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你？運氣不錯。”女軍官的反應倒是很平淡。“歡迎回來。你回來的正是時候。”

“我的朋友，居然是你！看看那些痕跡，喔，喔……你這幾天跑到什么地方去了？”羅杰走了過來，夸張的拍著我的肩膀。

我想，我的動力盔甲現在看起來肯定就像一堆破爛。“風把我弄到那些該死的沙子當中了。”我回答道：“一直到剛才，你們把我從那個鬼沙漠里弄出來為止，我已經在沙漠中待了幾十個小時了。我們的任務怎么樣？我是說，那個談判代表怎么樣了？”

羅杰不屑的哼了一聲。“他活著回去了。你，我，還有他的四個情人從艙門掉下去了。我掉在了一個正在避風的游民身上，把他砸成了肉末。那四個小情人則在天上飛了好久，然后掉了下來，也變成了肉末——你不會想要知道那個家伙聽到這個消息時的表情是多么的令人難受。那表情讓我感覺到屁股很癢，非常癢。”

“說重點，羅杰，我們的任務怎么樣？”我問道。

“啊，一切順利。他們把我弄了上來，然后我們順利的回去了。現在，部隊正在向那個地方開拔，而那些小笨蛋很明顯還不知道自己的巢穴下面的東西究竟意味著什么。”他隨手做了幾個奇怪的手勢。“相信我，除了很多年之前那次擴張之外，我們很久都沒有這么大的活動了。你知道有多少人正在向沙漠中進發嗎？足足幾千人！這其中包括了訓練有素的士兵，醫生，后勤人員，大量物資……我已經開始懷疑總統是不是決定來一次集體大搬家了。”

路易斯插嘴道：“謹慎是非常有必要的。我們以前從沒有接觸過這些南方的土地，誰知道這里有什么呢。”

“見鬼，路易斯，你干脆說這里有一大批有著高級合金外殼，手拿轉輪機槍和激光切割器的怪物在等著我們吧。哦，它們是不是還帶著一堆可以把我們轟上天的微型核彈？”羅杰怪笑著用嘴模仿著炸彈的聲音。

他還是這么……活躍。

“夠了，羅杰，我們的時間不多。”女軍官指了指我，又指了指自己身邊的椅子。“過來，看看這些東西，我們有新任務了。”

我走到女軍官身邊，她座位旁邊的椅子上放了一些文件。我在椅子上蹭了蹭手——或者說是動力盔甲的手套——然后拿起那些文件，仔細閱讀，那上面似乎在策劃一次針對某個人的突擊行動。我很快看完了只有三四頁的文件，然后把它放回椅子上。

“看完了？”女軍官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就像你看到的，我們要去一個老鼠窩里痛宰那些小老鼠。目標是一個走了好運氣的游民，他發現了一個戰前的軍火庫，并試圖用它們發大財。他利用那些東西在這里控制了一個小鎮，手下至少有一百個以上的武裝人員。他們不僅僅有輕武器，還有可能擁有其他類型的武器。那里幾乎沒有非戰斗人員，老鼠窩中每一只老鼠都會找機會把你咬的遍體鱗傷。我們沒有得到具體情報，但可以肯定的是，這是沙漠中較為強大的武裝勢力之一。”她說。

我隨手翻動著那些文件，那上面并沒有提到為什么要干掉這個人。于是，我提出了這個疑問。“我們為什么要干掉他？”我晃了晃手中的文件。“或者說，干掉他對我們有什么好處？”

“鬼知道。”女軍官小聲罵了幾句。“或許是為了鞏固地位，或許是為了清理這些不受控制的武裝。反正那些人就是這么下命令的，而我們只需要按照命令去做。我們要干掉鎮子中所有的人，包括無武裝游民，那些武裝隊伍和那個現在不怎么走運的游民本人。不要放過任何一個還活著的人，這是命令。”

“參與攻擊的人不會只有我們吧？我是說，難道只有我們這一個小隊負責攻擊？”我對比了一下，一邊是四個士兵和一架直升機，一邊是一百個以上武裝程度非常高的游民，很難說究竟那邊比較有優勢——大概是敵人。

羅杰大笑了幾聲。

“閉嘴，羅杰。”女軍官幾乎是習慣性的斥責了一句，然后才開始回答我的問題。“當然不，那是自殺行為。我們只是其中一支隊伍，而那些游民也已經知道我們要開始攻擊了。他們已經做好了防御準備。”

“那都是愚蠢的談判代表干的好事！那些家伙把一切都搞糟了！”羅杰在無線電頻道中叫道。

女軍官關閉了自己的無線電頻道，并示意我也那么做。“負責參與進攻的至少有十個小組，有的和我們一樣用直升機強攻上，有的從地面進攻。每個小組最少有四個人，最多則是有十個人。這些人——包括我們——都是穿著動力盔甲的精銳，如果我猜的不錯，其中資歷和實力最弱的就是你。別擔心，你會沒事的。”

