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色越來越暗了,透過茂密的樹林吹進來的風充斥著暴風雨的味道。
這個時候陳望界終于不得不承認不該到如此險峻的森林來探險了,外面是一望無際的荒草和參天大樹,在黑暗的壓迫下猶如野獸的胃一樣,時刻準備著把自己消化殆盡。
“哎,我可真是都夠笨的了,本來打算利用休息日來這里探險,結果反倒迷了路。”他好像是自言自語般的說道。
“不關你的事,我知道你是想帶我出來散散心的。都怪我不小心摔傷了腿,拖累了你,不然我們現在可能早就回到家里了。”身后一張木床上斜臥著一個少女,似乎生病了,用非常虛弱語氣安慰著陳望界。
“對了,DUDU,你這個笨蛋,你怎么還會迷路?你的鼻子不是挺好使的嗎?”說到這里陳望界狠狠瞪了一眼臥在腳旁那只叫‘DUDU’的狗。
DUDU見到主人訓斥它,低低的嗚咽了幾聲。
“你不要拿它撒氣了,DUDU是在城市里長大的狗,又不是經過訓練的警犬,第一次來到這里為什么不會迷路?”柔弱的少女替不會說話的DUDU爭辯道。
“幸虧有這間小木屋,不然我們可就慘了。”陳望界轉過身邊用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發邊說,“這里看來是看林人的小屋,不過似乎好久沒人居住了。”
一張木床,一張帶抽屜的木桌,一把木椅,這些就是屋子中的全部家當了,上面全都蒙上了厚厚的一層灰塵。
外面的天色越來越暗了,陳望界看了看手表,又看看窗外如瓢潑般的暴雨,“颯颯,快到六點了,看來今晚我們只好在這里過夜了。”
等了許久,沒有聽到少女的回應,陳望界回過頭來,發現她不知什么時候已經睡著了。他走過去,從旅行包里取出野營用的毯子,輕輕蓋在了她的身上,然后又拿出了另一條毯子,疊了幾疊,把它墊到了她的頭下充當枕頭。
還沒有干透的頭發垂在少女的臉頰上,陳望界輕輕的幫她拂去,這才感覺到她的額頭竟然熱得燙人。他連忙搖醒這個名叫颯颯的少女了。
“怎么了?我睡著了嗎?”颯颯有氣無力的問道。
“你的頭好燙,自己沒有感覺到嗎?”陳望界關切的問。
“我也不太清楚,就是感覺頭昏沉沉的,全身沒有力氣。”颯颯微弱的回答。
“我看看你的腿……”說著陳望界挽起了颯颯的褲腿。先前用手帕簡易包扎的傷口早已經被血浸透了,他抬起頭看看了颯颯蒼白的臉,伸出手再次摸了摸她的額頭,發現比之前更燙人了。
“一定是你失血過多,再加上突然淋雨,所以才發高燒的。”陳望界邊說邊撕下上衣的袖子,把颯颯腿上的傷口重新包扎好,然后又開始在旅行包里找起藥了,不一會失望的抬起了頭。這次外出本來就是打算探險游玩的,根本沒有帶任何的藥品。
“對了,看看這里有沒有什么能用得上的。”說著,陳望界打開了木桌的抽屜,開始翻找起來。但是里面除了一些舊報紙,其它什么也沒有。
“哎?這是什么?”突然間,報紙中一個與眾不同的顏色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扒開其他舊報紙,把那個東西翻了出來,“耶!是地圖!”
聽到陳望界的歡呼,颯颯勉強睜開了眼睛。
“你看,這是這個森林和周邊的地圖啊,有了這個我們就能出去了。”陳望界興奮的把地圖平鋪到桌子上,仔細的察看起來,不一會抬起了頭,“沒想到這個森林居然這么大,而我們現在所在的這個屋子差不多在森林的中心。”
不多時,陳望界合上地圖,來到床邊,坐到了颯颯身旁,輕輕的撫mo著她的頭發,“我剛才仔細辨認過了,出這個屋子一直朝東走就能到最近的小鎮。至于距離,我根據比例尺也算過了,大約有十多公里,如果步行的話,差不多三個小時左右就能到。”
這次,颯颯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了。
陳望界看著颯颯的樣子,眼睛不知不覺的濕潤了,不能再耽誤時間了,“你在這先好好休息,我現在就出去找醫生。”陳望界一邊收拾身上的衣物,一邊回答道。
“不要,外面天這么黑了,而且下著大雨,還是等明早再去吧。”
“看你的樣子,明早估計病情會更嚴重,到時我背著你不知道多久才能走出森林。還不如現在就出去找人幫忙。你先休息一會,幾個小時我就回來。”
颯颯知道陳望界的脾氣,知道現在說什么也沒用,只好叮囑到,“那好吧,你路上可要小心啊。”
“放心吧,我一定會帶著醫生回來救你的。對了……”說到這,陳望界看了一眼蜷在地上打盹的DUDU,“我把DUDU留在這里,有它陪著,你就不會害怕了。”
聽到主人喊自己的名字,DUDU睜開了眼睛,站了起來,沖著陳望界搖起尾巴。
陳望界走到床邊,伏下身子,在颯颯額頭輕輕吻了一下,“我很快就會回來,不要擔心。”然后又回過頭沖著DUDU說,“好好保護颯颯,聽到了嗎?”
DUDU似乎聽懂了,搖了搖尾巴。
陳望界再次檢查了隨身的物品,又從桌子上拿起地圖,仔細的疊好放進口袋里,然后穿上雨衣。一切收拾妥當,走了出了門。
“路上小心。”颯颯望著陳望界遠去的背影自言自語著。然后沖著趴在地上的DUDU招了招手。
DUDU好像明白了女主人的意思,‘嗖’的一聲跳上了木床,蜷臥在颯颯的身邊。颯颯輕輕摟著DUDU,不一會兒就帶著腿上的痛楚昏沉沉的睡著了。
“滴答……滴答……”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颯颯被一陣水滴聲驚醒,不是外面的雨聲,是水滴落在屋子里的木制地板上的聲音。
她強打起精神睜開眼睛,恰好屋外一道閃電劃過,電光之間隱約看到一個人站在她的面前,“是你回來了嗎?陳望界?”,她有氣無力的問道。
但是對方并沒有回答她,而是緩緩的抬起了右手,這時颯颯才看清楚,原來那個人手中居然拿著一把尖刀,在電光的照耀下發出刺眼的寒光。
“你要干什么?!不要……啊!!”
一聲尖叫響徹夜空,但隨即又被雜亂的雨聲所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