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林青一起幫楊義搬家,楊義從家里走就只提了一個行李箱,也沒多少東西,到達楊義新家后,我才知道什么叫做奢侈。
楊義之套五十多平米的小戶型公寓,可謂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雙開門冰箱,進口真皮沙發,足足有半面墻那么大的液晶電視,按摩浴缸……大部分我在灑狗血的偶像劇中的有錢公子哥家里才看得到的家居物件,楊義這都有。
我感嘆于楊義是如何將這些東西放進這五十多平米的空間里,卻又不覺得擁擠的同時,對于客廳里放這么大一電視,會不會影響視力這一點很是不解。
我的嘴巴從我進屋開始,直到將這屋子看了一遍又一遍之后,依舊保持著圓形。
“怎么樣,我這小窩弄得不錯吧。”楊義看著我一臉的不可置信,特得瑟的說道。
而見過大世面的林青就比我要淡定多了,楊義這話顯然是對我一人說的。
“什么小窩,這簡直就是個金窩,看不出來呀小白楊,什么時候弄的這些呀?”我問道。
“我不是告訴過你么,我是一名室內設計師,這屋里的東西都是我一手操辦的。”楊義驕傲的說道。
我心想,這么奢侈的設計,到底是多有錢,才敢請你這位設計師設計房子。
“小白,要是你以后不想在家住,或是‘自暴自棄’的時候,就到我這來住,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
“你這就一個臥室,我來了住哪?”
“你可以睡浴缸嘛。”
楊義這廝果然病一好,就找不著北了,跟他搭話,真的會凍死很多腦細胞。
在楊義新家吃過晚飯之后,楊義開著那輛陪著他一起離家出走的大奔,先送了林青回家之后,再載著我,朝我家駛去。
楊義開車可沒有許一揚專注。
一直都知道楊義開車有個毛病,但凡路邊發生點什么事兒,他都得瞄上兩眼。為此,我沒少說過他。
前方路邊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兒,圍了很多人。
當我們的車開到旁邊的時候,楊義竟然將頭探出窗外,脖子伸得老長,恨不得變成針直接往圍觀的人縫里鉆。
我狠狠的在他的手臂上擰了一把,疼得楊義子齜牙咧嘴,總算是把頭拉了回來,一邊怒視前方,一邊沖我嚷道,“最毒婦人心,下手可真狠。”
“麻煩你認真開車行嗎!我可不想大好的青春就在你手里止步不前了。沒聽警察叔叔說過么‘開車不探頭,探頭不開車’。”
“沒聽過,我只聽過‘開酒不喝車,喝車不開酒’,”楊義種我一挑眉,又接著說道,“我的車技你又不是不清楚,我要參加賽車比賽,哪還有那作者和那演員的戲唱呀。再說了,我就看了一眼而已,剛才那么多人圍觀,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兒,難道你就不好奇?”
“我對許一揚是怎么把你‘治好’的比較好奇。”
“說了是秘密,我不會說的。”
“那你可以說說昨晚你們為什么打架吧?”
“那還不是因為……”楊義脫口而出,但說到關鍵處,又剎住了車。似乎是意識到了說了不該說的話,突然就住了嘴。
“因為什么?你倒是說呀,說話說一半,節操碎一蛋。”我催促道。
“說了是秘密了,怎么還問。”楊義一臉的不悅,語氣中也有些不耐煩。
“你只說了,他‘治愈’你的辦法是秘密,可沒說昨晚從你們房間傳出來的打斗聲也是秘密。”我死死地盯著他,不放過他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
當我再次提到昨晚的“打斗聲”時,楊義看著前方的目光,有些躲閃,眉頭微皺,緊緊地抿著嘴,一言不發。
“你倒是說呀?該不會許一揚昨晚暴打了一頓,把你給打清醒了吧?”
