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墳?”楊蕊目光呆滯的看著周箏,眼中充滿了不可置信的光芒。
周箏沒有吭聲,徑自的往前走。
小雅小跑著想要追上去去,被羅成一把扯住了,她回過頭盯著他,目光透出一絲冷意。
“放手。”略微沙啞的聲音從小雅的口中傳出,她雙目發紅,如同困獸一般的隨時可能發狂。
卓非凡吞了吞口水,完全沒有辦法理清情緒,事情的來龍去脈他可以說一無所知,但是卻又感覺自己該知道什么似的。
音致遠的目光在眾人臉上停留了一瞬間,不甚明白的他沒有多言,畢竟一天下來他對于周箏的情緒也有些了解了,這個人是軟硬不吃,油鹽不進的,這樣的一個人并不是隨便能被他人左右的,多說無益啊。
楊蕊放開了音致遠的胳膊,輕身躍起,飛落周箏的眼前,雙手張開攔住了她離開的腳步:“你為何要去挖別人的墳,就算你不怕有損陰德,難道你還忍心先人死不瞑目么?”
“如果他不瞑目,就來找我吧。”周箏平靜的說著,眼睛越過她的身子,看向遠處。
楊蕊懵懂著,感覺有些不對勁,看向了小雅,想知道周箏到底要去挖誰得墳。
小雅沒有吭聲,聞言掙扎的手也頓時停住了,目光中帶著點不可置信的看向了周箏的背影,看著她僵直的后背,忽然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沒有得到解釋的楊蕊,收起了阻攔的雙手,目光低垂著,一只手緊捉著另一只手,神色不定:“你是看準了他回不來找你,才敢這樣放言的,哼哼哼,很好!”
“哼哼唧唧的,是哪一只豬在叫著呢!”周箏別開臉,心中有些厭煩,多管閑事的人總是那么讓她感到厭煩。
“這位姑娘和你既無冤又無仇的,你竟然要挖他們家的墳,未免太心狠手辣了點。”她說著指向了小雅。
“誰狠了?我挖的是我家的墳,姑娘,你會錯意了吧。”周箏瞇了瞇眼,冷哼了一下。
一時之間,靜寂不已,仿佛除了呼吸聲以外,所有的東西都已經靜止了一般。
楊蕊半信半疑的看了看小雅,她站立在原地,一聲不吭,雙手緊握成拳,仿佛在隱忍些什么。
周箏的話在楊蕊的心里顯得分外好笑,她是在逗她吧,哪有人這么大搖大擺的去挖自己家的墳,來使得別人難過呢。
“你當別人是傻子么?”楊蕊問著,嘖笑了一下,顯然在嘲笑著周箏。
“蕊兒,我們別管吧。”周箏陰沉如水,音致遠看著她的神色,有些擔心的把楊蕊拉到身旁,緩緩的勸慰著,神情憂慮。
“不行,這事我管定了!”楊蕊手一甩,憤怒的上前幾步
音致遠戒備的眼神看在周箏的眼中,使得她一陣失神,曾幾何時他也曾用如此擔憂的眼神看著她,他還說如果她出事他就是拼著生命危險也要玄玉他們付出代價,如今人依舊,那份關懷和擔憂卻早已經不屬于她了。
想著她笑了笑,看起來似乎沒有那么陰沉了,然而更多的是無奈于失望。
眉毛挑了挑,周箏不咸不淡的說著:“姑娘,你對挖墳也感興趣的話可以一起,我是不介意多個人來一起出力的。”
“你,夠了!”楊蕊又一次燃起來了:“別拿我和你這樣的卑劣小人相提并論。”
剎那間,語畢,楊蕊手一伸,從袖子中飛出一根細小得讓人難以發現的天蠶銀絲,在周箏還沒有發現之際已經把她的脖子環繞了兩圈再回到她的手中了。
雙目一瞪,她陰測測的說著:“怕死么?”
