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大漢白玉石墳?zāi)骨埃S紙飛揚上天,墳前的祭品,少得可憐。只要我與宋明軒離去,這里今后便會只是一個方形的土堆,無人守護(hù),無人拜祭,只有幾株大樹遮蓋,幾多小花相陪,那些紅色不知名的小花,就像是用血澆灌而出的一般,甚為妖艷。雨水沖刷而下,到處堆砌成一堆堆的流土,宋明軒與我跪倒在墳?zāi)骨埃杂捎晁蛟诿娌浚o靜流淚。“段大夫死得冤枉。”我沙啞出聲,思緒凌亂結(jié)成一張網(wǎng),越網(wǎng)越緊,直達(dá)心際。“秦王天生神力,先皇許他百萬兵權(quán)。”宋明軒盯著前方的墳?zāi)梗ǘǔ錾瘢鹑绮饺肓硗庖粋€境界,不知他在想些什么:“花語王朝大王登基之后一直引為心頭大患,欲殺之而后快。”“此次朝廷文武百官面前,殺得堂而皇之。”我忍不住咬緊下唇,來來去去,頃刻之間顛覆的生死只讓人心煩意亂:“傳言出去,也可堵住悠悠之口。”“帝王心思,鬼神不言。”宋明軒朝墳頭叩了一個響頭,重重嘆了一口氣。“花語王朝先毀滅八寶善安鎮(zhèn),又借手殺死我恩人。”我猛地站起身,頓時拿出殺人行兇的膽量:“此仇不共戴天。”“你做什么?”宋明軒一把拉住我,一副如臨深淵,如履薄冰的表情:“你想去送死嗎?”“難道任由他欺負(fù),眼睜睜看著身邊人一個個離去?”我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都不指望世間上還能出現(xiàn)什么奇跡。“總之你現(xiàn)在不準(zhǔn)進(jìn)宮。”宋明軒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拳頭捏成一團。“放開我。”我拼命掙扎,卻擺脫不了宋明軒的手。“你這個懦夫。”我低頭一咬,咬在宋明軒手上。宋明軒吃痛剛一松開,我一甩長發(fā),忙不迭向前奔去,我才不信宋明軒能跑得過我。沒想到后面宋明軒伸出一只腳,抄襲我的招式,直接將我絆倒,這時前方蘆葦叢之中忽然一陣悉悉索索的響動,高高低低的蘆葦上下飄揚,接連冒出十幾二十個侍衛(wèi),手執(zhí)長矛刀劍,個個精神奕奕,像是菜市場上活蹦亂跳的龍蝦,渾身的氣力沒地方發(fā)泄,只準(zhǔn)備將我們兩人生擒。“你們可讓我好找。”齊王騎著高頭大馬,分開蘆葦叢而出,得意洋洋,那只馬也在事不關(guān)己地打著響鼻,搖晃著腦袋。“王爺你想做什么?”宋明軒一見是他,警惕地問道。“別以為打壞我杯盞的事情可以就此作罷。”齊王一揮手,似笑非笑:“把兩個都給本王抓回去。”幾個侍衛(wèi)手執(zhí)長布一角,飛奔向前,套住宋明軒與我,收入黑布之中。宛如黑色的地域,迎面撲來,那厚實的布匹裹在臉上,有種讓人無法呼吸的沉悶之意。“放開我。”我與宋明軒在袋中拼命掙扎,亂踢亂踹。一路顛簸,骨頭都快散架,我與宋明軒被抖被困而逼出不同的姿勢,不同的形狀,我的手橫在他的胸前,他的腳踩在我的臉上,轉(zhuǎn)而我們背脊相靠,一會兒又正面相對,我難受得想**,宋明軒卻比我叫得更加大聲,讓我頓時沒有發(fā)泄不滿的勇氣,也不知過了多久,眼前黑布一除,群山巍峨,赫然出現(xiàn)。萬山形態(tài)各異,層峰累累,猶如海濤奔騰,巨浪排空。“你該不會將我們推下懸崖吧?”我回轉(zhuǎn)頭鄙夷問道。齊王陰測測一笑,翻身下馬,手握長刀,向我們兩人走來。“你身為王爺,對我們兩個平民百姓苦苦相逼。”我不甘瞪向齊王:“我死了做鬼都不會放過你。”齊王揮起手中的長刀,猛地砍下,我感覺手中的麻繩一松,手腕忍不住扭動起來。齊王又轉(zhuǎn)向宋明軒,砍斷他手中的麻繩,將刀丟在地上:“你們走吧。”“王爺什么意思?”宋明軒搞得一頭霧水。“這次的事情你們從頭到尾都參與其中。”齊王望向山脈:“皇兄若是想追究,你們同樣會性命不保。”一名侍衛(wèi)恭敬走向前方,將包袱放在地面,齊王指著包裹:“里面是少許銀兩與干凈衣衫,還有一些易容藥粉,你們一路向北,不要回頭,或許此生,還可保住性命,本王只能幫你們到這個地步。”“你皇兄要殺我們?”我狐疑問道,心似吊桶,七上八落,都不知道要不要相信齊王:“你又要救我們?”“本王偏偏喜歡救你們。”齊王微微撅起嘴唇,帶有幾分賭氣的意味:“你們再不走就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