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涼風習習,蕭張站在門口跟林以純說再見。
林以純一直暗示蕭張進門,并不為任何肉體關系,只是想不與他那么疏遠,蕭張卻一直假裝不懂林以純的暗示。
苦笑,林以純遙想當年,蕭張還是個黃毛小子,一臉耍賴的孩子氣賴在門口,雙手死死地拽住門把手,想要入此門去參觀林以純的閨房。
那時候林以純也是一身干凈白色裙子,笑得猶如最純凈的百合花,連眼睫毛都似乎閃著晶瑩的光彩,她假裝生氣地撅嘴說:“你不要進來,要是被我媽媽知道,我就死定了。你快走吧,你快走吧?!?/p>
死活都不愿意松開拽著門的雙手,蕭張唇邊還有剛剛冒起來青色的小胡須,眉眼里全是少年人的激情,他舔著嘴唇說:“我就進去看一眼,我絕不多呆,看一眼我就走,絕對不會被你媽媽看到的?!?/p>
林以純咬著唇邊,猶豫著:“可是,可是……”
一看她神色松動,蕭張連忙說道:“真的,我只看一眼就走?!闭f著,放開左手就去拉林以純擋在門后的小手,雖然早已經牽過一次手,但是這樣的碰觸還是讓蕭張心神一動,滿心的歡喜禁不住都要蹦了出來。
他說:“以純,好不好嘛。就十分鐘,不,五分鐘,五分鐘怎么樣?”
那個時候對自己喜愛的這個女生生活的地方充滿各種各樣奇怪的幻想,蕭張總想去看看這個地方,看看這個世界是否跟魔幻世界一樣美麗。蕭張心里幼稚地想,只有最美麗的花園才能生出如此美麗的女生,每一個瞬間都帶給他無數的驚喜和雀躍。
林以純一感覺到自己的手被蕭張握在了手里,心就開始如同花朵開放,心底似乎有一口盛產蜜糖的井,那一汩汩的甜蜜糖漿不斷地噴薄出來,充滿了她的整個心臟。
得到林以純默認的微笑,蕭張迅速地從窗外竄了進門,來不及脫下鞋子,就往里奔。
林以純在后面發出咯咯地笑,并止不住提醒他:“小心點,不要踩到我爸爸的土庫曼的地毯。那可是他的一個寶貝,連我都不讓多碰的?!?/p>
站在林以純家的客廳如饑如渴地不斷地用眼光打量著,蕭張腦海里面不斷地想象著以純在這樣的環境中生活的樣子。林以純在后面推了推蕭張的背,“發什么呆???我的房間在右邊哦,快點抓緊時間,待會我媽媽就快回來了?!?/p>
終于收回所有的思緒,蕭張往林以純的房間走去,嘴里喃喃地說:“這就是你的家啊?!?/p>
林以純抿嘴笑,“對啊,這就是我的家啊。怎么了?沒你家里漂亮,對吧?”
就算是林以純還沒有長大,但是也知道蕭張新家里有多富裕,雖然林以純家境也算不錯,但是比起蕭張來說,實在是有點卑卑不足道。
蕭張搖頭搖得很猛:“不不不,你家,比我家好太多了。更何況,我家,其實并不是我的家啊?!?/p>
雖然對自己從未謀面的父親沒有多深厚的感情,但是小孩子歷來是害怕外人的,小孩子到叛逆期便用性格來掩飾自己的心慌,而蕭張就是一個典型的用叛逆來隱藏心里的畏懼感的孩子。
單親家庭的孩子總是缺乏安全感,蕭張尤是如此,在張志豪豪華的大房子里總是找不到一點兒能讓自己安心的東西。除了在自己的母親面親好點,蕭張幾乎都不愿意跟別人多說一句話,張志豪生意忙倒也無暇顧及這個非親生的兒子,等到想要好好教教這個兒子的時候才發現兩人之間的間隙大到說話時也盡是客氣。
青春期,誰不愿意表現得更加引人注意一點,此時的蕭張時不時表現出的憂郁氣息,也會起到很好的修飾效果。
林以純一聽到蕭張說這話就嘆氣,臉上盡是憐惜的神色,拉過蕭張說:“別想了,以后,以后,我們會有一個幸福的家的。”
說完,一團緋紅就迅速地浮現在了臉上,林以純捂臉害羞地跑進自己的屋。
小蕭張回味這句話,心頭暖洋洋地,轉身也跟著進了林以純的屋。
“那我就走了,你腿破皮了不能沾水,你小心點兒,好好照顧自己。”說完,蕭張就欲轉身離開。
這話將林以純從回憶里抽了出來,誰曾想到當然的諾言抵不過世事變遷,此刻的蕭張與自己的距離豈止是門里門外的距離而已。
一個錯誤導致一雙人相見不能相擁,林以純就算是恨,卻也只能恨自己。
林以純見留不住蕭張,也不再多說無意的話,努力擺出一個甜美的微笑來,與蕭張道別。
轉身走了一步又回頭,蕭張一手拉住門把。
林以純心一動。
四目相對,林以純泫然欲泣,蕭張收住目光,說:“后天換藥,我再來接你。”
林以純頹然關上門,靠著門緩緩掉下雙行清淚。
扶著門口的鞋柜,雙手愈加用力,關節盡是白色的印子。
蕭張走得很快,他怕自己一旦動搖就會奔回去將林以純擁進懷里,他甚至可以想象林以純在懷里低泣的模樣。
蕭張走到小區外面的花園休息區的條凳上坐下,思量很久。
入秋了,樹葉開始一片一片地飛落,涼亭上翠綠的藤條也開始變得稀疏。
蕭張抓住條凳的雕花扶手,看著對面的噴泉上面不斷地增加著落葉。
曾經,他以為自己是在堅持等她回來,當她真的回來站在自己面前的時候,自己卻像一個冰冷的雕塑一般,冷漠而疏離。
曾經的自己,不是這樣的。
是誰變了?就算仍舊關切,但是……
但是……
習慣性地摸摸口袋,蕭張這才想起自己的手機丟在了車里,而自己的車卻被拖到了交警支隊。
蕭張剛剛還在惆悵當中,現在卻陷入一種前所未有的緊張情緒里面,他終于想起了,今天原本約好了跟花小米談合同事宜。
以花小米的脾氣,現在估計已經磨好了刀子等在自己的家門口,就等自己的脖子伸過去了吧?
