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考片刻,終于狠下心來,拒絕了許一揚的提意,“下次吧,今天太晚了。”
許一揚笑著用手摸了摸我的頭頂,說,“早點休息。”
直到我回到家,許一揚才開車離去。
這樣的夜,獨男寡女共處一室,那必定是會擦出火花的。這次與出差在酒店那次不同,因為我與許一揚的關系已經更近一步了,有著我在他臉上親吻過兩次的親密關系了。
但我這人確實是有賤心,沒賤膽,若現在來一場成人世界的親密接觸,我的小心臟會受不了的,不過一想到這,還是會覺得臉紅心跳,隱隱期待,還真有些小刺激呢?
今天托大江子的福,替了我張羅了很多好吃的,直到現在,我的肚子還覺得撐得慌,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想到今天Lucy一臉得意地在我耳畔說,還記得睡在你上鋪的姐妹嗎?我就覺得驚悚無比,睡在我上鋪的姐妹,如果說對她還有一點印像的話,除了與劉晏有一腿之外,還真就沒有任何印象了,但非要說印像的話,那么我深刻地記得,她是一女的。
她問這句話應該是有用意的吧,難道她是通過曾經睡在我上鋪的姐妹,知道我與劉晏曾經有過一段短暫的感情?難道她們認識?
之前聽劉晏說過,那個曾經睡在我上鋪的姐妹,早已背著他去解別的男人的風情去了,難道多年之后,她又迷途知返了,回到劉晏身旁邊繼續解劉晏的風情?
總之,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睡覺!
出差之后第一天上班,我還是按例蹲坑半小時。即使昨晚帶著糾結的問題睡過去,也絲毫沒有影響我今天釋放“詩意”的好心情,總之就兩個字,暢快!
我托著蹲麻了的雙腿,一瘸一拐地從顧洗手間出來時,竟然遇到了趙雪漫。
揮了揮手中的雜志,打了個招呼,有些尷尬。
我微笑著目送趙雪漫進了洗手間。回到座位,問大江子,“什么情況?”
“劉總和趙小姐來溝通婚禮的事情,劉總和老胡在會議室呢。老胡說等你釋放完就一起去會議室。”大江子說道。
算起來劉晏與趙雪漫的婚期將近了,也該著急了,好在沒再叫我去外面溝通婚禮,順帶陪公主聊天,打發時間。
不過,發生了創意泄露的事情之后,劉晏還有臉來新天地,我只能說,從前我都太小看他了。
與大江子來到會議室,我冷著臉,沒跟劉晏打招呼,雖說他是客戶,如同上帝,但新天地是我的主場,我還就有骨氣的絕不讓節操碎一地。
老胡大約是看出了我對劉晏的不待見,也知道其中的原由,便無聲的放縱我在客戶面前擺譜,甩臉色。
不得不說,劉晏這幾年還真沒白混,即使做了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之后,仍然可以不臉紅,不害臊地在我這個受害人面前,擺出一副慈善家的友好姿態。
即使我的臉上寫著大大的,我不爽你幾個字,他也能裝做什么事都沒發生過一樣,笑著沖我打招呼,“漆小姐,這次又要麻煩你了,婚期將近,要多辛苦你們了。”
裝,裝得真好。還漆小姐,怎么不叫小白了?怎么不再扮演癡心男,求我保密了?虛偽!
劉晏還真是一個好演員,讓我大開眼界,不給他頒個最佳賤男獎,都覺得對不起他這些年看過的《一個演員的自我修養》。
“偶寓”創意泄露的真相,并沒有對外公布,也只有少許的幾個人知道,而大江子并沒有被包含在少許的幾個人當中。所以看著對面的劉晏,大江子笑得特別狗腿,還一個勁兒,拍著馬屁說,“劉總,你和趙小姐真是郎才女貌,趙小姐嫁給你,真是幸福。”
大江子這人,長著一副憨厚的模樣,即使是溜虛拍馬,也讓人覺得特別真誠。幾句話,夸得劉晏心花怒放,嘴角上揚的弧度越來越大。
我實在看不下去,掐了掐大江子的手臂,以我與大江子之間鋼鐵般的革命友誼,大江子絲毫沒讓我失望,在我掐住他的時候,他如之前的每一次一樣,大喊起來,“痛,痛,痛。”然后一臉委屈的看著我。
我與大江子之間的深情厚誼,足以讓他默契地沒有大喊一聲,“小白,掐我干嘛。”但他卻每次都會委屈地盯著我喊出幾個痛字。
我呵呵一笑說,“誤傷,誤傷。”
老胡瞪了我一眼,我知道他在說,“漆小白,你給我注意點。”
趙雪漫從洗手間出來,踏著小碎步走進了會議室。
之所以說她踏著小碎步,是因為她走路都沒聲的。
“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干爹,現在開始說婚禮的事情吧。”趙雪漫一臉歉意,但仍就保持著溫婉端莊的笑容。
“好,現在開始吧。”
我將之前在B市與趙雪漫溝通后,細化了的婚禮方案,簡單的講述了一下。趙雪漫與劉晏都表示認可。果然,只有時間不待的時候,方案才會過得快。
無論是出于什么原因,只要婚禮方案定下來,我就算輕松了,也不必再為了婚禮的事情,與無趙雪漫和劉晏見面。
溝通完婚禮的事,也快到中午了。
趙雪漫熱情的邀請我們一起吃中午飯。
但是想到創意泄露的事情跟劉晏有關,我就沒有辦法放下心中的芥蒂,與他一起共進午餐。
大江子聽了之后,倒是滿臉笑意,就差流口水了。不過,大江子還算講義氣,用手肘碰了碰我,“小白,去嗎?”
