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姿姿在《讀者》上看過一段話,上面說:“人生其實很簡單,只有兩件事:謀生與快樂。“謀生”是個苦澀的詞語,它意味著忍受、付出、疲累、無奈、受氣、披星戴月、汗流浹背….謀生是人只為“人”必須的本事,會謀生才不會成為社會的負(fù)累,才能擔(dān)當(dāng)家庭的各種責(zé)任。”
笑笑一直不斷的和她講高勁如何的辛苦,如何的受累,田姿姿安慰道:“那是一個男人的責(zé)任,他肯擔(dān)當(dāng)自己的責(zé)任,就證明他是愛你的。”
笑笑問:“難道非要那么多錢才能談的上責(zé)任嗎?”
田姿姿想想自己的小店,又想想自己的生活,說:“每個人都希望家人過的好,自己過的好,而錢就是根本,你沒聽過一句話嗎?我們不是為掙錢而掙錢,而是為生活而掙錢。”
“你從哪里明白那么多道理?”她感覺今天的田姿姿和以前真的是不一樣了。
“看書看報紙,更多是自己工作的體驗,嘿嘿..我今天又去存錢了。”
笑笑鄙視:“切,說的那么好聽,一提到錢你又像狗吃了骨頭一樣的開心。”
“哪有,有些時候我都不知道自己掙錢做什么的,現(xiàn)在呢,我看到自己的收入漸漸好起來,計較的反而不是錢多錢少了,錢只是對自己努力的肯定,不是目的。”
“不錯嘛,總算是大徹大悟了啊!”
“那是,現(xiàn)在快樂最重要了。”
“對了,姿姿,張廷展開對你的追求沒有?”笑笑開始八卦了。
田姿姿夸張的睜大眼睛:“怎么沒有!?天啊,你都不知道,頭幾天他天天跟在我后面送我回去,也不說話,跟個幽靈似的。”
“哈哈,怎么還是以前那個德行,那你怎么想的?”
田姿姿手撐在桌子上靠著下巴:“沒什么想法,他要送就讓他送唄,我不可能又打又罵吧,安然的教訓(xùn)還不夠嗎?”忽然又大跳起來:“咿?你說我要不要告訴他我有男朋友啊,說不定他就死心呢!”
“你上哪找男朋友去,你的許大帥又不在這里。”
“哎喲,你怎么還提他,電話都沒一個,唉,這男人不厚道啊。過不了多久就把俺們給忘記了都說不定。”
“怎么會?哎呀,不好了,我把帳算錯了,又得重新來,就是你啦,自己沒事做來打擾我工作,你給我滾去開店去。”笑笑發(fā)現(xiàn)手里的帳算錯了,賴在田姿姿身上。
田姿姿頓感委屈,嗚嗚嗚的假哭著下樓回自己的店去了。
店子是該有個招牌才是啊,一直都沒想過這個問題,取什么好呢?戀衣閣?時尚坊?還是什么什么服飾,什么什么衣柜?
就叫“夢的衣裳”吧!當(dāng)初可是瓊謠的忠實粉絲,看這電影的時候沒少哭呢。
“我有一件夢的衣裳
用青春歡笑編織的衣裳
柔情為它加上點綴
仰慕為它加上裝潢。。”
嗯,這歌詞也不錯,自己也可以寫到店里去。
夢的衣裳,主意敲定后,田姿姿立刻去對面街上的招牌店打造自己的招牌。說不定以后成了名氣呢!田姿姿心里歡快的想著。
剛忙完,見何韻琳在對面馬路上和一個男的有說有笑的,田姿姿站在店門口就喊開了:“琳琳!”
何韻琳見田姿姿在叫她,就和那男的走過來了。他們兩都是警服裝扮,那男的還沒等何韻琳介紹,就大呼小叫:“咿?你不是許隊長女朋友嗎?這店你開的啊?”
