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箏聽到墨飛瀚的話,抬了抬頭,看著他冰冷的眼睛,心中一陣忐忑:“我是來請求皇上收回成名的。”
“為何呢?郡主身份尊貴,朕也是看在羅家萬年基業為國貢獻良多,而你是羅家唯一的后人,才會如此厚待的。”墨飛瀚說著話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氣氛急速下降。
“我就是不想做。”周箏聽著也沒有辦法回駁他的話,只能耍賴的說著。
聽到她的話,音致遠心中一顫,這話說得真夠強大的,忍下了心中的笑意,看著墨飛瀚的臉色中也沒有多少的生氣,反倒是無奈的成分比較多,兩人的相處還真是詭異到了極點,他想著迷糊了起來。
“那你是打算抗旨不尊么?”墨飛瀚聽著周箏耍賴,根本沒有理由的抗拒,這樣的情況下,他再搬出一套套的道理顯然也是不適合的,所以也跟周箏一般橫著來了,反正她說不想做,那他就只好問她是不是想抗旨咯。
周箏聽著這話,腦中回蕩著著那些電視劇里頭的東西,什么抗旨不尊,要誅九族,全家死翹翹,不會吧。
這年頭郡主那么缺貨么,還要趕鴨子上架一樣的去逼迫別人做啊,周箏感到分外無奈。
李公公看著周箏發著呆,感受到墨飛瀚的語氣漸漸開始變得不善了起來,馬上跪在地上,急切的求饒著:“皇上,請息怒,郡主也不過是不懂規矩罷了,不會抗旨不尊的。”
音致遠看著兩人貌似也沒有多大的火氣,所以心下稍安了下來,靜觀其變。
“皇上的榮寵,草民豈敢不尊從,不過草民思及自身,并無過人之處,能讓皇上如此厚待,草民心中有愧罷了。”周箏低頭想了想,把一切的古裝劇在腦海中想了一遍,最后才組成這般說詞。
以前她就老不明白,電視上的古人怎么看怎么窩囊,天天都在委曲求全,一點氣概都沒有,要是她就一定大聲的吼回去,讓那個高高在上的人瞧瞧,可是當自己身臨其境的時候,她倒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郡主還真會為朕著想啊!”墨飛瀚顯然是看透了周箏的心思,所以對于她這些百般討好的話并不受用,反倒是陰陽怪氣了起來。
周箏無語了起來,這話題越來越偏離了她本身的想法了,一開始還心心念念想著進宮后,很豪邁的把圣旨丟到他的面前,冷哼一下,說:“老娘不做。”
果然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沉默了一會,音致遠終于站了出來,想著墨飛瀚微微一揖:“請皇上恕臣多言,羅姑娘也只是一片赤誠,對皇上的寵愛感到受寵若驚,心中。。。”
“我還奇怪著愛卿是為何而來的,原來也是郡主的說客來了么?”墨飛瀚看到音致遠挺身而出,要為周箏說話的時候,他的心中產生了一陣莫名煩躁,略微僵硬的打斷了音致遠接下來的話。
他的話一出,讓音致遠停了下來,想當然也知道自己的行為算是得罪了墨飛瀚了,但是不說話幫幫周箏的話,他又感到很不安,深怕她繼續說下去,會越說越錯,越錯越多。
聽著墨飛瀚的話,周箏看了看一旁的音致遠,他臉色微微發白,顯然也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樣。
這般情形下的周箏也沒有辦法繼續裝下去了,心中憤怒不已,她來這宮中可不是為了讓他把自己當猴子一般的耍的,而且現在耍得還不止她一個人,看著音致遠左右為難的模樣,她就感到一陣愧疚。
“好吧,既然皇上不愛聽那些話,我就直說了,我不要做什么郡主,這般尊貴的身份沒有辦法給我任何的榮譽感,只會讓我感覺不自由,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你的目的,但是我不同意。”
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她就直接把心里面的話冷不丁的就說出來了,言語過后也不理會墨飛瀚的反應,就三步并兩步的走到凳子前,坐了下來。
墨飛誠聽聞此言,笑了笑,在他的眼中,剛才的周箏才是真真實實的羅三千,前面文縐縐的模樣,讓他感覺一陣煩躁,此刻他才明白自己不過是不喜歡她帶著面具做人的感覺罷了。
李公公微楞,皇上笑了?
聽到這樣的話,他還能笑出來,不是該怒氣沖沖的給郡主一些教訓么?李公公感覺自己的腦子完全轉不過彎了。
啪啪啪,三下掌聲響起。
門外走進來一個少女,周箏看了看,就是剛才給自己端茶的第一個姑娘。
和鳳蕭然長得有點像的姑娘。
鳳簫吟聽到周箏的回復后,真的很想贊嘆一下她的行為。
這般膽大妄為,到底把羅家置于什么位置,難道她還真不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語都可能讓羅家萬劫不復的么?
