙眼赤紅,拔劍高呼道:“閹人謀害大臣,大將軍已遭不測!公等還待何時?閹黨屠刀已舉,豈可坐以待斃!誅閹黨者,皆前來助陣!”
挑起何進親信沖擊宮門,待張讓等人身死之后,袁紹便可緩緩收洛陽之兵,加之整頓,西園八校之軍與京畿禁軍便皆在他袁紹掌控之中。待到那時,即便是外兵如洛陽,大局已被袁紹掌控,不足為慮。
如此,必須得盡快除去張讓等人,還得護衛(wèi)天子周全,若是天子有何閃失,那袁紹所謀將大打折扣。
“大將軍位閹黨所害,我等誓死替大將軍報仇!”
吳匡此時哪還計較袁紹之謀,何進一死,他身為何進心腹,張讓等人豈會容他。隨即率兵王青瑣門,于宮門外放起大火,欲要破門入宮!
“殺!”
“紀靈,速速突入宮廷,不可讓天子落入閹黨手中!”袁術(shù)面色嚴峻,低沉著說道。袁術(shù)等何進親信舉兵,便隨即發(fā)兵入宮,若是能奪天子在手,此次事變,最大獲益者必將是他袁術(shù)。
袁術(shù)身后,只見來人步伐沉穩(wěn),此人眼睛入獵鷹般銳利異常,帶著密集的胡渣粗狂臉面無表情,身上隱隱有股肅殺之氣。
袁術(shù)好游俠,紀靈便是那時結(jié)識,袁術(shù)待其有恩,紀靈為報其恩德,誓死追隨,袁術(shù)更是將其倚為心腹。
“主公,那些閹人當如何處置?”紀靈對宦官閹人深惡痛絕,若非是閹人迫害,他也不至于淪落天涯,幸得袁術(shù)所救。
袁術(shù)眼中殺意彌漫,狠狠道:“凡閹黨,皆當除盡!面白無須者,殺!”袁術(shù)自視甚高,在朝堂之上卻屢次為張讓等常侍所制,遇宦官親族后人還得低人一等,袁術(shù)如何能心甘。
“諾!”
袁術(shù)領兵率先突入宮廷,見宦官便殺,宮中有面白無須之人,也遭屠刀。洛陽內(nèi)外頓時大亂,士卒已經(jīng)殺紅了眼,見識面白無須的,遇見便上前一刀,惶恐之下,有人甚至脫下褲子,證實自己非閹人。
然而袁術(shù)殺得興起。了然忘了自己還欲爭奪天子在手,等到回想起來時,身邊只剩左右親兵,他的軍士皆以殺散,洛陽城內(nèi)遍處都是。
“本初,當務之急乃是速速入宮,為何還再次斡旋?”曹操抹了把臉上的血,拉住袁紹的手臂,大聲問道。
“我兵力不足,突入宮門不得,不得已放佇足不前。孟德你來的正是時候,你我二人合兵一處,破關(guān)入宮內(nèi),切莫讓張讓等人挾持天子走脫。”袁紹見是曹操,喜道。
“可惜大將軍不聽我言,為閹人所害,不然何以至此。”曹操嘆息道,此時的曹操,還是那對漢室忠心耿耿的曹孟德,但是也不久了,亂世梟雄的蛻變是注定的,沒有誰能阻擋。
“孟德,為今之時,大將軍私仇事小,天子事大。”袁紹沉住臉,若是此時曹操未和他一心,袁紹破關(guān)入宮的可能微乎其微。
“某自然知曉。”曹操微微定睛看了看袁紹,答道。
若非你袁本初,假傳大將軍令,命諸郡縣殺閹黨親族,大將軍如何會遭遇如此不測!你袁紹狼子野心,他人或許不知,我曹孟德如何不知?逼迫大將軍,使大將軍誤以為袁氏欲借此掌控洛陽兵權(quán),不得已召外兵如洛陽。無非是恐大將軍借此收西園之軍,袁氏由此失去兵權(quán)。
這些,曹操也只能在心中想想,若是此時再與袁紹起爭端,洛陽城不知何時才能平復。救得天子,其余當日后圖之。
洛陽城內(nèi)殺聲震天。刀兵不休。
趙忠、郭勝、程曠、夏暉等人被曹操、袁紹追至翠花樓前,被亂刀剁為肉泥。袁紹陰沉著臉,曹操已不知去向,起先合二人之力,破關(guān)入宮,見此四人慌亂逃竄,曹操便大喝聲:“休要走了趙忠!”率兵向前。
袁紹此時兵馬皆是原何進親信,不過是借著何進身死,欲替何進報仇心切,才能指揮。見到殺何進之人,如何能止住,皆隨著曹操追殺四人。袁紹無能為力,只好追在其后,他還要借助這些士卒,控制天子。
誰知半路之上,曹操便不見了蹤影,袁紹狠狠地砍在假山上。
“天子安危,事關(guān)社稷,我等不可拖延,速速尋到天子!”
“張讓!何進死便死,你何故要取其首級!如今洛陽兵亂,袁紹圖謀不軌,欲要誅殺我等。此事皆是你之過,你又有何言辯解!”段珪扯住張讓,怒道。
張讓神色慌張,再也無泰山崩于面前不改色之態(tài),道:“如今我等皆身處險境,若是我等再起內(nèi)訌,如何躲得過袁紹屠刀?”
段珪冷哼一聲,他也是焦急之下才扯住張讓斥責,此時非同與往日。就算是何太后也不可能保全他等。
“若是我等挾持天子與陳留王出宮,或許還有些活路。袁家庶子已放言,面白無須者皆殺之。若不挺而走險,我等豈有活命之策?”張讓狠戾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