田姿姿頭大,怎的又遇上個誤解他們關(guān)系的人呢。
何韻琳責(zé)怪那個男的,跟他解釋說田姿姿不是許隊長男朋友。
田姿姿看何韻琳的表情,就知道這男的和她關(guān)系不一般,果然,何韻琳就介紹說這是自己的男朋友田越。
原是家門啊,田姿姿忙讓兩人到里面坐。
何韻琳自始都是羞答答的一張小臉,看的田姿姿直發(fā)笑,上次就聽她說有人追她,沒想倒還真成了好事。
“田姿姿,許隊長上次回來過,你們沒聯(lián)系嗎?”田越問道。
怎么許翼翔來過?自己怎么一點都不知道?他怎么不跟自己說一下呢。田姿姿心里頓感失落。
“沒有呢,也不見的是多好的朋友。”
“是嗎?不過上次他來都很晚了,我想怕是打擾大伙吧。”
打擾,肯定是不想再見自己了,這許翼翔可真是絕情的動物,連一只小貓小狗都帶感情的,他就能做到這樣。怪不的第一見他,高勁就說是冷面神,過真夠冷的。
“人家現(xiàn)在是副所長,說不定什么時候能當(dāng)正的,我們這些小人物以后估計都入不了他的眼了。”何韻琳雖知道許翼翔為人,可自己也忍不住要這樣去說。
田姿姿附和:“我也這樣說,不就是一個所長嗎,搞的跟國家主席似的。”
田越見兩個女人在這里不斷的誹謗,心里更是替他的老隊長感到不平:“我說你們女人就是頭發(fā)長見識短,許老大現(xiàn)在是大忙人,哪能說去哪就去哪。”
何韻琳和田姿姿相視而笑,笑的田越莫名其妙,直問他們笑什么。何韻琳說她們在笑她們有默契。田越不以為然。
片刻,兩人便告辭出去,說要去辦事。田姿姿也不便久留,說有空一起吃個飯。
一直到午飯時候,田姿姿準(zhǔn)備去館子給自己買吃的,本來都是回家吃,但是爸爸一直都是在學(xué)校食堂吃飯,她一個人回去也懶的做,干脆就隨便在館子里點個菜就吃了,也花不了多少錢,更不用關(guān)門回去走那么一大段路。
她把飯打回來,坐下開始狼吞虎咽,手機(jī)響起一聲短信提示音,拿起一看,原是許翼翔,內(nèi)容就是簡單的祝福話語,什么什么朋友的思念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表達(dá),什么什么祝福的話語不是一句兩句就能說清。一看就是不知道在哪里搞來的群發(fā)短信,田姿姿沒搭理,繼續(xù)吃她的飯,可是卻感覺沒了什么胃口。
她稍微思索片刻,拿起手機(jī)就按了過去。
“許翼翔,拜托你有點創(chuàng)意好不好?”
許翼祥早已習(xí)慣田姿姿說話的方式,聽出她嘴巴包著東西在吃,取笑道:“吃飯就吃飯,打什么電話,我都能感覺到你滿桌子噴的飯粒了。”
“你管我,下次發(fā)點新鮮的短信行不行,我都懶的看了。”
“這是新鮮的啊,別人剛送給我,我就給你發(fā)過來了。”
田姿姿被打敗,只想拿頭撞墻,許翼翔又說:“是不是特想拿頭撞墻?”
田姿姿真的噴飯:“我倒,這你也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我知道你現(xiàn)在在店里吃飯。”
不是吧!?田姿姿趕忙跑到門外東看西看,發(fā)現(xiàn)沒什么異常,這許翼翔果真是妖孽。
“哈哈哈,傻瓜!只有在你店里才有那么多汽車?yán)嚷暟。慵依锬挠校∧憧隙ㄊ桥艹鋈タ次沂遣皇窃谕蹈Q。”
田姿姿徹底服了,放下碗筷手叉腰,對著電話吼:“許翼翔!你老這么耍我,我要和你絕交!”
許翼翔止住笑聲,轉(zhuǎn)為溫柔的聲音說:“姿姿,好好吃飯。一個人在店里別委屈自己。”
田姿姿瞬間氣消,怎么總是被許翼翔那要命的聲音打動啊。
“那個,許翼翔,上次你回來過,怎么沒找我?”
“姿姿,實在是太晚了。我是跟同事一起過來的,想你肯定都睡覺了,而且你早上那么早就要起來做事。所以,我就沒打擾你。”
田姿姿想跟許翼翔說自己有點想他,可是話到嘴邊上又說不出去。“你以后回來會找我嗎?”
許翼翔說:“如果有那個時間,如果來的早,我肯定來看你。對了,這里特產(chǎn)紅薯糖,你喜不喜歡?”
“喜歡喜歡!你下次來一定要給我?guī)砼丁!碧镒俗似鋵嵅幌矚g紅薯之類帶有淀粉的東西,可是從許翼祥嘴里說出來,她想都沒想就這么說她喜歡。
“嗯,好,你吃飯吧,等會兒都涼了。”
掛掉電話,田姿姿哪里還吃的下飯,一直不停的想著許翼翔,真是要了自己老命了,一方面想要把他忘記,一方面又感覺他對自己的關(guān)心。她突然好想去許翼祥工作的地方看看,可是她連他在哪里都不知道,而他也不曾說過想念她的話。
張廷可以那么直白,那么大膽,許翼翔為什么就那么的膽小呢?