“看你還能囂張到什么時候!”楊蕊說著雙手一扯,周箏的脖子上便劃傷了兩圈細小的血痕。
并沒有傷己大血脈,只是表皮劃破了的周箏眉頭皺了皺:“我怕!不過看起來,你并不怕。”
“你說什么?”楊蕊看著眼前的女子,命在旦夕還危言聳聽,果真是個不怕死的家伙。
鏘的一聲響起,楊蕊手中的天蠶絲被一柄利劍砍斷,勁道十足的劍氣使得她手中的銀絲顫抖不已,轉瞬間銳利的銀絲不受控制的震動著將她稚嫩的手劃得鮮血淋淋。
音致遠快步的上去,手中的玉笛攻向來人,把楊蕊和他的距離稍稍隔開,穩穩當當的把她擋在身后。
心中一陣驚慌,楊蕊顧不得她中的傷口,眼睛看向了出手之人,眼看一個黃色衣服的少年站立于周箏的跟前,手中的長劍在太陽的照射下反射著寒光。
“閣下,是誰?”
“該死!”半仙咒罵著,從梁上跳下,急忙的從懷中找出了一瓶金創藥,手微微有些發抖的跑到楊蕊的身旁,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下細細的為她上藥。
忽如其來的變故也讓半仙有點措手不及,他本來以為對付一個不懂武功的閨閣千金,很容易,所以根本就沒有幫助楊蕊,想要讓她通過自己的努力把心中的氣給發泄出來,給羅三千一點教訓,結果事與愿違,受傷最重的反倒變成了楊蕊。
被他寬厚的手拉著,楊蕊臉上一陣羞紅,略帶驚慌的眼神看向他,半響無言。
長發松松垮垮的用一條黑色的繩子扎著,看起來隨意到了極點,寧玉棋的手一伸,把周箏脖子上纏繞著的銀絲拿下,輕聲問道:“三千,你還好么?”
蘭兒剛才看到楊蕊忽然發難,心中也擔心不已,眼前看著忽然出現的寧玉棋,松了口氣。
周箏點了點頭,脖子間表皮劃破雖不致命,但總算是受傷了,十分十分怕痛的她張口欲言,剛想說話脖子間就痛得揪心揪肺的,最后也就點頭示意了。
知道她并沒有事的寧玉棋,回轉身子,冰冷的目光漂浮在眾人的身上,神色不善。
“我是韓玉林楊家的人。”楊蕊說著神色中有一種純天然的優越感。
“那又如何?”寧玉棋問著根本沒有把楊蕊放在眼里,而是越過她眼睛瞧向音致遠。
韓玉林楊家在江湖中也是赫赫有名的宗門,善于用毒用蠱的他們基本上在江湖中都可以橫著走了,很多人寧可得罪絕世高手也不愿得罪這么一個擅長暗殺的家族。
但是目前來說就有一個人勇敢的,自然的,滿不在乎的少年,把他們一族輕視至此,這口氣還真是讓年少氣盛的楊蕊無法忍耐。
她腳步微微向前,想要說些什么,音致遠攔著他,搖了搖頭,說:“別。”
寧玉棋一陣好笑,楊家他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他們與生俱來的這些優越感到底是哪里來的,難道連人外人有人天外有天這個到底也不知道么?還是真的以為他們這些歪門邪道的玩意能稱霸天下?
想著他并沒有多言,從懷中掏出一個水綠色的瓶子,放到了周箏的手中,細細的交代著:“這個是曉兒最喜歡的傷藥,她說不會留疤的,你可以試試。”
周箏瞟了他耳后那一條鮮紅色的傷痕,眼神懷疑~
他身上的傷痕還是上次跟鳳寒梓打斗的時候傷到的,如今已經長出了紅色的新肉,看起來粉紅粉嫩的,把他的話襯托的相當無力。
明白周箏的意思,寧玉棋笑了笑,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后說:“我可沒用過這東西,畢竟我并不覺得有條傷痕會妨礙些什么,畢竟我可不是個姑娘對吧。”
周箏聽著有些無奈的接過他手中的傷藥,忍住心中的笑意:“這個和性別無關吧。”
看她乖乖的把傷藥涂在脖子上,寧玉棋眼中閃過一抹笑意,眼睛彎彎的,臉上的兩個小酒窩若隱若現,看起來特養眼。
“這位兄弟,你、”音致遠剛想說什么,就被寧玉棋給打斷了。
“為什么不幫她?”他問著,笑容收斂了起來,面容似雪般冰冷。
音致遠一陣語塞,他為何要幫她?此刻他很想問,卻又感覺這話有些不對。
“他為何要幫我?”周箏問著。
音致遠頭抬起來,眼睛掠過她平靜的臉,心中微微有些發慌,她懂他心中想的?想到這里的他沒有來的感到心中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