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苗竄上花鼓臺的木架,穿過其中的利箭宛如一道道亮麗的彩虹,七彩光芒不斷激射而出。黑衣人快馬加鞭,眼看距離與馬車越來越近,炎薄一掀帷帳,竄出馬車,眸若冷電。炎薄眸光一閃,一把抓起男子,不理會他的驚呼尖叫聲,直接甩上馬背?!榜R匹不堪重負?!毖妆〕谅暤?,俊美的面容毫無動容:“我會回來救你?!北涞脑捳Z飄散在空中,我還沒明白怎么回事,炎薄便縱身躍上另一匹馬的馬背,揮刀一砍,馬車車身便與前方馬匹一分為二,一方向前,一方向后。炎薄牢牢將另外一匹馬的韁繩握在手中,黑色披風卷起長長的弧度?!鞍 !蔽易诎脒咇R車上,無助揮手倒退,只覺得背后凌厲的殺氣越來越逼近。黑衣人騰空而起,空中旋身,長劍從手中脫出,化成一道劍雨刺向前方,揮出一片絢爛的光幕。似點點繁星從星空中墜落而下,光芒斬滅激射而來的月光,月亮沒入云層,一片灰暗。前方炎薄與男子的聲影消失無蹤,因為月光的發怒,而化解了這場殺身之噩。馬車哐當一聲散架,碎成片木,我可憐兮兮站在黑衣人群中,目光哀求看向眾人?;蛟S我天生遭人遺棄的命,宋明軒生死關頭不要我,炎薄同樣也是?!安灰獨⑽野?。”我懷著最后一絲希翼,起身向前方小巷奔去。后方騎馬的黑衣人不慌不忙,無聲不息,任由我如脫韁野馬,離弦之箭。我剛跑到巷口,幾個黑衣人,騎著高頭大馬,堵住了我的去路。黑衣人個個面色冷峻,高傲逼人,倒是馬匹打著響鼻,帶有幾分嘲諷的意味看向我。我忙掉頭朝左邊奔去,左邊巷口黑衣人如同猛虎,眼眸散發出驚人的亮光。他們手中輕輕抖動著韁繩,向前走來,一前一后的暗殺者,也帶著意味不明的神色,策馬走入小巷?!熬让 !蔽也还懿活櫞蠼衅饋?,聲音回蕩在夜空,聽上去格外絕望。右手邊一堵矮墻,萎縮的草葉颯颯作響,我深吸一口氣,挺身腰身,再微微一蹲,雙手打開與肩膀同寬,落在墻面之上。我運足氣力,努力向攀上強頂,身軀無助晃蕩在半空。后方馬匹長長嘶鳴一聲,帶著不可思議的嘲弄,我回轉頭一看,數十個黑衣人在后方,帶著欣賞的表情看著我笨拙的動作?!皠e玩了?!弊钋胺降暮谝氯死世食雎?,說得好像我故意在逗弄他們一般:“下來吧?!薄拔沂裁炊疾恢腊?。”我手上一松,沿著磚墻滑落而下:“都是我們公子所作所為?!薄胺凑裢矶际且粺o所獲?!焙谝氯丝聪虮娢煌?,提出天才般的建議:“帶回去快活快活?!薄昂冒?。”其余黑衣人居然紛紛點頭表示贊同,**不如?!安灰?。”我雙手護住自己,現在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后方火焰仍然熊熊燃燒,上下一片通紅,濃煙滾滾,一大堆人馬尋路而至,均是身穿飛魚服,手執長春刀。地上百姓爭相奔跑逃命,倒地**踐踏至死者,數不勝數,一片血肉模糊?!疤笥辛?,活要見人,死要見尸?!鄙泶╋w魚服的將領手中一揮,喊殺聲重新響起,黑衣人回身廝殺,又陷入一片混戰之中。來回奔波打斗之間,一群身穿飛魚服的人又匆匆趕到,一陣沖殺,不到半柱香的時辰,又有一軍身穿飛魚服的人加入截殺。黑衣人經歷方才一番惡斗,已經人困馬乏,焦頭爛額,疲于抵抗。一片刀光劍影之中,我佝僂著身軀,摸索著向前。一個圓乎乎的東西拋灑天際,落入我懷中,我想也沒想就伸手一捧,頭顱雙眸圓睜,神情恐怖,正是方才提議要帶她回去的黑衣人。“啊?!蔽壹饨幸宦?,急忙脫手,雙手滿是鮮血。黑暗中忽然伸出一只手臂,一把拉過我,手捂在我的嘴上?!斑?。”我拼命掙扎,雙腳來回在地面蹬來蹬去,揚起陣陣塵土?!白??!睗夂竦镊晗銡庀鱽?,炎薄的聲音響在我耳邊。我愣了一愣,回轉頭望去,淡淡月光之下,炎薄的俊容,看上去不甚真切,他居然真的回來了?他一手捂住我,高挺的鼻梁鍍上一層銀光,下方的薄唇輕抿,我知道他并不是害怕,他不似宋明軒,隨時隨地,炎薄都仿若成足在胸,更有后路逃出生天的模樣,他是天生的王者,萬里江山都踏在腳下,一場廝殺,他絕不會像宋明軒那樣嚇破了膽。“從后面走。”炎薄一把抓起我的衣襟,像抓小雞一般拖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