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著又累又餓的身體回到家,打開冰箱除了速凍餃子,什么吃的也沒有。
肚子餓得太久,現在已經沒了餓的知覺,見著冷冰冰的速凍餃子,更是沒了味口。此時的我,特別的想念許一揚那一手好廚藝,看著冷清的廚房,冷清的家,我不禁感慨,家里確實需要一個男人,一個會做飯的男人。
感慨之際,手機響了,拿起一看,是大江子打來的。
“喂,大江子。”
“小白,明天咱們早點去花都大酒店吧。”大江子聲音中帶著抑制不住的興奮。
而我卻聽得糊里糊涂,“去花都大酒店做什么?”
“當然是參加趙小姐與劉先生的婚禮了,你不會忘了吧?”大江子震驚的呼聲,如一記驚雷,讓我短暫死機的腦袋,又重啟了系統,突然記起了這一茬。
難道在不知不覺中,時光像小偷似的,偷走了我那年輕好使的腦袋瓜,讓我提前進入老年健忘狀態?
身為趙雪漫婚禮的首席策劃,我居然忘記明天是他們的婚期,我想我唯有吞糞自盡才對得起新天地對我的栽培,老胡對我的厚愛,以及趙雪漫對我的期待。
“我當然記得,只是去那么早做什么?”我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厚著臉皮特不要臉的為自己開脫。
“當然是偵查一下地形,看看好吃的都放在哪個位置。”
我真想將自己的舌頭給咬下來,對于大江子這樣的吃貨,動腳趾頭想,也能知道他早去的原因,我為什么還非得嘴賤的問一次,然后被他雷得外焦里嫩。
“你打電話就是為了跟我說這個?”我有些不耐煩的問道。
“當然不只這一件事情,我還想問問,明天是不是得穿正裝出席?參加華豐千金的婚禮,總不能穿得太隨便了吧。”大江子問道,語氣里滿是認真。
“愛穿什么,穿什么!”我沖大江子說完這句,沒等他再說話,我便重重的掛了電話。
將手機往沙發角落里一扔,直接栽進沙發里。
被周二毛騙去參加劉晏的勞什子單身夜,像春晚小品似的,為在場的觀眾,以及劉晏這個貴賓,提供笑料的怒氣,在大江子這一通以趙雪漫婚禮穿什么為主題的電話的刺激下,全部爆發出來了。
我用沙發上的抱枕將頭捂住,為了不讓自己有生命危險,也沒捂得太緊,留了一條縫給自己呼吸,然后嚎啕大哭起來。
心里的怒氣,怨懟,憋屈,都順著眼淚,一股腦的往外流。
楊義家發生變故,楊義可以崩潰得放聲大哭;林青因為前任要結婚了醉酒流淚;我為什么就不能因為心情不好,發泄發泄呢?
似乎是為自己找到了一個合理的,正當的,又不太丟人的理由,我哭得越發的來勁兒了。
Lucy就是當年的沈小紅,或許他并非像劉晏說的那樣,去解別的男人的風情去了,即使是真的,那么她在解別的男人的風情的同時,心里應該還是有劉晏的吧。
他們倆聯合起來陷害我,而在一切真相都水落石出的時候,我卻不能把他們怎么樣。他們照樣的該吃的吃,該喝的喝,該結婚的結婚。而我呢,卻還得累得跟狗一樣的,為劉晏的婚禮勞心勞力,還得像個笑話似的,為他那所謂的單身夜增彩,也算在他婚禮事宜的盡頭,發揮了點余熱。
憋屈,卻又無可奈何。除了哭著鬧著發泄一通,我還能怎么樣呢?我既不敢當著劉晏的面沖他吐口水,然后特得瑟的說一句,“呸,賤人”!也不能在他們婚禮現場,往新郎身上潑狗血。甚至,在知道Lucy才是那個泄露創意并栽贓我的罪魁禍首的時候,也不能大張旗鼓的為自己昭雪,更不能將她怎么樣。
不是我不在意,也不是我大肚,而是我無可奈何,只能沒出息的,在夜里捂著腦袋,像只鴕鳥似的哭一場。
第二天一大早,我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