如果,如果真的要自己去選擇,她會選擇跟著許翼翔嗎?不管是他調(diào)到哪里,不管他去哪里出差,她都會義無返顧的跟著去嗎?
但真的可以這樣嗎?自己回來站穩(wěn)腳,有自己的店,有自己的成就,難道就可以為了一個喜歡的人而放棄這一切?換成以前的田姿姿,她會毫不猶豫的收拾行囊跟著愛人浪跡天涯,可現(xiàn)在的她不一樣了,她只想有個安定平凡的生活,不想要轟轟烈烈,亦不想再受傷害。
對面館子的人過來收碗筷,見田姿姿撐在桌子上動也不動,很是奇怪,再看飯也沒吃幾口,想這丫頭是不是病了,好心的走過來問候。
田姿姿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又神游去了。這老毛病啥時候能改過來,一想事情就呆住像個木頭樣,別人喊半天才把她帶出來。
她走出店門,過去看看她的招牌是否已經(jīng)動工了,看看顏色樣式合不合自己心意。無奈店家因為太忙,還暫時還沒有開始做她的招牌。
真是無聊透頂?shù)臅r候更無聊,書也看了,音樂也聽了,大半天連個客人沒有上門也就算了,自己還走神沒吃幾口飯。可日子還的繼續(xù)過著,不可能自己想找樂子就可以去找。
她想著學(xué)校趕快放學(xué),就可以回去賣零食了,抬頭看看鐘卻還2點不到,心里那個郁悶。早知道學(xué)打毛衣的,自己以前怎么就不會呢,要是會的話,自己打給自己穿也不錯,穿不了就賣呀。怪自己腦子笨,學(xué)什么不會。
“田姿姿,又在想什么?”張廷和柳美蘭剛?cè)タh里去辦工程招標(biāo),回來路過這里就看到田姿姿在里面無聊的走來走去。
見是張廷,田姿姿心里想還不如一直無聊下去。
柳美蘭見田姿姿不搭理人,低聲對張廷說:“她怎么那么沒禮貌。”
張廷笑笑,不說話,走進(jìn)店里就坐下來,抬頭看著田姿姿:“什么時候去鄉(xiāng)下摘橘子?我這幾天比較有空。”
柳美蘭一聽,雀躍起來:“廷仔,去摘哪里摘橘子,我也要去的!”
張廷說:“放心,等工程招標(biāo)下來了,我們就去休息一天。”
柳美蘭忙說好。
田姿姿見這兩人一唱一合,更不想說話。索性拿起書到旁邊看起來。
張廷既而又對柳美蘭說:“美蘭,你先回去,我有事跟這位靚女商量一下。“
柳美蘭聽張廷說是有事商量,也不多疑,就說晚上做了好吃的,叫他一定回來吃晚飯,那神情像極了在叫自己老公吃飯。
柳美蘭走后,張廷拿出煙點起來,田姿姿卻厭煩的用手扇著煙,見田姿姿這樣,張廷忙走出去滅掉煙,他不知道田姿姿什么時候聞不來煙味了。
“姿姿,吃飯了沒有?”
“吃了。”
“姿姿,我不會再走了。”
“哦。”
“我要在這里發(fā)展我的事業(yè),掙更多的錢。”
田姿姿好笑,終于忍不住要抬起頭和張廷說話。
“張廷,不是有多少錢就能買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的。”
“我知道,我只是要證明我自己的實力,而且回家鄉(xiāng)發(fā)展一直是我的夢想。”
想不到這小子還有這夢想,真是看不出來,他不是一直吊兒郎當(dāng)嗎?