還是她篤定了墨飛瀚并不想傷她呢?如果是這般篤定,那么一開始來的時候為何要委曲求全,還要叩地三聲,用最屈辱的方式來行禮。
“阿吟,你出來做什么?”墨飛瀚正想說什么卻被鳳簫吟的掌聲打斷了,看到她冷笑著靠近了周箏,他感覺迷惘。
皺了皺眉的音致遠也在看著鳳簫吟。
鳳簫吟走到周箏的身前,一把捉住了周箏的手肘,把她拉著站了起來。
周箏的手被她弄得發痛,眉頭皺了皺卻沒有說話,正想看看她到底想怎么樣。
“跟著我來。”說著拖著周箏的身子,一路往燁和殿外走去了。
“阿吟!別。”墨飛瀚看到周箏臉色發白,心中也擔憂了起來,深怕鳳簫吟會對她做些什么。
鳳簫吟頭也不回的說:“我只是幫你罷了,別擔心,死不了。”
說著兩人就消失了在燁和殿前。
“皇上,鳳姑娘,她。。。羅姑娘沒事吧?”音致遠忽然不知道自己該問鳳簫吟還是該問羅三千了,兩個姑娘都是不肯吃虧的主,到底誰才能壓住誰還真不好說。
墨飛瀚看著空蕩蕩的大門,心中也相信鳳簫吟說的那些話,但是怎么幫倒是讓他感到百思不得其解了。
沉吟半響,他搖了搖頭:“沒事的。”
周箏被鳳簫吟一路扯著走的,踉踉蹌蹌的走著,根本就跟不上鳳簫吟的速度,她不過是比林妹妹還要林妹妹的身體,怎么能跟鳳簫吟這樣的練家子比呢。
“唉,放開我,讓我自己走行么?”周箏說著
“姑娘自己走,那該天黑都沒有到了!”顯然也知道周箏行走的速度不快,鳳簫吟一下子就拒絕了周箏的請求。
兩個人并排著走,穿越著一條條御花園的小道,明顯是抄近路的模樣,小道周邊種滿了帶刺的玫瑰花。
一拉一扯之間,鳳簫吟行走著身形不動毫發無損,反倒是周箏動作幅度太大,把裙子都勾破了好幾個洞,腿上的皮膚也被劃得生疼。
“我說你夠了!”周箏一甩她的手,整個人就掉進了玫瑰花從中,痛得她整個人蹦蹦跳跳了起來,此時的周箏感嘆著這這古代的衣服就是夠厚,除了那些已經千瘡百孔的裙角被花梗扎了以外,其他的位置都還好好的,痛是會疼,但不至于就此小命嗚呼。
鳳簫吟看著她跳來跳去的模樣,又開始疑惑了,這人真的是墨飛瀚看上的?怎么感覺她和**的女人沒兩樣啊,明明是玫瑰花都能撞上去,該說她勇敢還是該說她愚蠢啊。
鳳簫吟冷眼看了看:“還好吧,姑娘?”
“你來試試?”周箏說著,感嘆自己到底是有多倒霉啊,這古代的人就沒有一個正常的,先是死乞白賴的王爺,后面又是流浪街頭的國師,緊接著又來一個仗勢欺人的皇帝,最最要命的是眼前這個冷言冷語冷模冷樣的家伙。
鳳簫吟眉毛挑了挑,卻沒有跟周箏多計較,只是徑自的說:“走。”
說著也沒有在拉周箏了,讓她自己走,結果當然也讓鳳簫吟感到自己的行為就是一個愚蠢,她就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和這個慢如龜鈍如牛的家伙同行,原本就已經預料到了周箏會走得很慢,但是現實真的比她想象中的還要慢。
因為一路上被鳳簫吟弄得渾身都疼,周箏心中怒火騰升了起來,所以她做了一個決定。
鳳簫吟沒有再拖著她走的時候,她走得分外的慢,故意營造出來的慢,不斷的練習著電視中的小碎步,走兩步退一步,該怎么慢就怎么慢,反正她不著急。
伴隨著她的速度越慢,鳳簫吟的臉色就越難看。
兩人一前一后的走著,鳳簫吟本來就少話,而且也不是有心捉弄周箏,所以根本就想不到周箏是故意捉弄自己的。
從十歲進宮后就一直沒有接觸過外面世界的人,相對來說也比較單純,只是覺得周箏的速度極有可能是一個大家閨秀,名門千金的速度。
畢竟宮里的那幾個女人就是這樣,能睡著絕不坐著,能坐著絕不站著,能站著絕不走著,什么東西都能磨蹭半天的。
周箏一邊走心中暗笑,見鳳簫吟隱忍不發的樣子,忽然她覺得這姑娘也沒有那么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