蕭張忽然覺得,自己周圍的寒氣突地變重了幾分,莫名其妙地打了幾個寒戰之后蕭張決定先去交警大隊將車領回來。
出門打了個車,蕭張直奔交警大隊,坐在后座上蕭張還嘀咕著跟司機討論:“交警大隊應該24小時值班吧?”
司機奇怪地看著蕭張,卻還是好心地回答:“是啊。你這么晚是要去干嘛呢?”
蕭張一聽司機說是,就把懸著的心放了下來,這下至少不會死得太難看了吧?至少,可以先拿到電話給花小米打個電話過去,試探下這顆易怒的爆米花是否還處于爆炸的狀態。
站在交警大隊里的蕭張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但是語調里怎么聽都全是憤怒,“什么?你們把我的車拖來了,我該罰的也罰了,你居然給我說我的車現在拿不到!”
“先生,不好意思,我們管倉庫的人把鑰匙帶走了,請您明天再來領您的車。”
“什么叫不好意思???!那我的車停盲道了,不還得罰款嗎?難道我說一句不好意思你就不罰我了?你現在就扔我一句不好意思,那我回去還得被人用滿清十大酷刑上刑呢?這筆帳要怎么算啊?”蕭張的語調里已經有了很重的歇斯底里的味道。
交警并不受蕭張急躁的心情影響,語速甚至都沒有半點兒變化:“我實在是幫不了你,先生。”這就隨手關了推拉門,將蕭張拒之門外。
蕭張氣得一腳踹在門上,哐一聲,里面瞬間竄出幾個交警來,個個兇神惡煞。
趕緊收回又要踹出去的腳,轉身就走,裝作聽不到身后充滿了鄙棄的冷哼聲。蕭張暗自安撫自己的心慌,心想剛剛怎么沒看到那里面有那么多人的,這忽然竄出來還真是有點嚇唬人。
忽然有點想念那個該死的胖子李了,上次張志豪出門就把胖子李也帶了去,說是鍛煉下胖子李的能力。不過蕭張暗自好笑,這個胖子能有什么能力,除了比別人能吃一點以外還有什么值得稱道的。
蕭張走到街道上忽然就覺得有點欲哭無淚的感覺,這次是真的死定了,花小米絕對不會容忍他消失了一整天居然一點消息都沒有。
伸手又攔了一輛出租車往自己家趕,如果沒有其他辦法,那也只好抓緊時間,盡快地趕回去,免得等到花小米情緒失控,只怕要被活活分尸。
下了車走到小區門口蕭張就開始默默祈禱,如果是動手一定不要再被打到重要部位,對了,還要不能打到臉,不然出門多丟人。
蕭張想象著花小米一定黑著臉又坐在自己的家門口,如同第一次她守在自己的家門一樣。
花小米對于工作的執著勁頭,很多時候都讓蕭張汗顏,誰能想到花小米是把工作當做一個宣泄口,因為現在她只有拼命工作時才能感到自己是一個完整的人。
工作其實是花小米的一個救命稻草,失去了這根稻草,花小米就會溺死。
忐忑地走到公寓樓下,蕭張不安地按下電梯,心頭有點恐懼的不安。
然而,待蕭張走出電梯,做好了被劈頭過來拳打腳踢的準備,卻根本沒看見花小米的影子。
準備好了看見花小米暴怒地從旁邊跳出來的蕭張并沒有看見預期的事情發生,心忽然就空了,花小米去哪兒了?
蕭張想都沒想,就按了下樓的電梯,直奔到花小米的公寓樓下。
自己并沒有去過花小米的家,但是卻幾次送花小米到樓下,因為從來沒有上去過,蕭張并不知道花小米住哪一層。
蕭張站在樓下有點猶豫,這十幾層的大樓怎么找?
這時卻看見熟悉的身影從外面閃進來,旁邊還有一個人。等等,是那個該死的咖啡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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