醒來發現自己還穿著昨天的衣服,不過睡了一夜之后,皺巴巴的,跟腌菜似的。在沙發里窩了一晚上,感覺腰酸背疼。
我起身開了門,許一揚站在門口,一臉驚訝的看著我。
一大早,我的腦細胞還未活躍起來,也就自動屏蔽掉了許一揚臉上的驚訝。
我招呼了許一揚進屋,又轉身窩進了沙發里。
聽到衛生間里傳來一陣水聲,我揚起頭,朝衛生間望了望,許一揚朝我走來,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將我往衛生間里拉。
“干什么呀?”我扭動著身體,毫不配合。昨晚上的那一通發泄的后遺癥,就是讓我在這個有著許一揚的早晨,不顧形象的,演繹著什么叫做自暴自棄。
“洗個澡,換身衣服,準備出門了,乖,我去給你弄點早飯。”許一揚溫和的對我說道。
我直愣愣的看著他那張帥氣的臉,有些摸不著頭腦,今天是要去約會?什么時候約好的?再看許一揚一身正裝,西裝革履,還系了領帶。
我的腦袋瓜里,突然就有什么東西爆炸開來。
我一溜煙的,有些狼狽的沖進衛生間,快速的將門反鎖。
看著鏡中那張憔悴的臉,再配上兩個腫得像荷包蛋似的眼睛,想想許一揚進屋時那驚訝的模樣,我真想挖個地洞鉆進去,一輩子都不出來。
洗完澡,回屋換了身衣服,出來的時候,許一揚已經將早餐放在餐桌上了。
早餐很豐盛,稀飯和小籠包,還有兩個雞蛋。
許一揚坐在餐桌前,將雞蛋剝了殼,放進面前的碗里,又接著剝第二個。
我喝了一口稀飯,又吃了兩個小籠包,剛想伸手去拿雞蛋,就被許一揚給拍開了。
許一揚將雞蛋拿在手里,湊進我,輕輕的在我的眼睛周圍熱敷。
我特享受得閉上了眼睛。
“自己拿著,就像我剛才那樣熱敷。”許一揚開口道。
我不得不睜開眼,聽話的自己接過雞蛋,學著許一揚剛才的動作熱敷。
臨出門前,我又進房間,在臉上撲了點粉,看著眼睛沒那么腫了,黑眼圈也沒那么深了,才放心的跟著許一揚出了門。
與許一揚一起來到花都大酒店的時候,大江子與麗麗他們已經到了。
大江子看到我,有些嗔怒道,“小白,昨晚不是打了電話,讓你今天早點來的嗎?”
“嘿嘿,不好意思,睡過頭了。”我厚著臉皮,賠著笑臉說道。
賓客們在酒店服務員的引領下,紛紛就坐,音樂聲響起,司儀宣布婚禮即將開始。
落座之后,我的興致不太高。
整場婚禮的流程,毫不夸張的說,我比新人還熟悉。
整個禮堂是一片花的海洋,如夢境一般。
趙雪漫挽著劉晏,踏著音樂的節奏,緩緩走向主席臺。
劉晏臉上帶著淺笑,但卻看不出有多高興。趙雪漫從一進場,目光就往賓客席中灑,微笑著向大家致意,我卻覺得她的目光,好似一張網,在人堆里捕捉著什么。
當趙雪漫的目光朝我所在的方向掃過來的時候,便沒在移開,那雙美麗的眼眸,似乎盈滿了千言萬語,情深意重。
我確定趙雪漫這盈盈的目光,不是為我而來,更不是為坐在我左邊的大江子而來,那么一定是因為坐在我右邊的許一揚了。雖然早有所料,但心里還是像冒著酸水似的,不是滋味。
我撇了眼許一揚,見他神情淡然,目光清澈,心里總算好受了點。
快要走到主席臺上的時候,趙雪漫收回了目光,神情中帶了點落莫。
婚禮順利的進行著,在司儀的指引之下,賓客的矚目之中,兩位新人宣誓完之后,相互交換了戒指。
婚禮儀式總算是圓滿的落幕了,我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氣,這項婚禮策劃的工作,我也算是圓滿的完成了。
接下來的環節,就是大江子所期待的,吃好喝好。
正當我們吃得熱火朝天的時候,從主賓席傳來一陣焦急的喊聲,“快叫救護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