“胡說些什么呀。”楊義急忙否認,顯得有些慌張。
“看來我是猜對了,可看你臉上也沒傷呀,難道許一揚拿針扎你!”我發誓,我說這話的時候,思想特純潔。但楊義的臉上就跟天氣一樣,變化莫測,突然就從驚慌轉為鎮定,再堆起一臉的壞笑,壞得我發麻,總覺得臉上寫了一個冷笑話,我立馬不自在起來。
“小白,看不出你思想挺邪惡的嘛。”
“什么邪惡?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別想轉移話題,趕緊從實招來。”
車到了我家樓下,楊義將車門解鎖,但我穩于泰山,絲毫沒有要下車的打算,在車里與楊義僵持了五分鐘后,楊義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對電話里說道,“喂,許一揚,趕緊來把你家小白領走,煩死了。”
楊義掛了電話,盯著我,又沖我嚷道,“你這刨根問底的勁兒要是用在學習上,你現在應該是個博士后了吧。別瞪著我,你家到了,快下車。許一揚很快就到了,你有什么問題就問他,讓他給你解答。”
我下了車,楊義臉上揚起一抹勝利的笑容,大奔重新起動,楊義沖我做了個極其難看的鬼臉,便一腳油門,如風一般駛出了我的視線。
我突然就覺得楊義其實并沒有被“治好”,“病情”反而加重了。
對于楊義說許一揚要過來這件事情,我并沒有當真,我認為那只是楊義為擺脫我的追問,拋出的煙霧彈而已,并且剛才那個電話,誰知道有沒有真的撥出去,就算真撥出去了,也不一定是打給許一揚的,沒準是打給了10086.
如果我真在這等許一揚,那肯定就著了楊義那小子的道了,雖然我內心是期待見到許一揚的,但該有矜持還得裝。
許一揚到我家門口的時候,我正蹲在衛生間里釋放“詩意”,在衛生間里我隱約聽到有敲門聲,但細細一聽的時候,敲門聲又沒有了,而且這時候,一股強烈的“詩意”即將爆發,我也剎不住車,所以也就沒太在意那時隱時現的敲門聲。
沒過多久,我手里的手機響了,手機屏幕上許一揚的名字不停的閃動。我趕緊接起電話,沖電話說道,“來了。”
三下五除二的解決了“詩意”,提上褲子就去開門。
從我一系的條件反射來說,其實我是相信楊義的話,并期待許一揚能來的。所以在接起許一揚電話的那一瞬間,我就自動的腦補許一揚一定是在門口敲了門之后,沒人應,才打的電話。
開門一看,果然是許一揚。
許一揚提了一袋面粉,說是要給我包餃子,我感覺受寵若驚的同時,更有點摸不著頭腦。
許一揚怎么會突然想到要包餃子?
無論是因為什么,我也決不會打擊許一揚的熱情,我也一定是那個最敬業的路人甲,無論什么戲路,什么劇情,都會積極配合。
雖然我并不知道,如何把面粉做成餃子,但我還是站在一旁,看著許一揚熟練的活面,搟餃子皮兒,做餃子餡兒,一切準備工作完成之后,我們就開始包餃子了。
“怎么突然想到包餃子?”我學著許一揚那樣,用小勺舀一勺餃子餡兒,放入圓形的餃子皮兒中,再將餃子皮兒對折,然后順著圓弧形的邊,將縫收緊,捏出一排花褶子。
方法倒是都一樣,可許一揚包出來的餃子,個個都像是餃子,而我包出來的餃子,看起來個個都像包子。
我越發的覺得許一揚一定是偷偷的去上過廚師學校的。
“超市面粉搞活動,打五折。”許一揚回答道。
“你知道有部叫‘餃子’的電影嗎?恐怖片,我只聽說過,膽小一直沒敢看。我怕看了以后,就不敢吃餃子了。聽說電影里的餃子是用人肉做的餡兒。”我悄聲對許一揚說道。
許一揚抬頭,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說,“今天超市人肉也打折。”
吧唧,我手里正包著的餃子,落到了地上,就那樣軟綿綿的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你別嚇我。”
許一揚彎腰將落到地上的餃子撿起來,扔進了垃圾桶,“逗你呢!趕緊包,馬上水開了,就可以下鍋了。”
我白了許一揚一眼,“我吃過晚飯了,現在也吃不下,你吃多少煮多少,不用計劃我的。”
餃子煮好之后,我邊想著那部又好奇又一直沒膽子看的電影“餃子”,像倒帶一樣在耳畔回放著許一揚那句“今天超市人肉也打折”,再看著許一揚一口一個餃子,就覺得這畫面太有即時感,太詭異,太驚悚了。
“瞎想什么呢?別自己嚇自己。”許一揚突然開口說道。
我就覺得這畫面詭異了點兒,驚悚了點兒,難道我表現得很害怕嗎?
不過,不得不說,許一揚的鈦合金雙眼,總是能將我的心思看穿。那么,他也一定看得出來,我很想知道他是怎么“治好”楊義的,難道真的是揍了楊義一頓,楊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