“是嗎?那我提前祝賀你了。”
“我今天去縣里招標(biāo),我已經(jīng)和我老板把東郊那里的地包下來準(zhǔn)備建服裝廠,就要開工了,到時候你來看我們的奠基儀式吧。”張廷說的很是輕描淡寫,卻是讓田姿姿吃了不少驚。想不到張廷居然會到這里來建廠,他這些年出去已經(jīng)混出個名堂來了嗎?田姿姿從頭到腳的把張廷打量一遍,今天他西裝套,頭發(fā)也不像之前那樣隨意飄著,而是用啫喱全部梳到后面,只留額頭上少許淺短的頭發(fā)耷拉著,乍眼看確實像是個商業(yè)人士,也少了以前那種流氣。
“怎么?不相信嗎?我以前也不相信,我張廷今天會到自己家鄉(xiāng)來投資。說實話,剛到廣州那會兒,我真的無所適從,墮落過一段時間..后來,想想自己爸和媽,想想自己之前的日子,悔悟過來了。”張廷見田姿姿不吭聲的望著自己,心想她或許還在以為我是以前的混混吧。
田姿姿確實沒想到,確實很驚訝,而這驚訝程度絲毫不亞于當(dāng)初她聽說張廷和安然有過的交集。這人跟自己一樣,經(jīng)歷過風(fēng)風(fēng)雨雨后才醒悟過來。
“張廷,我們都不能總是活在過去,我也是經(jīng)歷過太多走過來的。你今天能這樣想開,說真的我一時還真沒想到,我祝福你能取得更大的成功!”田姿姿由衷的說。
張廷見田姿姿第一次這么認(rèn)真的和自己說話,心里豁然開朗起來,笑容溢到臉上,看起來頗有些滄桑,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的經(jīng)過磨難的考驗走到今天的。他如今能得到田姿姿的肯定,比以往老板對自己獎賞還要高興。
“姿姿,我們一起努力吧!我相信不久的將來我就成了我們鎮(zhèn)上最成功的人物,我要讓你看到那一天!”
田姿姿聽到他說的是“我們”,心里不經(jīng)泛起小小的漣漪,她不知道是不是從此就會對張廷另眼相看,她又害怕真的自己有一天會對張廷升起好感。從來都是容易感動的人,不管是結(jié)婚前老公對自己的好,還是后來許翼翔的關(guān)心,她都是動不動就感動的一塌糊涂,只是經(jīng)歷過離婚后,她就克制住自己,不要輕易的去讓自己感動,然而心里卻總是不自覺的要去想。
許翼翔走后,張廷又出現(xiàn),她料定自己肯定會被張廷糾纏不清,豈料張廷并沒有天天來找她,默默的跟在后面幾天后又消失。原來他是去忙自己的事業(yè)去了,看來,大家都在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變的成熟。
“張廷,好好加油吧,我愿意看到你成功的那一天的。”
張廷聽田姿姿這么一說,更加高興,卻由于氣急而不停的咳嗽起來,咳的滿臉通紅,田姿姿連忙去倒一杯水叫他喝下。
張廷感到一股暖流從心底升起。他接過水小喝了一口:“姿姿,謝謝,想你不到這么關(guān)心我。”
田姿姿兩眼翻白:“哪有,我是怕你死在這里我脫不了干系。”
“呵呵,你那張嘴巴什么時候能饒的了人?”
田姿姿把手一抱:“我一直都是這樣,想說什么就說什么,怎么樣。”
張廷放下杯子,拿眼仔細(xì)的看了一遍田姿姿,連連點頭:“嗯,正是因為這樣我才喜歡你,你不做作,不矯情,甚至有點傻傻的小可愛,怎么辦?我越來越喜歡你了。”
“天啊,張廷,青天白日的我拜托你不要再做夢好不好?”
“怎么,難道我對你的愛是見不得陽光的嗎?”
田姿姿氣極了:“我發(fā)現(xiàn)你說話的時候真的不考慮別人的感受,張廷,我說了N次我們不可能就是不可能,怎么你就是要這樣固執(zhí)啊?你是要逼死我啊。”
“不,姿姿,你說不可能只是你一個人的想法,我的想法卻不是這樣,套句廣告詞:一切皆有可能。”
田姿姿徹底無語,走過去拉住張廷的衣服就把他往外趕。
張廷也不生氣,笑嘻嘻的隨田姿姿這樣拉著,走到門口,他把衣服一理,頭發(fā)一甩,望著田姿姿擠了擠眼睛,瀟灑的走了。
要了我的老命了,這林子大了真是什么鳥都有啊,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這可怎么才好,怎么才好啊!
田姿姿在店里走來走去,感覺自己就快要瘋了。
她抓起電話就打給笑笑:“妞,你趕緊給我出個主意吧,張廷陰魂不散啊,我要瘋掉了!”
郭笑笑河?xùn)|獅子吼:“田姿姿!!我又算錯帳了!你怎么老是影響我工作啊!你自己想辦法!”嘟嘟嘟。。。
這到底是什么世界啊!?田姿姿雙手抱頭,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