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著那塊巖石的側面沖去,用最快的速度。當我沖到巖石后面的時候,那個游民甚至沒有逃走,而是正在給自己的弩裝上新的箭。哈,或許他認為看起來就像一堆金屬塊拼湊在一起的動力盔甲肯定會緩慢無比,但輔助動力卻讓事實恰恰相反。在穿著動力盔甲的情況下,我的沖刺速度比大多數沒穿動力盔甲的人都快。
他的身上穿著一身破爛的深色衣服,戴著一個棕色的破風帽,還用一塊爛布裹住了自己的臉。他的身上也有一股讓人難受的異味。
為了從這個家伙嘴里得到點什么,我沒有在第一時刻開槍,而是威脅性的把霰彈發射器的槍口對著那個并不高大的身軀——當然,只要這個家伙試圖逃跑,我就會立刻在他的身后開槍。“不要試圖反抗。”我威脅性的晃了晃手臂。“你是誰?你在這里干什么?”
他就像完全沒有聽到我的話一般,繼續吃力的給自己的弩裝上新的箭。看來我有必要做點什么。我從他的手中搶過了他的短弩,然后直接在手中把它拆成碎片。在弩被奪去之后,這個游民抄起了自己的箭,空手拿著它向我刺來。這很勇敢,也根本沒有意義。我甚至沒有躲避,因為我根本不需要躲避。
金屬制成的箭戳在我的動力盔甲上,發出了一聲輕響,并把一些青色粘液留在了我的動力盔甲上。為了不讓他因為疼痛而直接暈過去,我盡量輕的單手抓住了他的兩條手臂,把他拎到半空,從而控制了他的行動而不是直接捏碎他的腕骨。他猛烈的掙扎著,并試圖用腳踢我的肚子,卻只能徒勞的敲打著動力盔甲的外殼。
“你是誰?你在這里干什么?”我盯著他的臉,卻只能看到那雙藏在爛布后面的眼睛。我重復了一遍自己的問題,但他繼續掙扎著,同時繼續一言不發。
我伸出手,撕下了那塊爛布以及那個臟兮兮的風帽。出人意料的是,爛布后面是一張女孩的臉。她的眼睛是褐色的。綜合她的身高和臉來開,她應該只有十幾歲,天知道她是怎么操縱那個弩的。“現在,回答我的問題,或者準備好迎接屬于你的子彈。”我抓著她雙臂的手微微用了點力氣。
她繼續瞪著我,仿佛想要用那目光穿透我的動力盔甲一樣。我松開手,讓她掉在地上,然后把槍口頂在她的眼睛前面。“在我開槍之前回答我的問題。”我重復道:“你是誰?你在這里干什么?”
“雜種。”她的嗓音有些沙啞,不太像是一個孩子發出的聲音。“你明明知道我是誰。去吧,拿走我的腦袋,然后用它換錢吧!”
該死的游民。我已經不是第一次被從沒見過我們的游民當成賞金獵手了。那是一些更加具有流動性的游民,他們往返于附近的游民聚集點,依靠被人雇傭作為保護者或者是被雇傭作為殺手為生。他們中的某些人還會偶爾變成搶劫者。“我不知道你是誰,而你現在需要回答我的問題。”我從地上撿起她丟下的一支箭,箭頭上還殘留著一些粘稠的青色液體。“告訴我你是誰!你究竟在這里干什么?!”
“你在戲弄我!你不可能不知道我是誰!”她對著我啐了一口,濺到頭盔上的液體讓我幾乎想要直接對她的腦袋來上一槍。
“那些吝嗇的垃圾是怎么找來你們這樣的超級殺手的?嗨,如果我給你雙倍的價錢,你愿不愿意去幫我干掉你的雇主?別擔心,我不會把這件事情說出去的,這對你的名聲一點影響都沒有。如果你們愿意,我愿意長期雇傭你們……”
一支刺入她腿部的箭打斷了她的話。在輔助動力的增幅下,這支純金屬制成的箭就像被弩發射出來一樣有力。箭頭撕裂了她破爛的衣服,然后撕裂了她的肌肉,幾乎扎穿了她的腿。血沿著傷口的縫隙噴了出來。她尖叫了一聲,然后拼命把手向腰間的某個地方伸去,然后從那里拿到了一個金屬制成的小盒子。我并沒有阻止她看起來像是要治療自己的舉動,如果我想要殺死她,根本沒有這么麻煩,只要對著她的頭開槍就結束了。
“你是誰?你在這里干什么?”我最后一次重復了這句話,然后決定如果她再次做出不配合的舉動就開槍。
“……見鬼……我……你真的不認識我?……”她抽著氣,把那個小鐵盒打開。“……你真是個混蛋……我是……頭狼……我和我的伙計們依靠抓捕和倒賣奴隸為生……”她用力撕開了自己的褲子,然后把小鐵盒中的白色粉末全部倒在自己腿上的那個不斷向外噴涌著血液的傷口上。“……這蝎毒很危險……會要命的……活力充沛的狼群剛剛才搬到這里……大概半個星期……”
哼,一伙奴隸販子——專門依靠武力強迫其他游民作為奴隸的人。他們中的有些人會用奴隸進行交易,而另外一些則會把奴隸當成廉價勞工,甚至在沒有食物的時候吃掉這些奴隸。不過,這個看起來只是一個女孩的游民居然是這些奴隸販子的頭目……這可真有趣。
“很好。你們有多少人?”我問道:“你們還有多少可以戰斗的人?”
“……十二個,或者十三個……我不太確定……我們在這個山谷里有一個營地……大部分人都在那里……我們還有二十多個奴隸……大部分是昨天才抓來的……”她顫抖著從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大塊布,勉強的包住傷口。但她并沒有試著拔出那支箭,因為抑制不住的大量出血肯定會在短時間內奪走她的生命。“……如果你不是賞金獵人,我想,我們可以談談……我愿意用一大筆錢贖回我自己……開個價吧……”
在殺戮能夠解決問題的時候,當然用不上談判。游民的士氣大多都很脆弱,只要我找到他們的營地,盡量多的殺死他們的人,游民們很快就會崩潰,然后開始潰逃和混亂。根本沒打算讓哪個游民活下來的我擠出了一個鼻音,說道:“帶我去你們的營地。”
“……是的,我們可以坐在桌子前慢慢商討關于贖金的問題……和某些守財奴不一樣,我從不吝嗇,尤其是對待這種問題……”她很勉強的笑了笑,向我伸出了一只手,問道:“……能把我扶起來嗎?”我伸出手,把她從地上拉起來。她的腿依然在流血。“走前方的小路……”她說。“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走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