“不去。”
大江子聽后,臉上立馬晴轉多云,極有可能伴點零星小雨。僅管如此,大江子還是拒絕了趙雪漫的邀請。
我拍了拍大江子的肩膀,用眼神示意他,待會我請你吃午飯,隨便點。
大江子立馬又多云轉晴了。
久未露面的楊義,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給我打了個電話。
手機鈴聲響起時,我正睡得香甜,還做了一個有關許一揚的夢。
我迷迷糊糊的在床上,不知道是哪一個角落,摸到了手機,并劃開了接聽鍵,“喂……”
電話那頭沒聲,正當我要掛斷電話的時候,聽到電話那頭爆發出震耳欲聾地哭泣聲。
嚇得我一個激靈從床上坐起來,平復心情之后,沖著手機一陣怒吼,“誰這么無聊,大半夜的嚇人,再哭我可就要報警了。”
“……嗚……小白……嗚嗚……是我……”
楊義在電話那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何況像楊義那種臉皮比城墻還厚的人,每天都嬉皮笑臉的,就沒見他掉過一滴眼淚,更不用說是這樣嚎啕大哭了。
我隱隱覺得發生了大事,并且是天大的大事。
“怎么了小白楊?”
“小白……嗚……我不想活了……活著真他媽的累。”
“小白楊,你別嚇我啊,千萬別做傻事,你在哪?”
沒等楊義回答,我便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玻璃摔碎的聲音,還伴著男人的斥責聲,哭什么,哭得老子心煩……
好像是楊義他爸的聲音,難道楊義在家?
“小白楊,你是不是在家?等著我,我馬上過來。”
“……嗯……”
楊義家肯定出大事了,睡衣也來不及換,我抓起外套,胡亂地套在身上,拿著包,急匆匆地出了門。
深根半夜的,路上的出租車很少。我在寒風中,穿著拖鞋,冷得瑟瑟發抖。
我給林青打了個電話,剛撥通,林青便接了。看來,林青最近也為了小白的主人,而熬夜到天明吧。
“青兒,楊義出事了,出大事了,我現在趕去他家,我怕那場面我一個人hold不住,你也趕緊去他家。”
“好,我馬上去。”
我與林青幾乎同時到達楊義家。
剛走到門口,就聽到里面傳來楊義他爸的聲音,“這個家,還是老子說了算……”
我與林青面面相覷,記憶中的楊爸總是樂呵呵的,即使一夜暴富,身上也還保持著勞動人民的淳樸,像這樣的話,還是第一次聽他用如此狠厲的語氣說出來。
楊義家大門并沒有鎖,我與林青推開門進去。看見楊爸與周雪兒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楊爸氣得胸口起伏很大,而周雪兒在旁邊體貼的幫楊爸用手順氣。楊媽坐在他們對面,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而楊義則一臉頹廢,滿面淚痕的坐在地上,手上還在滴血。整個客廳,一片狼藉,花瓶、茶杯碎一地,液晶電視機屏幕被砸得變了形……總之,客廳中能砸的東西都被砸了,能摔的東西也都被摔了。
若要放在平時,我一定將楊義罵得狗血淋頭,這孩子太不把錢當回事了,要砸要摔,就不能挑點便宜的東西。
而此時,看到這樣的場景,我與林青心中都有些了然。
這種情況,屋里的四人,誰也沒有心情搭理我與林青,這兩個深夜而來的不速之客。所謂家丑不可外揚,而楊義家的家丑,算是徹底的在我與林青的眼皮子底下,來了個現場直播。
林青從包里拿出紙巾,替楊義簡單的將手包扎了下,我走到楊義面前,輕輕地抱著楊義。而楊義也用另一只沒受傷的手,環住我的腰,在我懷里哭得像個小孩,眼淚鼻涕全擦我衣服上了。
我與林青帶著楊義從他家離開的時候,已經快凌晨五點了。怕楊義一個人做傻事,我將楊義領回了家。
至于楊爸楊媽和周雪兒他們三人,是如何收場的,我就不知道了。
而楊義在我將他帶回家之后,估計也是哭得累了,傷得透了,沒等我將客房整理好,他就在沙發上睡著了。
我拿了床被子替楊義蓋上,看著楊義臉上的淚痕,以及他那雖然簡單的包扎了,但還能看到血跡的手,心里很不是滋味。能讓楊義的世界徹底崩潰,一定發生了件比天大的事情還大的事兒。一切真相,也只有等楊義睡醒了,心中的傷痕好點了,才能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