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夫,這么晚了還麻煩你冒雨出來實在是不好意思。”前往森林深處的路上,陳望界不停的向身邊年輕的女大夫表示歉意。
當我們達到診所時已經是夜里九點多了。診所并不大,里面只有一位醫(yī)生——一個剛從大學畢業(yè)不久的女青年。當得知是要冒雨去鎮(zhèn)后的森林里面救治病人,而且對方還是兩個陌生的男子,確實讓她猶豫了半天。索性我們看相貌并非奸邪之徒,最后她還是相信了我們,答應和我們一起去森林救人了。
“不要客氣,換成任何一位醫(yī)生,我想都會這樣做的。”林大夫說話的很溫和,“還有,你們不用叫總大夫長大夫短的了,我和你們年紀差不多,你們就直接叫我名字吧,我叫林蕓。”
“那好,林大夫,不,林蕓……”突然改口,我還是有些不適應,“我一直很奇怪,怎么這個鎮(zhèn)上只有你一個大夫那?”
“這個鎮(zhèn)上本來沒有大夫的。鎮(zhèn)上的人有了病都要去六十里外的市醫(yī)院才行,要是一般的病也無所謂,熬到天亮或則連夜找車去都可以了。但是如果有突發(fā)性的急病,一旦因為路程原因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時機可能后果就不堪設想了。”林蕓在用醫(yī)生特有的耐心語氣回答我的問題的同時,腳下卻絲毫沒有緩慢下來,依舊緊跟著前面陳望界的步伐,“我從小就在這里長大,看過了太多因為治療不及時而引發(fā)的悲劇,所以大學畢業(yè)后,我就回到這里開了這家小診所。”
“哦……”相比起大城市的生活條件,這里遠遠要差很多。除了我這樣需要尋找最佳創(chuàng)作環(huán)境的人外,很少有年輕人愿意放棄城市里優(yōu)越的生活條件,回到這個簡陋的小鎮(zhèn)。這時我突然對眼前這個并不熟悉的年輕女子產生了一種說不出的好感。
雨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停了,這對我們來說再好不過了,這樣趕起路來就更方便了。但是夜還是一如既往的漆黑,很快我發(fā)覺自己有些迷路了。確實,我剛剛來到這個小鎮(zhèn)還不到一個月,而且這個森林也是第一次進來。
我抬頭望了望走在前面的兩個人,陳望界依舊如一只受驚的野獸一樣,不斷撥開擋路的草木往前疾走。而林蕓則靜靜的跟在他的身后,但是不時的抬起頭來左顧右盼,看來似乎也遇到了和我一樣的困境。
“等一等……”
聽到我的聲音,兩個人站住了腳步。
“我們走的方向對嗎?”我向他們兩個確認,林蕓抬頭看了看我,沒有做聲。
“應該沒有錯的。來找你們的路上我因為怕走錯方向,反復核對著地圖,所以對這條路還算熟悉的,相信我。”說完,陳望界又轉身開始趕路了。
沒辦法,現在只好相信他的記憶力了,畢竟要救的是他的女朋友,他比我們都更要著急。于是我和林蕓默默的跟上他。
“我有些累了,我們休息下吧。”又走了一會兒,林蕓沖著前面的陳望界說。確實,不知不覺已經趕路兩個多小時了,而且還是在泥濘的森林中,平時在家里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的我體能已經差不多到了極限,林蕓這個提議算是幫了我的大忙。
“好吧。”陳望界回答道,然后一屁股坐到的地上。我看得出盡管陳望界心里還是十分的焦急,擔心女朋友的狀況。但是顯然從求救再到返回,差不多四個小時的路程確實也讓他的體能消耗得幾乎就要崩潰了。
我們靜靜的坐在那里,誰也沒有說話。雨早已經停了,偶爾吹進樹林的一兩陣寒風把頭頂的樹葉吹得搖曳不止,樹葉上面的積水則借題發(fā)揮般灑落到我們的身上。
就這樣過了差不多五分鐘,陳望界站起身來,示意我們該趕路了。于是我們開始繼續(xù)向密林深處行走。
就這樣,陳望界在前面埋頭趕路,我和林蕓則跟在他的后面。走累了我們就停下來休息一會兒。就這樣走走停停,表的指針顯示現在已經是半夜十二點了。
突然,走在前面的陳望界突然站住了腳步,并排行走在后面的林蕓和我感到很納悶,我正要開口詢問怎么回事,突然聽到前面草叢中傳來了‘簌簌’的聲音。
這和風吹草叢的聲音是截然不同的,好像是有什么人在行走。
在這樣的夜里,這樣的密林深處,究竟會有什么人呢?正好一陣微風掠過,我渾身泛起陣陣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