我知道那是事實——不過這種說法聽起來真叫人難受。“我們有多少火力援助？”我問道：“除了我們這些士兵之外，就沒有其他的東西了嗎？”

“不，這些直升機都武裝起來了。我以為你注意到了，這不是普通的運輸直升機，而是經過一些改裝的武裝直升機。他們將會給我們提供空中支援，包括大口徑機槍，機炮，還有一些導彈。他們會首先使用那些導彈開路，干掉那些老鼠的哨兵和部分重武器，然后我們就沖進去干掉所有人。記住，這次的任務目標是一個不留。”

女軍官似乎還想要說什么，但直升機內的燈光突然熄滅了，取而代之的是閃爍著的紅色燈光。“戰斗要開始了。這是一次正面攻堅戰，我們可以從舷窗觀察導彈是怎么轟擊那個惡心的老鼠窩的。”說罷，她站了起來，走到一個舷窗邊，向下望去。

我走到另一個舷窗邊，向下望去。此時，導彈已經鎖定了目標，開始發射了。和直升機數目同樣多的導彈從不同的直升機和不同的角度發射，拖著炫目的尾焰向前方那個燈火通明的鎮子飛去，并在幾秒后讓那個小鎮陷入了一片火海。那些導彈中肯定有燃燒彈。

原來這個警戒森嚴的地方要面對的敵人是我們。我有些莫名其妙的嘆了一口氣，并希望丹沒有進入這個鎮子，否則她就死定了。

飛機向前飛了一段距離，飛到了這個城鎮的上空，并拋下了繩梯。讓飛機在這種地方降落太冒險了。透過舷窗，我能夠清楚的看到，直升機下面的建筑大都開始燃燒，而鎮子的街道上充滿了四散而逃的游民。

在離開飛機之前，我給自己注射了一針戰斗前的準備藥劑。這東西能夠很好抵御子彈的沖擊力對我造成的影響——當然，這不意味著我可以忽視子彈的存在。

***

“肅清這條街道，消滅一切抵抗！”在到達地面的第一時間，女軍官在無線電頻道中大聲喊道：“用你們最快的速度！無須節約子彈！我們必須用最短的時間完成！”她一腳踢開了街邊的某個房門，然后用左手中的大號沖鋒槍向躲在屋內的人射擊。“分散！凈空建筑物！我們在這條街道的盡頭集合！”她邊射擊邊喊道。

我舉起了右臂，霰彈隨時可以發射。路易斯和羅杰很明顯也準備好了。隨后，在街上四散而逃的游民們就紛紛被子彈打碎了身體。他們跌倒在地上，空洞的眼睛對著那些正在燃燒的房子。街道上并沒有足以阻擋我們的抵抗，只有零星的子彈劃過。街道上的鐵絲網和那些準備好的掩體根本不能阻擋我們的腳步。

是的，這只是暫時的。被導彈攻擊的混亂很快就會過去，然后游民們就會組織起一次大反攻——所以，在這之前，我們得盡量多的干掉敵人。

“你們去清理那些建筑物，我會負責攻擊街道上的敵人！”羅杰興奮地在無線電頻道中喊著，我猜他現在正抱著自己的狙擊槍。

“鉛筆收到。我會負責左側的建筑。”那是路易斯的聲音。

“警犬收到！霰彈，跟著我，我們來清空街道右側的建筑！”女軍官喊道：“拇指，別讓我看到你放走了任何一個敵人！”

我向著正在強行進入一個建筑物的軍官跑去。說實話，我還是挺愿意接受這種變相的維護的。跟著一個經驗豐富的戰士，存活率總會比自己獨自一個人亂跑高。我跟著女軍官沖進了那棟建筑物，并順手在房屋入口處中干掉了一個想要依靠裝死求生的游民。

“霰彈，你負責清理二樓。”女軍官邊說邊給自己換了個彈夾。“小心他們的偷襲。”

“明白。”我簡單的回答道。

我緩步走上了木質樓梯，并把樓梯壓的咔咔作響。這棟建筑很幸運的還沒有被火焰吞噬，這就意味著房間中還會藏著一些敵人。然而，一直當我完全走上了二樓，也沒有發現任何敵人的蹤跡。難道二樓沒有敵人？

回答我的是一個大號玻璃瓶。這個瓶口塞著燃燒著的布條的瓶子從木質天花板上的某個縫隙中掉落下來，正好砸在我的頭頂。瓶子被打碎，燃燒著的液體立刻濺了出來。

該死的，是燃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